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求生記

第一百九十七章 犯得著繞這么大個彎嗎?

清朝求生記

人生際遇就象酒,有的苦有的烈,這樣的滋味,你我會,”十三阿哥喃喃的說道,“四哥,我但愿你不要體會到這滋味,實在是很不好受。”

“我已經嘗到了,”四阿哥看著十三阿哥,“你所受到的傷害,我感同身受。”

“四哥,現在也只有你會這么對我了,”十三阿哥的眼眶有些紅了,“你說,皇阿瑪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就算那個差事我做的有些差了,但也是無心之失,他怎么會這么來說我呢,‘并非勤學忠孝之人’,勤學不勤學的也就罷了,可是我老十三是否忠孝,難道他老人家會不知道嗎?‘必將生事,不可不防’,他這是對兒子還是對敵人啊。”

“老十三,”四阿哥心疼的看著十三阿哥,“皇阿瑪只是一時口不擇言,你就象云錦曲兒中唱的那樣,讓他象流水一般過去吧。”

“四哥,你是哄我還是哄自己,”十三阿哥自嘲的一笑,“如果皇阿瑪只是口頭說說,那還可以說是口不擇言,可是他老人家是在我和三哥和老十四的請安折上親筆寫的,那能說是口不擇言嗎?”

“就算是皇阿瑪親筆所寫,也可能是他老人家一時生氣之舉,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四阿哥勸解十三阿哥,“其實這個事兒說來說去,還是我連累你了,在推舉太子的時候我不讓你去聯系武官們就好了,那樣皇阿瑪也不會對你這么防著了。”

“這怎么能怪四哥你呢,”十三阿哥搖搖頭,“當時咱們都是一心為了保護皇阿瑪,誰能想到最后皇阿瑪會因此而對我生忌呢。”

云錦暗自嘆息,十三啊十三,這就是皇家,你自小生長在此,難道還看不清楚嗎?平常人家的父子,還有的會為那么一點兒家產而鬧矛盾呢,而你們皇家父子之間爭得可是天下啊,那個位子,沒坐上的想搶,坐在上面地自然就要擔心別人來搶了,對那些有野心的當然要提防,但對那些個有實力的也能忽視了,這點十三阿哥可是有些想不開啊。

“十三爺,”云錦一邊給十三阿哥布菜,“云錦斗膽問一句,如果事情要是再重來一遍,您還會不會那么做啊,還會不會為救皇上去做那些會讓您被皇上忌憚地事兒呢?”

“那是當然的,”十三阿哥連想都沒想,“他是我的皇阿瑪啊,為他地安危我什么事兒都愿意做的。”

云錦對十三阿哥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什么。

“我明白你地意思了。”十三阿哥也看著云錦。“你是想說。既然是這樣。那我現在還怨什么?”

云錦不好接話。所以還是笑笑。沒有說話。

“我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怨地。我是因為皇阿瑪會這么防我而感到傷心。二十多年地父子啊。他居然會防我到這個地步。哪能不讓我灰心呢。”十三阿哥很消沉地說道。“而更讓我傷心地事兒是。我地師傅也被降為檢討。這都是受我之累。”

云錦知道十三阿哥說地師傅是法海。這個法海可不是把白素貞壓在雷鋒塔下地那個好管閑事地大和尚。而是康熙地舅舅國綱地次子。他姓佳氏。字淵吝。號陶庵。滿洲鑲黃旗人。也就是說。他跟云錦其實也是沾點親戚地。當然跟康熙地親戚關系更近一些。

佳氏家族地很多人是仗著皇親國戚地光而入仕。但法海卻是比較與眾不同。因為他地母親是國綱地侍婢。所以自幼父不以其為子。兄不以其為弟。弟不以其為兄。當他母親去世后。國綱地長子鄂倫居然還死活也不讓她入祖墳。于是法海和鄂倫之間彼此之間根本已經不是兄弟。而是仇敵了。

法海雖然從小就受到父兄的歧視,卻并沒有讓他灰心喪氣,他沒有一般的貴冑公子的浪蕩氣,而是堅持刻苦學習,在他二十四歲的時候,也就是康熙三十三年就考中了進士,可見他是很有真才實學的,至少比他老爹和鄂倫要強上許多。康熙知道自己表弟考中進士了,當然也覺得長臉,就把法海選在身邊充當詞臣。三十七年,選派了他當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師傅。當時法海只有二十八歲,而十三阿哥是十三歲,十四阿哥則是十一歲。

