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弘晝在干啥?
弘晝坐在大廳里,端著茶水吃著點心,一臉興致的看著下首的兩位在那斗嘴。
斗嘴的這不是別人,正是有著冤家之稱的和坤和紀曉嵐。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早弘晝本來告了假不去早朝的,可是,乾隆那里偏偏來人宣了,話說的委婉,可這意思一點都不委婉,乾隆那意思是,弘晝你小子甭想裝死躲懶,只要你一天沒死,這差一天都得給朕好好的辦著,你不是十五那天死嗎,直到十四,你都得來上早朝。
弘晝這個憤啊,沒辦法,誰讓人家現在是大老板了,得,乖乖的去吧。
結果,去了才知道,乾隆那小子又往他內務府塞人了,而且還塞的是這個有名的貪污犯和坤。
和坤貪污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現在這小子才剛發家,還嫩得很呢,見著弘晝也非常有禮貌,王爺長王爺短的,嘴甜的要命,馬屁拍的啪啪響,聽著又不著痕跡,讓人這心里舒坦啊。
弘晝那剛在養心殿被訓的郁悶也讓和坤三兩下子給拍沒了,一邊往宮外走一邊著手教導和坤一些內務府的情況。
和坤那個聰明伶俐啊,當然聽出弘晝沒有藏私,這真的是好心教他的,當下馬屁拍的更響了。
事情也是巧的很吶,這兩個人才要走到宮門口的時候,就碰著了紀大煙袋,紀曉嵐那小子和和坤一直不對付,聽和坤又在拍弘晝的馬屁,當場撇了撇嘴,諷刺的一笑:“馬屁精!”
這三個字可算是惹下大禍了,和坤那在別人面前溫潤如水的謙謙君子,可只要是一碰著紀曉嵐,所有的壞脾氣就開始發作了。
當場,和坤一蹦三丈高,差點沒把弘晝嚇趴下。
“紀曉嵐,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自己心腸黑,就把全天下的人都想黑了,和某人剛才和和親王說的那些話,可全是發身肺腑的,這都是我的真心話,怎么一到你耳朵里全變味了,我告訴你,別想抹黑我,你個臭大煙袋,離我遠點。”說著話,還用手扇了扇鼻子,以示紀曉嵐那渾身煙葉味有多熏人。
紀曉嵐知道和坤討厭煙味,上趕著又故意的抽了一口,直接朝著和坤的面門上吐了出來,這下子,不光是和坤,就連弘晝都被嗆的倒退了兩三步才站穩。
“這話說的可奇了怪了,全天下的人誰不知道我紀某人清正廉明,是個好官,怎么和大人偏說紀某小人,和大人啊,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嫉妒人也不能這么嫉妒的,你說你犯得著嗎,為了抹黑我,連自己個兒都抹黑了。”紀曉嵐那笑的不懷好意。
和坤瞪了紀曉嵐一眼,要不是現在還站在紫禁城的地界上,他真想在地上狠狠的吐上了口:“我呸!就你這模樣,還……”
和坤說起來那個委屈,那個氣啊,拉著弘晝要讓弘晝幫他評評理。
原來,和坤前段時間才蓋了一個小園子,里邊種滿了竹子,很是清雅,和坤也是一雅人,正巧碰見了紀曉嵐,知道他學問大,有名氣,就請紀曉嵐給自家園子題幾個字。
紀曉嵐很痛快的答應了,當場拿筆淋漓盡致的寫了兩個字,竹苞,這兩個字寫的那個好啊,和坤也不是那不識字的鄉下人,很是識貨,當下就喜歡的不行,讓工匠趕緊照著刻了做成匾額懸掛起來。
這些弄好了之后,正巧趕上乾隆出宮玩,正巧想著和坤平常辦事很周到,為人又機智,就想到他家去瞧瞧。
乾隆來了,和坤很顯擺的請乾隆和跟著乾隆微服而來的傅恒一起到了他家的那個竹園里,也讓他們瞧瞧,他和坤那也是一文化人,也優雅著呢。
然后,三個人帶著幾個隨從,在竹園里轉悠著,就連乾隆也稱贊了幾句,等走到一個竹子蓋的小亭子邊上時,乾隆抬頭,就看到兩個大字,竹苞。
乾隆當場就問了,這兩個字誰寫的,和坤據實以告,說是紀曉嵐寫的。
撲哧一聲,乾隆笑了起來,傅恒也跟著大笑,全都拿手指著和坤,笑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和坤這個急啊,也不知道這君臣二位笑的是啥,趕緊本著不恥下問的精神,詢問起來。
結果,你猜乾隆說啥,說和坤缺心眼,連紀曉嵐這么不懷好意的字都敢收下,和坤還是不明白,乾隆就給他解釋了,竹苞嗎,拆開看,不是個個草包嗎,這不是說和坤家的人都是大草包嗎?
和坤當場一個倒仰,心說紀曉嵐,我是殺了你爹,強奸了你家媳婦了,還是刨了你家祖墳了,你至于這么埋汰人嗎,還讓我在皇上和傅大人面前丟了這么大人。
于是,和坤就開始記恨上了紀曉嵐,現在又聽紀曉嵐罵他馬屁精,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前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拽著弘晝開始訴哭啊,說的那叫一個凄慘,真是聽著傷心,聞者落淚。
“王爺,您是不知道啊,那天的事也不知道是誰給傳出去的,從那以后,滿朝文武百官當著面不敢說,背地里都叫奴才一聲缺心眼,您說句實話,奴才是那缺心眼的嗎?”和坤紅著一張臉,痛訴革命家史。
弘晝很好笑很無奈的搖搖頭,安慰的拍拍和坤的肩膀:“和大人,自認倒霉吧,紀大煙袋是善磋嗎?本王碰上都不見得能討得了好,何況你了。”
和坤這個無語啊,可人弘晝是親王,他也沒辦法,弘晝一看和坤和紀曉嵐這斗雞眼似的看著對方,真是感情深厚的很,當場大感興趣,他這幾天正無聊呢,直接邀請和坤和紀曉嵐跟他回王府,看看喪禮的準備工作做的怎么樣,順帶讓這兩個人精也幫著看看,有什么不足之處。
于是乎,也就是先前說到的,弘晝坐在主位上,極高興的看和坤和紀曉嵐斗嘴,要不是現在這世道規矩森嚴,他肯定把可盈也叫過來,和他一起看戲。
“喂,和大人,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紀某可是一番好意幫你寫字的,竹苞兩個字出自詩經,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和大人沒看過書嗎,連這個都不明白?”紀曉嵐拿著大煙桿,似笑非笑的看著和坤。
“和某倒了八輩子楣才會一時想不開讓你給寫字的,奶奶的,早知道你不安好心,和某見到你就應該躲著走,我就知道,一碰上你姓紀的,準沒好事,紀大煙袋,以后再想上我家蹭飯門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和坤罵的那個咬牙切齒啊,這苦大仇深的娃啊!
紀曉嵐連連擺手:“喂,和大人,說歸說,可不帶人身攻擊的啊!”
弘晝這會兒,笑的連茶水都喝不下去了,熱鬧也看夠了,正想著說兩句話緩解一下這兩個人的情緒呢,就看到蔡管家匆匆忙忙的從外邊跑過來,一進門就喊:“爺,門外來了個劉姥姥,帶著個孩子,正在大門口哭呢,哭的那叫一個慘,爺,您說這事……”
弘晝一聽,趕緊站了起來,心說這劉姥姥怎么來了,莫不是在外邊受了欺負,來找他幫著出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