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即將承寵,還是四阿哥出宮建府之后,第一次去侍妾使女房里頭,消息不脛而走,此事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的。
芳菲院中,大著肚子,如今已經只能躺在床榻之上,等待著生產之日到來的宋氏,怔了一下,而后一臉錯愣的摸著自己的大肚子
“格格,按理您懷著身孕,爺即便是來后院,也應該第一個來看望您啊,可是如今卻”
宋氏身邊的婢女,噘著嘴,一臉的不快。
憑什么,爺忙完事情之后,第一個去的是老格格房里頭呢?老格格雖然經過這一年多的時間,身量臉蛋都完全長開了,但是還能比自家格格精貴嗎?
如今,自家格格腹中可是懷著爺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是貴重的
宋氏愣了一下,而后目光灼灼的望向一臉不忿的婢女,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板著臉沉聲道:“不得胡說,爺去那個姐妹的房里,是爺的自由。”
“我雖然懷著身孕,但是如今月份大了,不便伺候爺,爺來了也就是坐坐,再者這些日子爺可是讓孫公公送了好些補品過來。”
“如今,我就盼著腹中孩子,能夠平安落地”
渾身上下洋溢著濃濃的,初為人母的慈愛,宋氏此刻身上散發著濃濃的母性氣息,一臉的幸福。
婢女張了張嘴,但是好幾次話到了嘴邊,卻是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許久之后方才甕聲甕氣的道:“格格,雖然您如今懷著身孕,不能伺候爺,但是念在您腹中小阿哥的份上,爺總是該來看望看望您的”
心中依舊有些不忿,甚至婢女在心底里頭覺得,自己伺候的這位宋格格,明明手中握著一把好牌,奈何卻是打得稀爛。
爺來了芳菲院,格格不便伺候爺,可以舉薦身邊伺候的她啊!
論姿色,她也是不俗的,并不比后院里頭那位格格,姑娘差
宋氏不知道自己身邊婢女,此刻心中所想,沉吟了一番之后,一臉嚴肅的道:“不得胡說,還沒有瓜熟蒂落,萬一不是小阿哥,是個小格格呢?”
“格格”
婢女張口還想說什么,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是被在宋氏灼灼的眼神注視之下,硬生生的咽下了到嘴邊的話,一臉的不甘心。
和宋氏的芳菲院,情形類似的,還有聽雨軒中,褚玉苑中。
褚玉苑中,李氏一張千嬌百媚的鵝蛋臉,面色猙獰恐怕,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捏的變了形
“賤人,賤人。”
咬牙切齒額從牙縫之中,擠出這么一句話來,李氏面色陰沉的仿佛能夠滴出水來!
她一直以為老氏不會得到爺的寵幸,畢竟在宮里頭兩年,爺都沒有真正的寵幸老氏,甚至還和老氏冷戰了一年多
出了宮,到了皇四子府,爺也是忙碌著事情,無暇踏足后院。
正在心底里頭暗暗高興,思量著自己主動出擊,一舉得到爺的寵愛,最好是能像宋氏那般懷上身孕,母憑子貴,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爺前腳給老氏換了個院子,后腳還要寵幸老氏
李氏身邊的吳嬤嬤,皺著眉頭權衡思量了一番之后,壓低聲音小聲道:“格格,如今當務之急,不是老格格哪里,而是宋格格腹中的孩子”
格格怎么如此沉不住氣呢?
老格格即便是如今承寵,得到爺的寵愛,那又如何?老格格不會立刻便誕下小阿哥小格格,而宋格格可是九個月的身孕,即將臨盆
若是宋格格一舉得男,那便是四阿哥的長子,縱然是庶出,那也是身份貴重的。
“嬤嬤所言甚是,可是芳菲院中,跟鐵桶似的,宋氏自有孕之后,又是格外的小心謹慎,咱們根本沒機會動手啊!”
心中不忿,但是李氏卻明白,吳嬤嬤是為了她好。
一番話之后,;李氏沉吟了一番,而后一臉疑惑不解的道:“按理,太后娘娘,為了烏靈珠格格,也該對宋氏動手的,為何太后娘娘會選擇容忍宋氏,懷胎到如今,即將臨盆呢?”
“還有老氏,王庶妃明明傳來消息,太后娘娘很是厭惡老氏,為何不早早的除掉老氏,以泄心頭之憤”
聲音很低,僅僅李氏和她身邊的吳嬤嬤能夠聽得清楚,然而在褚玉苑中,李氏身邊的一個粗使小丫鬟,卻是將李氏和吳嬤嬤的一席話,清晰的聽在耳朵里頭。
低斂著眉眼的小丫鬟,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而后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著。
再說,大丫的嘉寧閣中,今夜燈火朦朧。
案桌子上燃燒著一對紅燭,大丫一身玫紅色的衣裙,端坐在榻上
“早些安置吧!”
胤禛進入大丫的寢房之后,目光灼灼的望了大丫片刻之后,揮手讓屋子里頭一臉喜色伺候的秦姑姑等人退了出去,而后輕聲道。
因為大丫只是一個侍妾,一個不上皇家玉牒的侍妾,有洞房花燭,但是卻沒有合衾酒,也沒有掀蓋頭,更沒有什么早生貴子,百子千孫的祝賀
甚至,若是按照正常的情況,連這一身玫紅,喜慶的衣裳都沒有。
面色紅紅,大丫“嗯”了一聲,恭聲應下,而后起身笨手笨腳的替胤禛寬衣解帶,一直到只剩下白色里衣之后,方才停了手。
胤禛躺在榻上,含笑望著大丫,大丫頓了頓,而后壓下心中的苦澀,背過身脫了身上的玫紅色外衣,只著一身里衣。
想了想,大丫又將床簾放了下來,而后從胤禛的腳邊爬了過去,安安靜靜的躺在內側
這一夜,皇四子府上不知多少女人,翻來覆去睡不著,也不知摔碎了多少東西,大丫心中滿滿的苦澀,一直到身體里頭撕裂的疼痛傳來,眼角方才流淌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交付出去!
這一刻,她的心底里頭是后悔的
她想,自己若是干脆一些,可以直接假死脫身,或者是直接消失,便不用像如今這般,明明心底里頭難受至極,但是卻還得故作堅強。
此時此刻,她感覺自己失去了自我,感覺自己從思想上變了,變成了一個即將替人生兒育女的工具,不再是曾經,以清純面孔示人的流量小花駱微微,也不是薩克達氏,更不是一個得了機緣,踏入修仙道路的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