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王,貝勒,貝子,公,臣子等送到列兵處。
十四爺下馬,對著皇宮的方向三叩首,起身,再度上馬。
他舉起自己的佩刀,豪情萬丈:“出征!”
身后眾人恭送大將軍。
永和宮里,有人來回跑著報信,十四爺到了哪里哪里。
曲迆聽著,十四爺已經走了,心里不禁空落落的。
人也不舒服。
本來是坐著的,等到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黑,伸手不知抓住了誰。
耳朵里也是一陣嗡鳴之聲,差點就摔倒了。
等那一陣眩暈過去后,她才發覺自己坐著,三格格帶著眼淚,眾人都在。
德妃也皺眉:“醒了嗎?是怎么了?”
曲迆掙扎要起來,德妃擺手:“坐著回話吧,怎么了這是?今兒是好日子。”
這是提醒她能撐住就不要這樣。
曲迆回答:“回娘娘的話,妾身沒事。”
“沒事就好,你忽然這樣,嚇壞我們了。”舒舒覺羅氏道。
方才是她離得近,一把扶住了曲迆,不然就摔了。
畢竟三格格還有點距離呢。
福晉道:“沒事就好,就算是爺走了,你舍不得,也不該這樣。”
曲迆人還不太舒服呢,聽這話倒是反應過來了。
這是給她上眼藥呢?
德妃皺眉,又看了曲迆幾眼。
“罷了,能走的話,就先回去。不好在宮里叫太醫的,出去叫個郎中看看吧。”
“是,多謝娘娘。”曲迆到。
三格格咬著嘴唇。不過還是正經的行禮了。
出了永和宮,曲迆倒是好些了,是沒力氣,但是也能走,不再眩暈了。
三格格扶著她,一言不發,看得出是生氣了。
曲迆拍她的手,輕聲道:“收著些,額娘回去跟你說。”
三格格點點頭,面上好些。
出了宮,還不見阿哥們,倒是有個小太監來傳話,說是阿哥們都被萬歲爺留下了,叫她們先走一步。
曲迆就被三格格和丫頭們扶著上車了。
臨上車之前,福晉是想說什么的,曲迆沒理她。
沒有裝看不見,就是故意的。
福晉一陣尷尬,面色難看。
而舒舒覺羅氏早就一福身上車了,她是裝沒看見來著。
三格格這會子沒那么氣了,鄭重其事的行禮:“嫡額娘,請您上車吧。”
福晉也不好對小輩撒氣,至少上車了。
馬車里,曲迆笑著摸摸閨女的頭:“不氣了?”
“氣,她們真是壞,阿瑪才走呢,就欺負您。皇瑪瑪也不問您怎么了,就說那些話。”三格格道。
“傻孩子,娘娘心疼兒媳婦就行了,心疼我們做什么?何況,就算今日,是你嫡額娘這樣,娘娘也是一樣的話。沒有什么,比你阿瑪要緊。今兒是你阿瑪出征,后頭妻妾拉后退,叫人聽著不好,也不吉利。不必為這個生氣,這就是皇家。”
“可是我心疼額娘。”三格格咬嘴唇。
“是啊,額娘知道你心疼額娘,那就夠了嘛,咱們又不是銀子,不好指望這世上的人都喜歡咱們不是?你皇瑪瑪的話,對額娘是沒什么感覺的,她是怕額娘給你阿瑪拉后腿罷了。沒有討厭額娘。至于你嫡額娘,額娘心里都有數。你阿瑪不在,額娘也是側福晉,不是她隨便能拿捏的人。”曲迆道。
“嗯,沒事,您還有我和三弟呢,三弟又聰明。”三格格道。
“喲,你這會子承認弟弟聰明了?之前不是說你和他一樣的?”曲迆失笑。
三格格害羞:“弟弟比我聰明一點點,就一點點。他背書什么的好快啊。我看大哥二哥都快哭了。”
娘倆愉快的說著話就回府了。
到了前院下車,曲迆是下車之前,就囑咐了喬康,叫他跟福寧說,叫個郎中過來。
于是下車不必再說了。
三人下了車,還有二格格三格格,今兒都進宮送十四爺去了。
大格格種痘后,果然病了,雖然已經見了好,所以今兒還是沒敢叫出來。
二格格和三格格對福晉客氣的很,曲迆只是一福身:“妾身身子不適,就回了。”
說完就轉身,完全沒給福晉面子。
福晉都呆了。
真的,十四爺在家時候,曲迆都沒這么囂張過。
如今不在家了,她倒是敢?
這一愣怔,人都走了。
前院里的人看著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直到喬康來找,福寧才知道怎么回事。
喬康這一說,福寧肯定就要在下回給十四爺寫信時候告知。
哼,主子爺才走,福晉就欺負自家主子了。
雖然他們不能跟進去,不知道細節,可路上聽主子和三格格說話,心里也有數了。
郎中半個時辰后就送到了西小院。
這一請脈,就請出了胎。
曲迆自己也是懷疑了的,這個月,月事推遲了七八天了。
果然,這郎中技術好,還不到四十天,看樣子就作準了。
“按著姑娘說,側福晉忽然眼前發黑,眩暈。多半是因為這幾日睡得不好,也多少有些……累了。”
十四爺臨走這幾天,天天都在西小院,自然也天天折騰。
“不礙事吧?”曲迆驚的趕緊問。
“不礙事不礙事,好好休息,好好用膳,睡飽了就不會這樣了。不過您要是不大放心,就喝些補氣血的東西,少量的喝點。不可過分溫補。其實按我看,倒不必那樣,飲食合適,雞湯魚湯骨頭湯喝點,里頭放幾根兒參須子,當歸黃芪的就行了。”郎中姓徐,曲迆第一次懷孕時候,也見過。
第二次時候見的多。
畢竟有時候不想叫太醫了,就叫郎中。
這個徐郎中,家里幾口人,祖上是誰,十四爺早就摸清楚了。
是很可靠的。
他也熟悉曲迆的身體情況,
“那就好。”曲迆緩緩的笑了笑:“許是這幾日,我也確實沒睡好。”
“恂郡王出征嘛,今兒早上我也去看了,好大的場面。肯定能旗開得勝的。側福晉只管等著就是了。是好事情。等恂郡王回來了,您就該生下六阿哥了。”徐郎中笑道。
曲迆失笑:“行,借你吉言。我們爺不在京城,總是叫太醫,是不合適的。我這一胎,就有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