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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酸澀
云瀾說了吃火鍋要的配料后，看著紅豆幾個人說道：“天氣冷，你們要是安排好就輪流在屋里吃，回頭到屋里拿銀子。”
“哪能讓福晉您出，奴婢有錢。”紅豆高興地眼睛瞇成一條直線。
看她那小富婆的樣子，紅瑁就想要笑話她，可隨即一想在宮里面還真的沒有花銷的地方，福晉又大方，何況她們要的鍋子小廚房里就有現成，一些食材例如肉片都是現成的，羊肉她們不敢想了，可豬肉還是有的，剩下需要買的小膳房那邊也不會獅子大開口。
以前哪有這樣的生活？紅瑁照鏡子梳頭的時候也知道自己臉上長肉了，她笑著說道：“福晉，奴婢去溫酒吧。”入了冬，福晉就沒少念叨這個。
云瀾聽了高興，心里那最后一絲不得勁也沒了。這人吶，最重要的是看清環境，她既然還不能去改變，那就先讓自己適應。其實現在的生活已經挺好了，能吃吃能喝喝，環境安逸，不過就是背靠四阿哥這座山，偶爾要交納點供奉。
“燙壺桃花酒，那個清淡一點。”這具身體并不沒怎么喝過酒，就是洞房花燭那天不過是潤了潤唇，還是謹慎一些，若是醉酒糊言也是不妥。她總不能暫時當了山林管理員就攔著不讓其他人進吧？
云瀾輕輕一笑，倒沒說讓幾個丫鬟也燙點酒喝個熱乎，這在宮里還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些麻煩。只是轉身進屋前，叫來香蒲低聲囑咐：“你去后面說一聲，讓宋氏好好整理一下。”
香蒲一驚：“這，這……”
“去吧。”云瀾已經平靜下來了，看到香蒲的反應覺得有些好笑，隨即又是一怔，似乎她身邊的人都習慣四阿哥出現在她身邊。
短時間內或許還會如此，可長此以往后呢？
就怕心中有了落差會釀成大錯。
云瀾心中一凜，暗暗告誡自己，千萬要守好本心。
羊肉腿被片成肉片，就這樣一大盆也只用了一部分，剩下地被劉嬤嬤放在小廚房里小火慢燉。
云瀾喜歡吃菌菇，好在這類干貨宮里面是不缺的，又有豬、雞、魚肉，可惜少了牛肚牛百葉這些內臟，更別說新鮮菜蔬了。
她那點小白菜存貨早就耗光了。
“等以后開府，首當其要的就是開辟出一塊菜田讓人打理，也好吃個新鮮的。”云瀾邊吃邊對四阿哥說道。
“你就這么喜歡？”四阿哥看著小福晉吃得滿頭大汗，伸手去擦了一把，手上就濕噠噠的。
云瀾見了忙放下筷子，從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塊半濕還冒著熱氣的帕子遞給四阿哥：“您擦擦。”又道：“喜歡呢。”
四阿哥就笑，擦完手又順便給云瀾擦了一把。
云瀾咬著筷子看了看四阿哥手里的帕子，又看了看他的手，想著都是自己的汗也是無所謂了。
以前她也沒這個毛病，就是給慣得有些矯情起來了
一頓飯吃了快一個時辰了。
到后半部分的時候，多是四阿哥抿著桃花酒看云瀾再吃，偶爾還夾上幾筷子。
云瀾許久沒有吃這么痛快了，也顧不上其他，看到伸過來的筷子，直接張嘴一叼就吃進去了。
一旁的香蒲看得心驚肉顫的。
因著是吃火鍋，準備的食材就豐富起來了，每一樣都來那么一盆，也不知道哪樣主子喜愛，自然每一樣都不會準備太少，分量這么一疊加起來，四五個人吃都是可以的。可現下……
香蒲不忍直視，張了張嘴想勸，又看四阿哥夾筷子的動作，強忍著說話的沖動低頭盯著地面看。
就在她快要看出花來的似乎，云瀾放下筷子，一抹嘴巴，對四阿哥笑道：“等一下就下雪了，爺有事就先忙去。我也要洗個澡，去去這一身的味道。”
四阿哥看了看她，點頭：“好。”
云瀾起身把人送走，一轉身就看到香蒲快哭了的表情。
“福晉，您怎么能把人往回送呢？”爺坐了這么久，都沒要離開，說不定就忘記了呢？那宋氏是個什么情況，她最是知道了。
香蒲怕四阿哥這一去，心里就軟了，回想起從前的舊情了。
“你又知道爺不想去了？”在他看來不過是四阿哥大男子主子犯了，心里有想法，又不想主動，想讓她這個福晉開口，推他一把。
其實她的心里也是復雜的。
你說四阿哥要是真的一點不在乎宋氏，一點情分都沒有，這個男人就真的有點冷血了。
云瀾嘆了一口氣，好在她剛才想開了，沒有再陷進去，不然迷失身份，鬧得大家都難看也得不償失。
“備水吧，我要洗個熱水澡。”吃火鍋什么都好，沒有再不能滿足的地方了，唯有這自帶的味道，不好好洗一洗還真的淡不去。
宋氏聽到腳步聲，人還沒有進來，先聞到的也是這股味道。
想到四阿哥來之前肯定是和福晉在一起，她的心里就又有些發酸，以前剛有了身子，她也饞過一回，那個時候張起麟馬上讓小膳房那邊送過來。她當時還盼著四阿哥同他一起，后來當然是沒有……
四阿哥有潔癖總所周知，可爺同福晉在一起就不嫌棄。
這人，還真的是不能比。
宋氏忍著心中酸楚，起身迎接。
云瀾一直保有過年要穿新衣服的習慣，在這些方面更不會去克扣兩個妾侍，橫豎綢緞料子那么多放在庫房不用也是浪費，而且年底這宮里人不論是主子和奴才多多少少都會置辦幾件新衣。
等到了她這里，林林總總地就更多了，基本上從里到外就不換了新。宋氏和李氏這里也沒有讓人慢待，想著過年說不得就有幾次露面的機會，也給她們做了六套。
因而宋氏雖瘦了許多，現在穿的衣服還算合身。
蘇培盛先進了門，看到穿著簇新水綠色旗裝的宋氏后打了個千，隨即走到外面喊道：“爺。”
看到靛藍色的下擺出現在門口，宋氏忙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霞，雙眼帶著淚光，等看到四阿哥清瘦的臉，再也忍不住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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