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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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過了戌正，康熙總也不好在阿哥所里久呆，加之剛才的氣頭一過，人也冷靜下來，當著這么多小輩的面，也不愿把德妃的臉面打到泥土里去。
梁九功見機知事，用不小也不大的時間，提醒道：“萬歲爺，這時辰稍晚，明日幾位皇子還得早起去尚書房呢。”
尚書房位于乾清宮的東南廡北的屋子里，寅時（凌晨三點到五點）的時候皇子們就得陸續起身洗漱完畢到達，卯時開課，而那個時候也是康熙上朝的時候，在這之前，他這個皇帝也得在寅時左右起床。
康熙輕哼了一聲，拔腿往外面走去。
見狀，德妃拽起十四阿哥緊跟在后面。
康熙要走，自然所有人都要送行。
云瀾把人送到阿哥所門口，又看著四阿哥帶著十三阿哥往外面又送了送，這才返身回到中殿。
小廚房那邊正好來人。
云瀾詢問過后，點頭：“送一些梗米粥，做道涼拌雞絲、炒木耳，再看看有什么填肚子的送幾樣過來。”話落又道：“多準備一些。”
等四阿哥回來的時候，云瀾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常服，看到十三阿哥跟在后面也沒有意外。
“回來了，快去洗洗手，先吃點東西吧。”來來回回這兩個人就沒怎么休息，雖然期間十三阿哥被抱著回來休息了一陣子，可他還經歷了一場小型斗毆，體力也早就夠嗆，就是現在也是勉強撐著來給云瀾請安。
“四嫂。”十三阿哥雙手作揖朝云深鞠。
云瀾沒讓開，笑著受了一禮，說道：“這回肯坐下了吧？”又扭頭對正在洗手的四阿哥笑道：“受了這個禮，可不得照顧妹妹更仔細了。”
十三阿哥面色通紅，擺手想說什么。
四阿哥無奈，這個十三性子單純，容易受騙，可心里也高興，愿小福晉和十三相處良好，遂笑道：“你嫂子同你玩笑呢，快點過來洗手吃飯，你晚上也別回去了，就跟四哥一起，正好有一陣子沒有考教你的學問了。”
云瀾無語，四阿哥果然不是“溫柔”哥哥，到這個時候還惦記弟弟的功課。只是這事她也不管，看十三阿哥毫無異樣，顯然這事兩個人的相處之道，或者說他習慣了。
桌子上除了她要的，小廚房那邊另外送了一碟四個餑餑、一碟雙荷花酥和四喜餃子，難為就這么會功夫做出這些。
四阿哥早就餓了，一連喝了兩碗粥，又吃了兩個餑餑，三只餃子感覺肚子有八分飽了這才停下來。
十三阿哥見狀也不吃了。
云瀾看在眼里，也不說。
等十三阿哥惦記兩個妹妹，被張起麟送去小書房的時候，云瀾這才問起之前的事情：“十四弟那邊……”
“既然做錯事，總得受罰。”四阿哥面色淡淡的，沒說的是當時皇阿瑪說起的時候，德妃還要他求情。
四阿哥冷笑，不過是被禁足到除夕外帶明天除了功課外多抄一百遍，那個女人是想讓他幫著被禁足，還是幫著些功課，然后讓他被皇阿瑪重罰。
這點懲罰，四阿哥其實不滿意，可也知道差不多了。皇阿瑪那個人，原就是如此，之前不過是被怒火沖著，也是十四弟沒有提早告訴德妃，否則這事的處罰只會更輕。
“也算因禍得福，往后他們三個人日子會好過許多。”這才是讓四阿哥平靜接受的原因，雖然十三妹有這么一遭，可十五妹的情況也提早發現了。想到這，四阿哥對云瀾說道：“十五妹的情況，真的很難好？”
云瀾一怔，隨即苦笑道：“其實我哪里知道這些，只是以前跟阿瑪出去玩的時候碰到過這樣的小孩，當時他在被人圍毆欺負卻一聲不吭，大家都說他是傻子。可阿瑪說那孩子不過是患病了，除此之外依舊是個正常人。”
原主記憶里反正沒這些，可費揚古都死了，到哪里去調查驗證她的話。至于這事情，既然十五格格有，那么天下之大，想要發現第二例、第三例也應該不難，就看有沒有人想要去為此大費周章的調查了。
四阿哥點點頭，覺得這樣才是合理，上一輩子小福晉和十五妹妹不怎么熟，兩個人都不怎么說話，哪里知道這些，到了后面等十五妹大了，弘暉就沒了……
想到弘暉，四阿哥又想起郭太醫說的話，小福晉的身體從進宮后是一處請脈比一次好，用通俗的話，除了一些歷史遺留問題，基本上是好得活蹦亂跳了。
四阿哥聽了高興，母體健康，想來以后的子嗣也是健壯的，只是一想到小福晉的年紀，他陰郁了。
過了年，這位也才十四歲呢，真那么快生孩子？
四阿哥還是有些擔心的，小福晉的身體還在發育中，以前年氏每一次生的孩子都病懨懨的，為此他找來太醫院研究詢問過，知道女子過早生育也是不易的，可他心里一想到會有一個再一次屬于他和小福晉的孩子，心里就癢癢地不行，哪怕不是……不是弘暉也行。
“怎么了？”四阿哥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云瀾有些不自在。
四阿哥笑：“沒有，只是在想福晉肯定很喜歡小孩子。”所以才會在弘暉沒了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我只是對被動弱小的事物沒辦法狠心。”弱小不是理由，可小孩子那是沒辦法，她自己或許也不愿意自己這么弱小呢？
云瀾覺得自己的善心也就只能在這些地方表現出來了。
四阿哥聽地奇怪，什么叫被動，亂七八糟的，正要詢問，十三阿哥已經回來了。
云瀾見轉就問道：“十三妹醒了嗎？”
十三阿哥搖頭：“讓妹妹在多睡一會兒吧。”
云瀾一怔，想問什么看著十三阿哥到底沒問出來。
三個人在屋子里坐了坐，四阿哥就把人領回前殿去了，今晚哪怕十三阿哥不留下來，他為了避嫌也不會在中殿這里居住。
因著情況緊急抱著十三格格是一回事，但同在一個院里，別說其他人的嘴巴會說什么，四阿哥也不愿因此讓十三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