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是個大節日,這一日,一早起就熱鬧。
各處的蒙古王公們都急著趕著來給御帳中的皇上請安。
難得天氣也不錯,無風無雨,萬里晴空。
上午時候,幾個阿哥就跟蒙古人一起賽馬去了。
今日有皇上的彩頭,既然皇上給了彩頭,各家王爺也都給了。
黃白之物不要緊,主要是這個彩頭好看。
不過,有直郡王在,那也不可能被別人贏了。
一來是直郡王確實勇武不凡,而來嗎……
如十三爺十四爺之流,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會這會子就要力壓直郡王的。
最后當然是直郡王得了彩頭。
晚上的篝火宴會,也是直郡王離得皇上最近。左邊是太子,右邊就是他。
往年右邊該是蒙古王公的。
眾人把酒言歡,康熙爺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直郡王那里更是圍著一堆人敬酒。
太子那自然不會冷落,可比起直郡王那,多少差了一點意思。
至于十三爺十四爺,還有下面幾個弟弟,那更是……寥落了。
十四爺嗤笑,只管自己喝酒。倒也不是喝悶酒,就是覺得……無聊。
下面十五爺想了想,舉杯過來:“十四哥,我敬您。”
十四爺一笑,瞧著這個弟弟略忐忑的樣子也與他碰杯:“你還小,喝什么酒?”
十五阿哥是康熙三十二年生人,比十四爺小了五歲呢。
今年也不過是個虛歲十三的孩子。
十五爺不好意思一笑:“弟弟也不小了。”
又加了一句:“喝的是米兒酒。”
也不知怎的,就叫康熙爺透過人看見了。
于是感興趣的問:“老十四老十五,你們哥倆說什么呢?”
十四爺起身:“回皇阿瑪,兒子是瞧著十五弟他們喝什么呢。”
“哈哈,他們喝的跟你不一樣。你也別多喝。”康熙爺高興一笑。
他當然知道,十四不可能無緣無故就去問十五他們喝什么。
這個孩子自有一份清高。
不過,他肯替弟弟周全,就是好的。
說著又道:“來,給你十四爺十五他們上些熱乎吃的,別光喝酒。喝壞了身子。”
十四爺和十五爺忙謝恩。
不多時,就熱乎乎的上來了砂鍋。
直郡王往這邊看了一下,沒在意的扭頭回去了。
這一場,鬧到深夜。
次日起,再過個七八日開始,蒙古人就該陸續回去了。
越是住得遠的,越是要提前走。雖說八月底九月初不是每年都能下雪,可一旦下了,路上就麻煩了。
皇上也要準備開拔了。
要先回去熱河行宮里住幾日,處理一些事,比如說這段時間積壓下來的折子什么的。
當然不是那種最要緊的,不然是肯定第一時間送去御前的。
只有是不要緊的,但是也要批復的,才送去行宮。
御駕定好是八月二十六這一日起程。
這回就是趕路,所以不過七日就回到了行宮。
皇上在這里,呆十天后就回京城了。
這十天里,阿哥們沒事,就采買些東西,或者是見一見人什么的。
他們照舊還是住在喬家,那位劉媽媽再來說家里人求見。
又是那一套流程。
喬家人送了不少東西,說是不能拜見,深感愧疚。
都是當地特色的一些東西,皮子啊什么的。
還有蒙古人喜歡用的綠松石啊,珊瑚之類的東西。
天冷了,那些個奶類做的糖啊什么的,也能放的住,十四爺也買了不少。
還有各種花哨的銀器,各種風干的肉。
不過最多的還是皮子。
自己采買的,外頭人送的,拉了好幾大車。再就是地毯,這邊的地毯做的還是很好看的,都是羊毛的。十四爺也叫人買了不少。等拿回去送禮了。
終于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十五了。
天已經冷下來。
曲迆她們都換上夾襖了。
府里一切如舊,中門大開,迎接十四爺回府。
側福晉不好來前院候著,是兩位嬤嬤和府里的其他人來迎接。
等進去坐下,眾人拜見過,瑚嬤嬤才來問:“阿哥爺是這會子進宮?還是明日進宮?”
“明日吧,這會子時辰不早了。”十四爺道。
“那阿哥爺歇會,側福晉的意思是,今兒您回來,擺上一桌?”瑚嬤嬤道。
“嗯。去個人傳話,我一會去看她,叫她不必辛苦。晚上就擺在青鯉閣吧。”十四爺道。
瑚嬤嬤應了,就出去吩咐人傳話了。
曲迆幾個都去更衣了,都是一身灰塵。
于是,是留在府里的其他丫頭來伺候的。
十四爺也是一身灰塵,他們其實更慘,他們是一早回來的,然后不能進宮也不能回府,而是在城外候著。
等御駕到了,跪地迎接。
御駕回宮了,再有人來傳話,說叫阿哥們回府,這回去了。
不過直郡王就不能回,人家還得進宮繼續伴駕。
十四爺洗干凈,重新更衣后,就瞧見了曲迆幾個了。
她們也不能這會子就去歇著,洗漱更衣過后就來伺候了。
“你們幾個也歇一歇吧,一會爺去后頭,晚上換著,都歇歇。”
幾個人忙謝過十四爺。
十四爺看著時辰,就先去了側福晉屋里。
側福晉死五月初一診出有孕,那會子不足倆月,不過也差不了幾天的。
也就是說,三月頭有的。也就是說,人家剛進府你幾日里就有了。
這種運氣,不得不說是厲害了。
這個孩子,不是臘月里生,就是來年正月里生。
這人吧,反正你不能全攤上。第一年進門有孕是喜事,可第一年進門,過年不進宮是不行的。
所以要是到時候沒能生出來的話,就得扛著肚子進宮拜年,一拜半個月。
伊格格回去后,就覺得頭暈的厲害。
她的丫頭趕緊給她拿了山楂丸子壓一壓,以為是暈車的緣故。
“格格,奴才給你脫了外頭的衣裳您歇會吧,躺著吧,晚上家宴還有一會呢。”
“不行,我怕是躺下就起不來了。今兒爺第一日回,我就不參加家宴……怕是不行。”
正說這話呢,就見瑚圖格格來了。
瞧她這樣就道:“姐姐這是怎么了?瞧著臉色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