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求生記
錦已經得到消息,知道四阿哥被圈禁了,心中不是不但也只能是有心無力,一點忙也幫不上,自己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人,連想見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兒,更別提安慰他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好不好,是否能想得開,是否能吃得好,是否能穿得暖,雖說是自己給準備了羽絨褲子,可是也知能送進去不?雖然她明知自己想這些個都是沒用的,可就是控制不住。
“小姐,”翠屏的聲音驚醒了又陷入沉思中的云錦,“福晉過來了。”
“什么?”云錦剛清醒過來,一時沒聽懂。
“福晉來了。”翠屏重復說道。
“福晉來了,”云錦一下站了起來,“那爺是不是也過來了?”
“沒有,”翠屏搖搖頭,“只有福晉。”
云錦一直認為,在四阿哥被圈禁的日子里,烏喇那拉氏忙于府中事務,肯定是不會到自己的小院里來的,如果她來了,就證明四阿哥已經出來了,所以心里很是高興,可又有一些擔憂,四阿哥為什么沒有跟她一起來呢,是不是身體有什么問題?難不成是老康對他實施了體罰,或者是在圈禁中得了什么病?云錦心中焦急著,差不多是一路小跑著到了院子里。
“云錦給福晉請安。”云錦看到烏喇那拉氏走近了,趕緊沉身行禮。
“快起來。”烏喇那拉氏伸手扶起云錦。
“福晉,”云錦觀察著烏喇那拉氏的臉色,發現郁結之色還是凝聚在眉間,“爺回府了嗎?”
“沒有。”烏喇那拉氏嘆了口氣。“爺還沒有回來。”
“是不是爺地身體有什么不妥?”云錦有些意外。旋即想到一事。擔心地問道。
“沒有。爺地身子也好地很。你不要擔心。”烏喇那拉氏和聲說道。
“福晉。請屋里坐吧。”云錦聽到四阿哥身體沒事。就放下心來。這才想起請烏喇那拉氏進屋。
“不用了。”烏喇那拉氏搖搖頭。“爺不在。府里事情太多。我得馬上回去。這次過來。是因為爺地胃口不太好。想吃那個肉松和魚松了。”
“翠屏。快去包一些過來。”云錦吩咐著。又對烏喇那拉氏說。“福晉。還是進屋坐吧。云錦也可以把肉松和魚松地做法寫給您。省得您再來回地跑。”
“也好,”烏喇那拉氏點點頭,“這樣以后爺要吃時,也能快一點送過去。”
“福晉,”云錦等烏喇那拉氏坐定了,紅袖也上過茶之后,才開口問道,“不是說爺地身子很好嗎?為何胃口卻不開呢?”
“唉,這主要還是心情的原因,”烏喇那拉氏嘆了口氣,“爺本就不是開朗的性子,又遇到這種事,自然是郁結在心了。”
“福晉也不要太過傷心,云錦相信爺很快就會回府了。”云錦安慰烏喇那拉氏。
“我也是這么想的,”烏喇那拉氏面容還是不展,“好在爺還有想吃地東西,說到這兒,我還要謝謝你呢,爺不愛吃肉,我總擔心他的身子,還好他還能吃得進這肉松和魚松,也讓我放心不少。”
“能為福晉分憂,是云錦的榮幸。”云錦恭敬地回話,又小心的問道,“福晉,爺在里面還好吧?”
“還好,爺畢竟是皇子貝勒,那些人不敢怠慢的,家里也能隨時送些東西進去,倒是不會受什么委屈。”烏喇那拉氏點點頭說道。
說話間翠屏已經拿著兩個包進來了,云錦也連忙把方子寫下來,一并交給烏喇那拉氏帶走了。
看著烏喇那拉氏匆匆離去的身影,云錦也很是擔心,四阿哥現在心情不會,這是肯定地,可是如果到了飯都吃不下去的地步,那就有些麻煩了。
“小姐,天冷了,還是回屋去吧。”翠屏勸著云錦。
“翠屏,爺的胃口不好,我們是不是想想辦法,做些個開胃的東西呢?”云錦問著翠屏。
“小姐,咱們就是做出來了,又怎么送過去呢?”紅袖在一邊問道,“難不成還把福晉叫過來?”
