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珠是氣得不輕:“你好得很啊!”
諸葛妍兒知道自己露餡了之后,趕緊捂住自己的臉。
她正要求情,門外就來了人,正是楚霽風。
他一回來,便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
櫻珠心里微微一驚,也不知道楚霽風聽到了多少。
只是楚霽風面容沒什么波瀾,瞥了諸葛妍兒一眼:“真是難得,皇后以前甚少來武陽宮呢。”
諸葛妍兒捂著臉不敢放下,她微垂著頭,道:“臣妾擔憂孩子,知道他們回來了,便立即趕過來看看。”
“皇后不是病著嗎?還是回宮歇息吧。”楚霽風開始趕人。
諸葛妍兒以前喜歡楚霽風能多看自己幾眼,現在她是恨不得能趕緊離開,她如蒙大赦,忙的說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Ⅰ№Ⅰ
等人走了,櫻珠見楚霽風臉色還是如常,才暗暗松了口氣。
看來楚霽風是沒聽到那句話,要不然他肯定會當場發難。
楚霽風去瞧了瞧燕禹的腳傷,敷了藥,紅腫果然消退了許多。
他是懶得再教訓兩人,只道:“經過這一次,你們該知道自己不可再任性妄為了吧?你們是我的兒子,自然有許多人盯著你們,想要取你們的性命,懂嗎?”
兩人此次的確是受到了教訓,一起認了錯,保證不會再偷偷跑出去。
櫻珠見燕泓也誠誠懇懇的,便也徹底消了氣。
他是將來的天下之主,現在受點磨難并不算什么,總比那些在家里嬌養長大的孩子要好。№Ⅰ№Ⅰ
兩人不好繼續打擾孩子休息,便一同離開了武陽宮。
路上,櫻珠看向楚霽風,問道:“陛下,那南梁公主的傷穩住了嗎?還要狄老頭過去一趟?”
狄老頭是從東海島過來的蠱醫,醫術非常精湛。
她本就想著善待南梁公主,穩住和南梁的關系,現在南梁公主救了兩個孩子,她就更應該鄭重待之。
“死不了。”楚霽風慢聲說,眸光淡淡的。
櫻珠蹙眉:“陛下,她是來聯姻的公主,又剛剛救了泓兒他們,你該上點心,不然會引起南梁那邊的不滿。”
“朕想,南梁那邊應該更加查出誰去截殺送嫁使團吧?此事怎么也該給南梁一個交代。”楚霽風說著,“朕聽說,刺客和暗衛是認識的,還對上了暗號。”№Ⅰ№Ⅰ
說起此事,櫻珠也是一肚子火。
那幕后之人是想毀了她的籌謀,當真是可惡至極!
她點點頭:“是該查清楚,我會讓金吾衛全力追查。”
必須把幕后之人揪出來,否則,燕泓就好像日日站在懸崖邊上,不知道何時就會被人害死。
櫻珠眼珠子一轉,試探性問道:“邱承是跟著送嫁使團嗎?他是陛下派去的?”
楚霽風目光沒有一絲波瀾,回答道:“不是,他去辦事的時候被人追殺,也被南梁公主救下了,還真是湊巧呢。”
櫻珠是笑不出來了,她隱隱聽出楚霽風的嘲諷之意,看來楚霽風是知道了此事是她下令的。
她干脆挑明說破,道:“我知道陛下想派他去做什么,現在他回來了,陛下也該知道了吧,那個女人已經失蹤多時了,至今都沒找到人。”№Ⅰ№Ⅰ
本來她還怕蘇尹月是沒死成,便命人暗中留意著凌王府的動靜,大啟皇帝和凌王府派出了不少人去找,找到了幾具淹死的女尸,只是面容發脹,容貌盡毀,已經無法辨認出是不是蘇尹月了。
櫻珠是不擔心的了,這么久都沒聲息,應該真的是淹死了。
楚霽風腳步一頓,轉眸盯著櫻珠,道:“是國師所為嗎?”
櫻珠笑了笑:“是不是我所為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應該清楚明白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那個女人是大啟的凌王妃,陛下怎可惦記著她?我瞧著,這南梁公主就很不錯,她將來進了宮,必定會對泓兒他們很好。”
楚霽風嘴角輕輕一抿,英俊的面容顯出了幾分銳利來:“瞧著,朕是國師的提線木偶了?朕惦記著誰,都得由國師來決定了?”№Ⅰ№Ⅰ
春日涼風里,他黑發玄衣,微微飄拂,隱含著一絲怒氣。
真是可笑,櫻珠拼了命不讓他惦記的女人,如今恰好來了黎都,還準備嫁給他呢。
嘖嘖,他是不得不佩服蘇尹月了,怎么會將一切算得那么精準,用南梁公主的身份前來,櫻珠就不會對她動殺心了。
櫻珠迎上楚霽風的目光,無一絲膽怯:“陛下身負重任,做的任何事都應該仔細考量,我只是不想陛下誤入歧途。”
楚霽風哼了一聲:“歧途?朕瞧著娶了諸葛妍兒這女人,才是最大的歧途呢。”
櫻珠噎了噎,無力反駁。
現在就連她也是這么覺得。
“她到底是孩子的母親,陛下就對她寬容些吧。”櫻珠說道。№Ⅰ№Ⅰ
“那就別讓她再去接近孩子,免得她把孩子教壞了。”楚霽風目光一凜,“這是朕最后的底線。”
櫻珠點點頭,應了此事。
見楚霽風又要去內閣議事,她連忙喊道:“陛下,你該去一趟如意莊。”
“那南梁公主好得很,不需要朕去瞧。”楚霽風只留下了一句話,就加快了腳步離開。
櫻珠站在宮道上,目光不明。
看樣子,楚霽風對這位南梁公主并不感興趣,如此甚好。
做帝王嘛,還是要斷情絕愛,才能管好朝政,開疆擴土,壯大國力。
否則的話,她倒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
如意莊。
太醫帶著醫女過來,讓醫女處理傷口。
所幸先前用在蘇尹月傷口上的藥不差,傷口并沒有加重。
醫女給傷口縫了線,再包扎好。
蘇尹月途中迷迷糊糊,因為疼得厲害,所以她服下了麻沸散,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醒過來。
屋子外間有侍女守夜,卻是不盡心,已然睡沉了。
一抹人影從窗口翻進來,動作輕盈,幾乎是無聲無息的。
還是楚霽風。
他怕侍女醒過來,還是點了侍女的穴道,才進了內屋。
內屋點燃著一支蠟燭,燭光微弱。
蘇尹月傷著背部,只能打側睡覺,在昏黃的燭光下,她的臉色尤為蒼白。
楚霽風在床沿邊上坐下,探了探她的額頭,果然是有點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