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芙!”楊氏低聲罵了一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別在這里說什么糊涂話知道嗎?”
楊文忠也說:“芙兒表妹,你現在不喜歡我,可你以后會喜歡我的。秦家那邊退了你的親,你就不要念著別人了好嗎?”
“就是啊,落芙,秦家那邊擺明是看不起你,你現在被秦家退親,全京城的人都在笑話你,文忠卻不嫌棄,還是上門提親許諾,這樣的好男子哪里找?”楊氏勸道。
蘇尹月面色微變,目光銳利的在楊氏臉上剜過:“蘇夫人,秦家之所以要退親,不是你干的好事嗎?你是當我們夫婦聾了瞎了不成,在這里胡言亂語什么!”
楊氏面色一僵。
蘇落芙怔了怔,忙問這當中究竟是為何緣故。
蘇尹月嘆了一聲,只好把事兒簡略一說。
是楚霽風親自上門問了發生何事,秦老將軍至今都很生氣,也表明了自己不是不喜歡蘇落芙,只是蘇落芙的嫡母太過分。
蘇落芙鼻子酸溜溜的,猛地瞪著楊氏:“你好過分,你自己舍不得銀子去贖三姐姐,就去找秦家加聘禮,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自己嫡母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都覺得羞臊,難怪秦老將軍氣得要退親。
楊太傅一家人也是面紅耳赤,沒想到這么些日子過去了,楊氏還是不知悔改,竟然攪和了庶女的婚事,簡直是無德!
楊氏卻覺得自己沒錯,狠聲說道:“我哪里有銀子,讓你找人借銀子不肯,那我只好想想別的辦法了,我還要問你呢,語兒是你的姐姐,你卻不管不顧,你是不是沒良心啊!”
蘇落芙羞惱不已,道:“你這是強詞奪理,你明明有銀子,只是舍不得拿出來罷了。而且三姐姐與人合謀害二姐姐,我為何要找人借錢?我恨不得她死在獄中呢!”
楊氏猛地站起身,指著蘇落芙說道:“瞧見了沒,瞧瞧這個黑心肝的,語兒哪里害過人,你不要隨口污蔑!”
楊太傅腦瓜子疼,覺得蘇家當真是個是非窩。
這門親事,他是不想談了,還是跟楊氏斷絕了兄妹關系的好。
他想要找借口離開,誰知楊文忠卻開口為蘇落芙辯解:“芙兒表妹不會無緣無故污蔑人,姑姑,你不能這樣罵她!”
蘇尹月看到這里,倒是樂了。
看來楊文忠的確是對蘇落芙真心一片,那自己就不好太為難一個真心人了。
“楊大人,楊公子,芙兒和秦家的親事不會隨意退了的,你們不如請回吧?”蘇尹月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
楊太傅夫婦是求之不得,想要把定親禮拿走就此告辭,永不相見。
楊文忠屁股宛如釘了釘子,僵著臉色不肯離開,他直視著楚霽風夫婦,道:“王妃這話說得不對,秦家已經退親了。而且姑姑是芙兒表妹的嫡母,她答應了將芙兒表妹許配給我,這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得罪問一句,王妃如今已經不是蘇家女兒了,為何還要帶著王爺來管蘇家的事情呢?這不合規矩吧,難道說,作為朝廷重臣,就能隨意插手別家的事兒嗎?”
楚霽風抬眸看去,目光陰冷至極,似乎想要將楊文忠扒皮拆骨。
楊太傅悚然一驚,趕緊向楚霽風請罪,同時呵斥楊文忠:“你這逆子,怎可這樣跟王爺說話!還不趕緊向王爺道歉!”
他可不想自己兒子被拔舌頭,又或者是被砍下一臂。
楊文忠這時候才知道后怕,因為楚霽風一雙眼睛如同猛獸,他忍不住渾身打顫。
但他話已經出口,害怕也是無用了。
蘇落芙抿抿嘴,搖搖頭。
楊太傅夫婦擰眉,神色不悅,
楊氏則是驚怕得不行,她哪里想到,蘇尹月明明脫離蘇家了,卻還對蘇落芙如此上心。
等蘇尹月坐定了之后,他又覺得她拿著手爐有點涼了,讓桑玉換了個新的過來。
楊夫人心有感觸,先打破了怪異的氣氛:“王爺對王妃如此細心,真是令人羨慕。”
這兩位忽然來到蘇家,肯定是為了蘇落芙的婚事而來的,楊夫人擔憂這門親事不順利,便先許下承諾。
楚霽風瞥了蘇落芙一眼,見她站在蘇尹月身旁,眼睛紅得像兔子。
“你喜歡楊文忠那小子?”楚霽風問道。
幸虧楚霽風得到消息,說楊家上蘇家提親了,她才急忙趕過來。
楊文忠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蘇尹月來了,那楚霽風必定也來了,秦燁可是和楚霽風最要好的。
他還是按禮數的揖手行禮:“凌王妃安好。”
楊太傅輕輕咳嗽了一聲,難道他平日就不細心了嗎?
楊夫人接著又道:“我家文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細心之人,等落芙將來過了門,定會對她如珠如寶,王爺和王妃放心好了。”
先前還謠傳說蘇尹月的孩子是別人的,可楚霽風是什么人,若蘇尹月肚子里的不是他的親生骨血,他怎會如此上心照料,看來外頭傳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楊太傅夫婦一聲不敢吭。
蘇尹月看見蘇落芙這模樣,心疼得不行,就算蘇落芙現在慢慢成長,但她還是個不滿十四歲的小姑娘啊。
這些日子小家伙鬧騰得很,她在王府里不是吃就是睡,都沒管過外邊的事情。
可蘇尹月已經牽著蘇落芙去了正堂,他只能跟著。
楚霽風一身紅袍,大搖大擺的坐在首座,瞧見蘇尹月回來了,趕緊起身過來扶著她過去坐下。
眾人驚悚,沒想到楚霽風變得如此細心溫柔。
蘇尹月握住了蘇落芙冰涼的小手,神色淡漠對著楊文忠:“楊公子,我家王爺在正堂那邊呢,過去說話吧。”
楊文忠暗叫一聲不好,心里更加擔憂。
蘇尹月穿著一身碧綠色的襦裙,披著同色的披風,她日漸豐腴,肚子已經不小了,臉頰氣色尚好。
她一手捧著手爐,一手朝著蘇落芙招招手:“芙兒,過來。”
蘇落芙立馬聽話的跑過去,一看見可依靠訴說的人,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一直往下掉:“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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