“是啊,瞧我,都糊涂了。”云錦這時也覺得自己挺傻的,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偏偏一聽到他有事情,就亂了方寸了。
“小姐,您不用擔心,”翠屏猶豫了一下,才對云錦說道,“照翠屏想,爺地身子應該是不會有大問題的。”
“是啊,爺只是一時沒有胃口罷了,不會有事地。”紅袖也安慰云錦。
“可是如果不是太嚴重的話,爺怎么會讓福晉專門過來拿東西呢?”云錦還是有些擔心。
“小姐,”翠屏嘴角有些上揚,“如果爺不讓福晉過來,又如何讓您知道他現在地情況呢?想來爺心里一定明白,小姐這些日子總是在擔心他的。”
是嗎?四四真地是這么想的嗎?云錦有些懷疑,他的性子那么冷,真的會有這么細心體貼的一面嗎?可是再想想,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想來是不會為口吃的那么麻煩烏喇那拉氏的,所以云錦之前才會想,他的胃口不好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兒,可是聽翠屏一說,云錦也覺得還是這個解釋比較說的通。
心中稍許放下了對四阿哥的擔心,隨即又涌上了絲絲感動。四阿哥在身處之中,卻還能想到云錦的心情,不惜放下面子,想辦法來寬慰自己,這份心意,如何能不讓云錦暖入心扉呢。他雖然是從來沒對自己說什么甜言蜜語,還時常的冷嘲熱諷,可是他卻是幫了自己一次又一次,這份無聲的體貼,卻是勝過了千言萬語。
放下云錦這邊為四阿哥懸系在心、胡思亂想的暫且不說,就說從康熙將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圈禁之后,他感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孤獨,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透心的冰涼,身體也更加差了,可偏偏就有人不讓他好好休息,事情是一件跟著一件的來,在十月初一之時,太監來報,十三阿哥的庶福晉石佳氏生了一個兒子,請康熙賜名。
康熙聽到這個消息后,知道這是老十三地第二個兒子,想起自己地一直疼愛的十三阿哥也是今天的生日,每年在這個時候,他都會來給自己叩頭,感謝自己給了他生命,可是
卻是被自己關了起來,不能過來了,心中不免暗然,口,想命人將十三阿哥放出來,可是一想到十公主在自己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逃走,置朝廷與自己地體面于不顧,可謂是不忠不孝之極,心下就又是一片煩亂,什么話也不想說了,連孫子的名字也沒起,就揮揮手,讓那個太監退下了。
這個太監剛打發走,跟著就有人來為兒子求情了。
現在被關起來的有六個阿哥,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地親生額娘已經不在了,二阿哥是康熙親自撫育的,性子又不討喜,自然是沒人來為他求情,太子妃則是因為怕一個說不好,再惹怒了康熙,讓太子雪上加霜,所以沒敢過來。
至于說撫育十三阿哥的德妃也就是那么回事,對總跟著老四的十三阿哥,她只是面子上地情份而已,再加上她疼入心坎的十四阿哥又挨了打,她全心照管都怕有所不及,當然不會有工夫和心思為十三阿哥來討康熙這個沒趣,對十三阿哥如此,對四阿哥也是如此。
三阿哥的親生額娘榮妃,只有這么一個兒子,知道他被圈禁了,當然也是著急,但是當她聽到康熙已經命人去叫二公主回京的消息之后,就不擔心了,二公主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又一直受康熙的寵愛,康熙把她叫回來,就應該說明三阿哥沒事了,康熙總不至于當著二公主地面處罰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吧。
五阿哥地親生額娘宜妃,兩個兒子都被康熙處罰了,按說應該是最焦急的,但是她在康熙那受寵也不是沒有原因地,她自然能夠體察康熙的心思,五阿哥是太后撫育地,康熙肯定是不會把他如何的,而九阿哥也只是受了八阿哥的連累,康熙罵也罵了,打也打了,想來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后著了,所以宜妃只是送湯送藥的關心老康的身子,對兒子的事兒只字不提。
