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心中暗暗思量著,一旁的烏拉那拉氏姐妹,則是眉頭微微的皺了皺。
微微沉吟了片刻,月格格月秀格格對視了一眼之后,笑意盈盈的望著大丫輕聲道:“老妹妹,既然宋姐姐和沈妹妹來了,那姐姐與秀妹妹便先行離去,不叨擾妹妹了!”
大丫神色一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道莫不是眼前的烏拉那拉氏姐妹,和宋氏沈氏之間有什么恩怨不成?
神色頓了頓,快速的在腦海之中思量了一番之后,大丫淺笑著道:“兩位姐姐請便,改日待妹妹身子好轉之后,定當親自登門拜訪,屆時還望兩位姐姐不要嫌棄妹妹出身寒微,辱沒了兩位姐姐。”
額,既然烏拉那拉氏姐妹二人要匆匆離去,那便順其自然吧!
來日方長,自己有的是時間,總有一日會知曉她二人,與沈氏宋氏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的.......
“老妹妹能來拜訪姐姐,姐姐自然是掃榻歡迎,不敢有一絲一毫怠慢的。”月格格微微愣了一下之后,含笑著開口。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多與老氏來往幾次,總會有機會得到爺的恩寵,懷上身孕的。
二人對視了一眼,相攜著聯袂而去,在即將踏出大丫所居住的二進院東廂房之時,與沈氏和宋氏二人碰上,含笑著向彼此屈膝行了平禮,兩人往外出,兩人往屋子里頭走......
沈氏打頭,宋氏低斂著眉眼跟在后面。
大丫笑著道:“兩位姐姐,今日怎么有閑情逸致來妹妹這里坐呢?請沈姐姐,宋姐姐恕罪,妹妹身體不便,不能向兩位姐姐行禮問安......”
在身邊秦姑姑的伺候下,大丫微微坐直身子,與沈氏宋氏二人點了點頭,算是行了平禮問了好。
“老妹妹客氣了,你身體不便,安心躺著便是了!”
沈氏出身商賈之家,自幼隨其父沈天賜在商場上奔跑,絲毫不在意這些虛禮,此時自來熟的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下,一臉憐惜的望著大丫笑盈盈的道。
人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她能理解......
笑了笑,沈氏一臉關切的望著大丫道:“老妹妹,我與宋姐姐聽聞妹妹被德妃娘娘責罰,心中甚是心疼,這不得知妹妹醒來了,便立即帶了些補品給妹妹送來,希望妹妹早日好轉。”
“老妹妹,姐姐出身寒微,比不得沈妹妹家中富裕,所以唯有親手做了祈福的香囊,贈予妹妹,還望妹妹莫要嫌棄......”
相比沈氏的爽朗,落落大方,宋氏便顯得有些拘謹,甚至可以說是自卑。
宋氏是內務府管事金柱之女,是乾南一所一眾侍妾格格之中,目前唯一的一位出身內務府包衣的,手里頭拮據,心中更是自卑,加上并不得四阿哥的寵愛,所以一直很低調透明。
“宋姐姐和沈姐姐的禮物,妹妹都收下了!常言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兩位姐姐能來看望妹妹,是妹妹的福氣,妹妹怎會嫌棄呢?”大丫含笑著開口道。
沈氏和宋氏,二人境況不同,這所送之物自然也是不同的,她能理解。
當然,她也并未嫌棄宋氏只送了親手做的祈福香囊.......
想了想,大丫繼續笑著道:“妹妹瞧著宋姐姐做的香囊,甚是別致,針線密集,一看就知道宋姐姐是女紅出色,不似妹妹只會繡一點簡單的花花草草,繡個鴛鴦都能繡成鴨子。”
額,她的女紅的確很差......
甚至可以說連普通的八九歲小女孩都不如。
猶記得當日選秀的時候,其中有一項是考驗女紅的,其她秀女繡出來的繡品,都是美輪美奐的,唯獨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繡出來一朵大紅花,還有兩三張小葉子。
“老妹妹太謙虛了,姐姐從前是針線房的,也就唯有女紅能夠拿得出手了......”宋氏微微紅著臉,輕聲細語的低聲道。
當初,她便是因為女紅出眾,這才入了孝懿仁皇后之眼,被孝懿仁皇后賜給了爺做侍妾。
可憐孝懿仁皇后那般慈善之人,竟英年早逝......
心底里頭想起了往事,宋氏眼眶紅紅,暗暗垂淚,不僅是替孝懿仁皇后悲傷,更是感嘆造化弄人!
初入乾南一所的時候,爺身邊只有她一人,雖年紀小,不得爺的寵愛,但是隔三差五的卻是能見到爺一兩面,可是漸漸的,兩位烏拉那拉氏格格,李格格進府之后,爺便將她徹底忘在腦后了。
今年,自年初開始到現在,已有半年的時間了,爺一次都沒有去過她的房里......
大丫面色訕訕,求救般的望向沈氏,心中暗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怎么自己只是夸贊了宋氏女紅出色,宋氏便哭了
沈氏微微思量了片刻之后,輕聲安慰著宋氏道:“宋姐姐良善,記掛著孝懿仁皇后的恩情,妹妹深有體會,只是逝者已矣,孝懿仁皇后當年將姐姐賜給爺為格格,多半是想著姐姐既然女紅出色,那么定是心細如塵的,希望姐姐在爺身邊,能夠照顧爺的飲食起居,再不濟......”
“再不濟,也是希望姐姐能夠為爺做一兩件貼身的衣物!”
沈氏不像大丫一般,就是個傻白甜,能吃飽喝足做個咸魚便可以了,沈氏入府這半年多的時間,早已經將眾位格格侍妾的來歷出身,打聽的一清二楚的。
此時略微思量了片刻后,瞬間豁然開朗,明白宋氏為何悲傷......
“是啊,宋姐姐,沈姐姐所言不無道理,孝懿仁皇后定是思量著讓姐姐到爺身邊,照顧爺的衣食起居。”大丫面色訕訕,心底里頭暗暗感嘆,生母養母,到底誰更親呢?
十月懷胎,生母是血脈相連的,可是又有生恩不如養恩之說。
德妃娘娘雖是爺的親生額娘,但是對爺卻并不好,一味的的偏心十四阿哥......
宋氏擦了擦眼淚,強笑歡顏的道:“讓兩位妹妹見笑了,是姐姐的不是,姐姐向兩位妹妹賠罪了,望兩位妹妹大人有大量,不與姐姐計較!”
是啊,事到如今,唯有如此自我安慰了,只可惜......
可惜自己連爺的面都見不著,即便是想照顧爺的衣食起居,也是無能為力的,想為爺做身衣裳,爺也未必領情!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在爺身邊做個端茶遞水的婢女,也總好過如今這般......
“孫萬青,爺有多久沒去宋氏房里了?”屋子外頭,胤禛滿心歡喜的的準備來告訴大丫好消息,但是好巧不巧的卻是將屋子里頭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的。
心底里頭回想起在孝懿額娘膝下的的那些日子,胤禛望向身邊的孫萬青沉聲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