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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哭哭啼啼

“爺，回來了。”

小福晉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一如平常上前接過披風.

看著她淡淡的笑容，四阿哥喉結微動，須臾后輕吐一口濁氣。

就這樣很好了。

活著，就很好了。

從昨天到剛才，四阿哥的心里面就像住了一只困獸，在猛力掙扎著，稍有不慎就會傷到自己。

可在看到小福晉的那一刻，突如平靜下來。

云瀾掛好披風，看到四阿哥還站在那里，歪了歪頭，笑道：“是不是在找末末？”

四阿哥搖搖頭。

云瀾就去牽著他的手往里屋走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香蒲等兩位主子都進去了，快速地收好桌子上的賬簿，這幾天對賬自然是結束了，剛才是拿來同福晉對賬的。

如今……自然是不用了。

沒有什么比爺平安歸來更重要。

香蒲出了門，就和從外頭趕來的香葒碰了個頭：“去哪了？”

“去請太醫了。”

香葒剛才看到四爺腳步一刻不停地往屋子里去，就歇下了通知福晉的打算，跑去叫了黃覺海，讓他去把郭太醫請過來。

“爺和福晉在里屋呢，你就在外面候著。”香蒲點點頭，又說道：“等一下紅棗把小格格帶過來，可別讓打攪了。”

別看剛才福晉看著風輕云淡的樣子，那都是裝出來的。

就說對賬這回事，香蒲估摸著福晉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數字，雖也有因為對自己信任的緣故，她心里也是歡喜的。

但更明白……福晉的焦慮。

如今正主回來了，其他人自然要退一退，就是小格格也是如此。

香蒲先去了小廚房，讓人備了熱水，等福晉冷靜下來準會吩咐香蒲，到時候可以立馬送去了。

自己則是先去看了劉嬤嬤。

劉嬤嬤這個時候正在喝藥，伺候她的小丫鬟只見到一個。

香蒲立刻橫眉。

劉嬤嬤咽下嘴里的藥汁，先是笑道：“香蒲姑娘回來了，冬兒那丫鬟怕藥苦口，出去給我找飴糖去了。”

她心里明白自己這一遭，少不得要養上一個月，她傷的地方又不太方便，想逞強點說自己照顧自己也是不行的。

福晉讓人派過來的兩個小丫鬟，年紀雖小一些，但聽說都是香蒲在帶的，冷眼看著也是個聰明能干的，最重要是心善。

劉嬤嬤活到現在，什么苦沒有吃過。昨天還在鬼門關走了一趟，這心態也發生了變化，本性善良一點的自然是喜歡。

雖說香蒲訓斥也就幾句話的問題。

劉嬤嬤這個好人也沒有必要去做，但還是忍不住開口。

“這個冬兒……”香蒲也不認為冬兒是會偷奸耍滑的人，她是特意挑的春兒和冬兒來照顧劉嬤嬤的。

也是想著讓她們練練手，順便在看看她們的心性。

若果真是好的，往后無論是往福晉還是小主子身邊放，她也能放心。

香蒲再舍不得，也知道自己有離開現在這個崗位的時候，福晉幾次念叨也說舍不得，但更不會因此耽誤她們的青春。

香蒲知道有時候是拗不過福晉，故而她接受地非常快，為此暗中也在做一些準備。

春夏秋冬四哥丫鬟就是日后接替四個紅的。

如今不過是春兒穩重一些，冬兒活波一些，一個方便照顧劉嬤嬤，一個也能解解悶，養病的日子再舒服總歸也只能悶在屋里。

等冬兒拿著一只小匣子高高興興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香蒲坐在里頭，腳步一下子就放輕了。

她因為性子活波，在四個人中是最怕香蒲的一個。

一旁的春兒已經給劉嬤嬤喂好藥了，看到她這樣子，忙使眼色讓她趕緊進來。

“行了，我就不打攪劉嬤嬤吃糖了。”香蒲早就聽到冬兒的腳步聲了又看春兒那眼睛擠地，忍不住在心里搖搖頭，看著穩重到底年紀還是小了一些。

四個丫頭如今都才十一二歲的樣子。

就是香蒲自己平時也是把她們當了小妹妹看，如今見冬兒回來了，忍不住搖頭一笑，對劉嬤嬤說道：“爺已經回來了，您安心養傷。我這就先回去了，回頭再來看您。”

“忙的話就不必過來了，老婆子我這有兩個丫鬟夠了。”劉嬤嬤眼睛一亮，臉上的表情更加書信了，心知香蒲來這一趟估摸著就是要說這件事情。

無論如何，四爺回來了，劉嬤嬤才能真正安心。

即便事實上是因為四阿哥，她才受了無妄之災。

可事實上就是如此，主子的命和奴才的命，后者無論如何都不值錢，且在他們心里也是如此這般想著的。

香蒲笑了笑，又囑咐了春兒幾句，目光在冬兒抱著的小匣子上一頓，輕聲說道：“晚上睡前去我那里，上回你香葒姐姐買了好些金絲糖，我不愛吃，放著也是遭蟲。”

冬兒眼睛一下子就瞇了起來。

那高興勁，春兒看著都有些羨慕。

妒忌卻是沒有的。

她也喜歡冬兒，但她更愿意做香蒲姐姐這樣的人。

若是日后她也有金絲糖，也愿意送給別人，好讓她們樂一樂，高興高興。

香蒲回去的時候，香葒正抱著一堆臟衣服出來。

看到香蒲，往里面努了努嘴：“哭著呢。”

總不會是福晉吧？

香蒲靜神一聽，發現是完顏氏。

她有些訝然。

她以為即便不是烏雅氏，也該是綠芍，最不濟紅藥都比完顏氏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不是她抬高看完顏氏。

而是對完顏氏，她們幾個丫鬟私底下都說過，后院里的這幾個女人，最不能忽視的就是完顏氏。

有早一日讓她得了機會，她肯定會攀咬住不下地。

“什么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其實跟香蒲就是前后腳的關系。

她前腳離開，后腳完顏氏就過來了。

只不過四阿哥胸前濕漉了一片，總得先洗漱一下，換個干凈的衣服才行。

至于云瀾，當然也換了衣裳了。

就是她這個時候的心情不太好，臉色也就帶出來。

不是不能遮掩一下。

是她不樂意。

本來四阿哥洗完澡，是要吃點東西的，小廚房那邊都準備好了。

可完顏氏就這么在屋里哭哭啼啼的，還怎么吃？

怕是連胃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