大阿哥的親生額娘惠妃,平時本是個沒腦子的,可這時卻偏偏的聰明起來了,她向康熙奏稱不孝,并請康熙依法處置。不知她此種做法,是因為怕受到兒子的牽連,故而明哲保身,還是想以退為進,讓康熙覺得大兒子已經眾叛親離,從而生起惻隱之心,而對他從輕處罰呢?如果是前者,她似乎有些過慮了,只要她安分守已的,康熙本就沒打算因為大阿哥之過對她有什么處罰。如果是后者,則似乎沒什么效果,康熙對大阿哥的看法也不會因為她的此種做法而有所改變的。
至于八阿哥,撫育他長大的惠妃在康熙那兒是一句未提,倒是他的親生額娘良妃,平時不多言不多語的,這時倒是為他感到委屈,是唯一一個跑到康熙那兒為兒子說情的娘娘,只是說著說著,居然跟康熙據理力爭起來,把個康熙氣得頭昏腦漲的,一迭連聲的叫人把她趕出去了,總算是康熙尚念及往日情份,沒有追加責罰。
康熙沒追究良妃的責任,不代表他不追究八阿哥的責任。在良妃來求情的第二天,康熙就召來議政大臣和沒被圈禁的諸皇子,告誡他們不要為八阿哥說情,并宣諭道,“庇其乳母夫雅齊布,雅齊布之叔)長吳達理與御史雍泰同権關稅,不相能,訴之,借事痛責雍泰。朕聞之,以雅齊布發翁牛特公主處。因怨朕,與諸英孫蘇努相結,敗壞國事。又受制于妻,妻為安郡王岳樂甥,嫉妒行惡,是以尚未生子。此皆爾曹所知,爾曹當遵朕旨,方是為臣子之理;若不如此存心,日后朕考終,必至將朕躬置干清宮內,束甲相爭耳。”由此奪了八阿哥的貝勒,成為閑散宗室。
另外,康熙還下旨將張明德凌遲處死,至于其他人則是從寬發落,“布穆巴以所聞情節,商之長史阿祿,告直郡王使之奏聞,布穆巴、阿祿俱無罪,著釋放。公普奇知情不首,革去公爵,為閑散宗室。公賴士但令看相,并無他故,著釋放。”
康熙的此種處置,其實也是放了水的,當初他令人調查此事時,就囑咐刑部“慎毋滋蔓,但坐張明德一人審結可也”。順承郡王布穆巴等人的供詞,千百百計替自己撇清開脫,把事情全都推在一人身上,避重就輕,不交代實質問題,康熙也不是不清楚,只是他不愿意牽連過廣,沒有繼續徹查而已,所以八阿哥才得以免罪開鎖,僅僅被革去了貝勒的份位。
眾人見康熙主意已定,而八阿哥也暫時沒有危險,也就不再多言了,康熙想著這下可以好生的休養幾天了吧?可是不行,才沒過幾天,事情又來了。
還在圈禁中的三阿哥向康熙舉告說,大阿哥有咒魘皇太子之嫌。三阿哥稱,自己在被圈禁的時候,一直在想,太子為什么近期行為異常,結果由此想起來,大阿哥府中的蒙古喇嘛巴漢格隆是懂邪術的,自己也曾經看見他在太子的住處放了些東西,只是當時不知是何物,現在想來也許是“鎮物”,是用來咒魘太子的,也許太子就是因為中了“咒魘”才做出那些讓康熙傷心的事來。
康熙聽聞此奏,心中那叫一個惱怒,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這些兒子了,為了這個皇位,他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康熙在派人前去調查的同時,又傳令將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放了出來。
四阿哥得以開釋之后,去跟康熙謝恩,這才發現康熙病的不輕,而且還因為傷心兒子們的所作所為,不肯吃藥,于是四阿哥就跟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還有二公主一起,苦苦的哀求,康熙為這些子女們所感動,這才開始喝藥。
從此之后,四阿哥每天都要去宮中為康熙侍疾,甚至親嘗藥物,而且在康熙心情稍好之時,還多次為廢太子說些好話,康熙當然知道其實在這些兒子中,太子傷的最狠的其實就是老四,見他能顧念兄弟之情,既往不咎,心中也是安慰。
這天,康熙剛喝完四阿哥奉上的藥湯,舒適的坐在躺椅上,看著正襟端坐的四阿哥,與他閑聊起來。
“老四啊,”康熙溫和的笑著,“你自出來之后,可曾去看過她嗎?”
“不曾。”四阿哥自然知道康熙問的是云錦。
“卻是為何?”康熙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