康熙一向都是十分重視自己兒子的擇師問題的,選的都是有名的飽學之士,法海這時才中進士四年,尚未及而立之年,就膺此重任,躋身宿儒名流之列,不僅是康熙年間,而且還是整個大清朝最年輕的皇子之師。當然他能當此職,也是因為與康熙的親戚關系,再加上康熙又一向偏向母家,可是他本身具有真才實學也是一個重要方面,很多人都說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比較象,都是英俊瀟灑、氣宇軒昂、文武全才的人物,想來與法海這位師傅的教導也是很有關系的。

現在這位受康熙寵愛的師傅卻因為自己而受了貶,十三阿哥當然會難過不已了,云錦見自己話不但沒勸好十三阿哥,反而讓他更傷心了,就有些無奈的看向四阿哥。

“老十三,不要想這么多,”四阿哥瞪了云錦一眼,然后才對十三阿哥說道。“皇阿瑪對你雖然有防備,那也是因為有其他人的舉動在前,那些人也是他的兒子啊,尤其是太子,皇阿瑪對他寄予厚望,最后卻讓他這么失望。”四阿哥嘆了口氣,“老十三,我知道這件事兒你受委屈了,且忍一忍吧,皇阿瑪以后會想明白的。”

“十三爺,”云錦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繼續開口勸十三阿哥道,“云錦覺得我們爺說的有道理,皇上之所以會對您如此,也是因為有一些兒子做出不孝之事在先,您只是被殃及池魚罷了。照云錦想,皇上在心中還是明白您的為人的,您想啊,如果他不相信您的話,肯定是要先把火器地差事收回去的,那可是國之利器啊,他老人家怎么會把它給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人呢。另外,云錦還有個異想天開地想法,”為了讓十三阿哥心里好受些,云錦決定把二月河大大的想法借來用一用,“也許,皇上這是在保全您,之前皇上對您寵愛太過了,讓你處于眾矢之的,很多人都想對您不利,有人行刺您,也有人在您府上行刺太子,這還是云錦所知道地事情,云錦不知道的恐怕還有很多,您又不是一味死忍的性格,長此以往,怕是終有一天,會惹出事兒來地,皇上現在這么做,雖然讓您傷心,但也讓其他人不會再覺得您是個對手了,從而也就會再針對您做什么事兒了。”

“是這樣的嗎?”十三阿哥很懷。

“仔細想想,云錦的這個說法也不會沒有可能。”雖然四阿哥看云錦的眼神也帶著一

,但他還是順著云錦話往下說,“也許皇阿瑪就是讓光養晦,養一養性子,等以后再大用。”

“四哥,你真地這么覺得,”十三阿哥還是不怎么相信,“皇阿瑪要保全我,犯得著繞這么大個彎嗎?”

“皇上是非常之人,當然要行非常之事了。”云錦見四阿哥一時沒說話,趕緊接了過來。

“那我就權且如此想吧,”十三阿哥雖沒展露笑顏,但面色還是好了一些,“至少心里不會那么難受了。”

“十三爺,既然心里不那么難受了,”云錦趁此機會趕緊勸道,“那您和我們爺這個酒是不是可以慢點喝啊。”

“你剛才不是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嗎?”十三阿哥端著酒杯看著云錦,“怎么這時候又勸我們慢點喝了。”

“十三爺,這小酒怡情,大酒傷身,”云錦笑著說道,“您和我們爺是知己沒錯,但也不一定要以千杯來論啊,君子之交是在于心的。”

“我就知道,云錦你說來說去,”十三阿哥終于露出了笑容,雖然還帶點苦澀,“還是怕四哥傷了身子。”

“瞧十三爺說的,”云錦讓他說中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酒喝多了,不光我們爺傷身子,您不也是嗎?云錦是怕十三福晉追究起來,那云錦可是擔待不起的。”

“云錦由來會說話,”十三阿哥失笑道,“好了,我們慢慢喝也就是了。不過,你可要再給我們唱首曲兒來聽聽。”

“十三爺想聽曲兒,那有什么問題,”云錦點頭答應著,“只要十三爺高興,云錦唱多少都行的。”

“那可不行,累壞了你,四哥可是要心疼的。”十三阿哥居然又開始打趣了,看來他心情是好了很多。

“還聽曲兒不了?”四阿哥白了十三阿哥一眼,能感覺出來他地心情也放了很多。

“聽,聽。”十三阿哥點點頭,“難得今兒個云錦要唱曲兒,當然不能放棄了。”

“說的好象真地一樣,”四阿哥又恢復了他那淡淡的語調,“什么時候你想聽,云錦不唱了?”

