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尹月蹙緊眉頭,果真與自己預料中的一樣:“桑璧是為了保護我而死,至于成肅和桑玉,他們可能遭遇到擊殺,但沒有找到他們的尸體就是好消息,他們極有可能躲過了一劫。”
沒想到,櫻珠是如此的滴水不漏,任何可能知情的人都不放過。
東明宇抹了抹淚,越發擔憂桑玉,哽咽道:“究竟……究竟發生了什么,怎么會忽然出了這種事?”
蘇尹月沒著急回答,反而問道:“黎國使團走了嗎?”
東明宇點點頭:“昨日就走了。”
蘇尹月喉嚨口當即有點哽咽,極力壓制著一絲哭音。
“王妃?”東明宇不知她為何忽然如此傷心。
她擦去了眼淚那點淚珠,已經冷靜下來,道:“外頭有人監視著惠民館,你去秦家找秦燁過來,就說有個病人很棘手,需要他出手。”№Ⅰ№Ⅰ
東明宇見她如此認真的模樣,不敢耽擱,當即就去請人了。
秦燁聽到有棘手的病人,來得很快。
可東明宇卻是將他領進了藥房,他沒見到病人,反而看到蘇尹月在配制丹藥。
“王妃?”秦燁清冷的臉上閃過驚訝,“你失蹤的事情外頭都傳瘋了,就連皇上也下令讓人去尋你,你回來了怎么不回凌王府去?”
赤龍司發現桑璧的尸體,他都心驚了一下,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蘇落芙,免得她太過擔憂動了胎氣。
“現在凌王府有人盯著,我回去就是送死。”蘇尹月正了正臉色,“秦燁,接下來我說的,你都得仔細聽著。我,找到王爺了。”
秦燁面色微變,心也隨之跳動得極快:“找到了王爺?在哪!?”№Ⅰ№Ⅰ
東明宇也仔細聽著。
蘇尹月簡略說了近日發生的事情,最后再添了一句:“我細細想過,黎國那邊的攝政王忽然造反,掌控了黎國,那應該就是王爺的手筆,他現在應該就是黎國國主。他之所以用使臣的身份來大啟,是為了方便找兒子。”
秦燁越聽越覺得狗血,睜大眼睛看著蘇尹月:“也就是說,阿泓那小子是你兒子?天啊,戲曲都沒有這樣演過,你們是多有緣分,才能在茫茫人海中遇上啊!”
同時,他心里不禁又崇拜起了楚霽風。
東海島縱然再有實力,可都是亡國之后,肯定是楚霽風靠著過人的智謀,強硬的手段,才將黎國收入囊中。
果然是他的兄弟,走到哪都是發光發亮!№Ⅰ№Ⅰ
蘇尹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苦還是甜。
她就是不合格的母親,孩子都在自己面前了,她竟然沒有發現!
看著她傷心,又要哭出來了,秦燁擰著眉,說道:“你先別顧著傷心,照你這樣說,櫻珠已經在大啟埋下了不少暗樁,所以你才不敢回去凌王府,但你也可追上黎國使團,與王爺道明一切啊。”
黎國使團剛走不久,又帶著兩孩子,肯定會走得慢一些。
蘇尹月搖搖頭:“沒那么好辦,王爺不認得我了,櫻珠此次來應該帶著金吾衛,估計我還沒靠近王爺,就被殺掉了吧。”
她能回到京城來,已經是萬幸了。
桑璧為她而死,她現在每走一步都應該萬分小心,不能沖動。№Ⅰ№Ⅰ
秦燁沉吟片刻,有點不甘心:“難道就讓王爺就此回去黎國嗎?不成,我進宮讓皇上派出皇家暗衛,肯定能將王爺他們攔下!”
“不行,我們有了舉動,就等于是告知櫻珠,我們知道了王爺的身份,那她肯定不會留王爺活口了。”蘇尹月說道。
秦燁一噎。
沒錯,櫻珠扶著王爺上位,肯定留有后手。
現在大燕后人已經占據了黎國,雖然還沒一統天下,但好歹起了個頭。若是王爺不得用了,櫻珠大可將人殺了,再讓孩子繼承帝位。
秦燁犯了難,道:“那我們就進宮去,讓皇上下令出兵,與黎國打一場,現在黎國還不成氣候,到時候逼著黎國交出王爺和孩子不就行了?”
“別小瞧了王爺。”蘇尹月提醒道,“你與王爺相交多年,應該清楚王爺的實力,若真打起來,大啟還真占不得好。更何況,如果兩國打起來,豈不是要他們兄弟相殘?若櫻珠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你難保她不會拿孩子來做要挾,這是下下之策。”
她已經失去了漢堡薯條太久了,不能再讓他們置身于危險之中。
秦燁默了,這話倒是沒有任何毛病。
他性子一向清冷沉穩,如今倒是煩躁了起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是要被櫻珠牽著鼻子走嗎?”
蘇尹月深呼吸一口氣,才說:“我去南梁找女帝,讓她幫我一個小忙,以公主的身份送我去黎國,我會查明王爺身上被做了什么手腳,再想辦法讓王爺記起以前的事來,如此我們才能掌控住主動權,從內部解決了櫻珠。”
秦燁和東明宇當即大驚,大呼一聲不可。
秦燁真是服了蘇尹月,怎么會生出這樣的主意:“且不說女帝會不會幫忙,你孤身前去,入了那豺狼虎穴,可知道有多危險?”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蘇尹月異常堅定。
從大啟過去的人,櫻珠都會提防著,她根本沒法接近楚霽風。
所以她看到南梁商隊的時候,很快就生出了這么個主意。
都怪她沒能提早將楚霽風認出來,以至于櫻珠現在橫插一腳,所以這一趟,她必須得去。
“你真是瘋了!”秦燁氣得不行,“你若出了事,落芙定會怨恨我一輩子。”
蘇尹月對上了秦燁的眼睛:“我知道王爺和孩子在何處,如若我不去,我也會怨恨自己一輩子!秦燁,我已經找了他們幾年了,我肯定要去!”
秦燁喘了幾口氣,她的眼神沒有任何退讓之意,他最終敗陣下來,道:“櫻珠熟知你的面容,你要如何混進去?”
她留在明州多年,出了無數次海,現在終于有了楚霽風他們的下落,她會放棄才怪呢。
也幸好她這些年養成了沉穩的性子,沒有沖動行事,反而想出了這一條計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