“她現在已經是你地人了,也算是我的四嫂,我讓她給我做點好吃地還說的過去,”十三阿哥搖著頭說道,“可要是再說讓她唱曲兒,就太不懂事了。”

“我什么時候跟你計較這些了。”四阿哥還是淡淡的說道。

“四哥不計較是四哥的事兒,可小弟卻不能這么沒規矩的。”十三阿哥看著四阿哥說道,“我知道,今兒個是因為我心情不好,四哥才讓云錦唱曲兒的,四哥對小弟的好,小弟豈能不知呢。”

“行了,咱們兄弟之間說那么多做什么?”四阿哥皺了皺眉,又看著還立在桌邊的云錦,“你不是說要唱曲兒嗎?還杵在這兒做什么?”

“是,云錦這不正要去嘛。”云錦答應著走到琴邊,坐了下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怕拼命怕平凡。

有得有失,有欠有還,老天不許人太貪。

挺起胸膛,咬緊牙關,生死容易低頭難。

就算當不成英雄,也要是一條好漢。

萬般恩恩怨怨都看淡,不夠瀟灑就不夠勇敢,

苦來我吞酒來碗乾,仰天一笑淚光寒。

滾滾啊紅塵翻呀翻兩翻,天南地北隨遇而安,

但求情深緣也深,天涯知心長相伴。

(歌曲鏈接:

“爺,十三爺,”唱完這首瀟灑豪邁的歌曲之后,云錦對著那兩個聽得若有所思的阿哥說道,“云錦祝您二位的友誼天長地久,就象這首曲兒里說的,情深緣也深,天涯知心長相廝守。”

話音一落,那邊傻了兩個阿哥。

這頓酒雖然最后喝得慢了,但兩個阿哥還是有些喝多了,四阿哥還好些,頭雖然有些暈,但神智還很清晰,喝過蜂蜜水之后,已經好多了,可是十三阿哥,卻是醉意朦朧了,他這個狀態,四阿哥可是不放心讓他回府的,于是叫來十三阿哥的隨身侍衛吩咐他們回去給十三福晉報個信,就說自己留老十三在別院住一夜,讓十三弟妹不要擔心。至于說安排十三阿哥住宿的事兒,就是云錦的工作了,當然她也不用做什么實際的工作,只要找來別院的管家,吩咐他一聲也就是了。

十三阿哥安排妥了,云錦就要開始照料自己的男人四阿哥了,本來四阿哥每次過來的時候,云錦都要讓他洗個溫石浴的,可是因為酒后不宜洗澡,所以今天就算了,簡單擦洗一下也就是了。

“爺,您覺得十三爺能想得通嗎?”云錦和四阿哥梳洗過后躺在炕上,云錦問道,“他是否真的相信云錦的猜想呢?”

“也許會吧,”四阿哥還是和以前一樣,一上了炕,眼睛就閉上了,“我希望他會,就象他說的,至少心里會好過一點兒。”

“那,爺,您相信嗎?”云錦想了想,問四阿哥,“皇上是不是真的會為了保全十三爺,才做出這些事兒來呢?”

“這個是你說的,你自己相信嗎?”四阿哥睜開了眼睛,看著云錦。

“我只是這么想,”云錦看著四阿哥,“畢竟也有這個可能,不是嗎?”

“是啊,有這個可能,”四阿哥又閉上了眼睛,“那就讓我們大家都這么想吧。”

“爺,”云錦咬咬嘴唇,“說起來,云錦還沒恭喜您呢。”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四阿哥隨口問著。

“恭喜您又進新人了啊。”云錦說道,“這事兒也說了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年側福晉終于要進府了,想來爺也是高興的緊吧。”

“皇阿瑪賜的,當然高興了。”四阿哥淡淡的說道。

“爺,”云錦還要再說什么。

“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說她干什么,快睡吧。”四阿哥把云錦往懷里帶了帶,“明兒個我還有事要辦呢。”

云錦看了看他,聽話的沒有再說什么,靠著他的身體,閉上了眼睛,雖然他嘴里呼出的酒味有些沖,但云錦卻是絲毫也沒有想躲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