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這幾句話字字誅心,努達海雖然已經被色迷了心竅,腦子也有點不會轉彎了,可好賴話還是能聽得明白的,所以,努達海趕緊反駁:“和親王,奴才并沒有那個意思,奴才只是說一路上照顧新月格格和克善世子,到底和他們熟悉一些,所以才想求皇上恩準奴才榮養兩位貴人。”
這個時候,乾隆說話了,他雖然很不待見端親王家的這兩個遺孤,可相比較起來,他更愛面子,要是把新月和克善推給努達海的話,朝庭的臉面往哪放?老百姓會怎么說他?
莫非還要等人說,哦,皇上連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都容不下了,非要推給奴才養著嗎?這話,好說不好聽啊!
“努達海,你不要再說了,知道君前失儀是什么罪嗎?”乾隆這話一出口,努達海就知道今天這事肯定沒影了。
“就是!”弘晝笑嘻嘻的點頭說道:“皇上萬歲爺都還沒有說話,你不停的說個什么勁啊!”
結果是,弘晝被乾隆瞪了一眼。
“努達海聽旨,本來你援兵荊州,打了勝仗,救了端親王遺孤,按功應該封賞,可你竟然自大到君前失儀,咆哮朝堂,所以,這功也就沒有了,朕念你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也就不責罰了,起來吧!”乾隆不冷不淡的幾句話,得,努達海非但沒功,反倒有過了,白跑了一趟荊州,水里火里一
回,竟然啥都沒撈著,呵呵!
弘晝心里偷笑,就知道他這位好四哥肯定要借機發揮的,弘歷那心眼小的,比針尖還要小一咪咪,像努達海這樣犯了他忌諱的,沒有狠狠責罰就已經是好的了。
努達海心里很不服勁,不過也不敢說什么,嗑頭謝恩之后就起身站到大臣們中間,面對前后左右各位大臣遞過來的各色目光,真是心里不是個滋味啊!
文武百官其實對努達海是很不屑的,昨天在得勝門外迎接努達海還朝的時候,大伙可是都親眼見到他和新月格格那個粘糊勁了,當然就看不上這個出門沒帶腦子卻還想老牛吃嫩草的家伙。燃文
接下來,百官又奏請了一些事情之后就退朝了。
努達海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心里很不明白皇上這是怎么了,為啥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勞還責怪他,真是的,也不知道他的月牙怎么樣,太后有沒有為難她?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努達海一抬頭,眼尖的看到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黛玉的公公,努達海的親姐夫阿克敦。
別的官員不答理他,努達海也不屑和這些人說話,可阿克敦這人努達海還是蠻佩服的,又是自家親戚,就上前搭話:“姐夫,這是要回家嗎?”
阿克敦猛的聽到人和他說話,掏掏耳朵,發現沒毛病之后,回頭看著努達海笑了笑:“是啊,我
家夫人和格格這幾天極愛六必居的醬菜,我繞到那帶點去,對了,雁姬能不能吃得慣,你幫她也帶點吧!”
阿克敦老好人的一番話,聽在努達海耳朵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這會兒,努達海滿腦子都是格格,一想,對了,他的那個外甥阿桂不是剛娶了和碩靖柔格格嗎,那還是皇上的義妹呢,聽說極受寵的,人家肯定能進宮幫他打聽一下新月的消息。
想及此,努達海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有勞姐夫掛念了,我回去的時候會幫雁姬帶的,洛琳這丫頭最近還念叨那醬菜呢!”
阿克敦點點頭:“那咱們一同走吧!”
“好!”努達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和阿克敦兩個人一起往宮外走。
“靖柔格格最近有沒有進宮請安?”剛出宮門口,努達海就小聲的詢問:“如果格格進宮的話,能不能拜托格格幫我打聽一下新月格格的情況,呵呵,都是自家親戚,這點小忙格格應該會幫吧!”
阿克敦這個氣喲,你說努達海這話啥意思?
哦?敢情他阿克敦就是那萬事通了,人靖柔格格是他的兒媳婦,平常來請個安就不錯了,哪有老公公知道自家兒媳詳細情況的,把他們章佳氏當啥人了?
你努達海這么大年紀了還走桃花運,搞了一個小格格不說,難道還都把別人想成那么齷齪的人了?
再者說了,靖柔格格憑什么幫你打聽新月的事情啊,人家和新月不沾親不帶故的,去宮里專門打聽,沒事找事還是不想活了,宮里什么地方?就是緊趕慢趕的避嫌疑還避不過來的,哪有上趕著去問事情的?
這些念頭在阿克敦心里轉了一圈,打著哈哈和努達海告辭,六必居的醬菜啥的,也沒有買成,他可要趕緊回去和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再提醒一下雁姬,省的努達海有了外心雁姬還傻乎乎的不知道呢。燃文
這邊,阿克敦和努達海各懷心思。
慈寧宮里又是另外一副情況。
可盈最近很閑,閑極無聊之下就想到今天新月和克善要來給太后請安,于是,可盈做出了一個令她極度后悔的決定。
她攛奪著耿太妃和她一起去慈寧宮看望太后,并且,還把她給太后專門做的羽絨被帶著,想要賣太后一個好,另外,看看那個傳說中的小三月究竟是啥德性。
可盈到了慈寧宮的時候,還沒有見到新月的影子。
于是,她就把羽絨被獻上,又奉承了太后幾句話,正聊天呢,富察皇后來了,這老姐妹兩個,再加上小姐妹倆就聊了起來。
然后,當外邊小太監通傳新月格格拜見的時候,太后的心情還是極好的,很和顏悅色的說道:“讓他們進來吧,這大冷的天別再凍著了,小小的年紀就死了爹娘,也
怪可憐見的。”
太后話剛一落地,那邊,新月牽著克善就走了進來。
這新月一進門,撲通一聲就跪到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奴才拜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
老太后本來還覺得新月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能帶著弟弟從亂軍之中逃出命來,一定是個爽利剛強的主,沒想到,新月一進門就像是渾身沒骨頭似的癱在地上哭,倒是嚇了一大跳。
再仔細一看,太后好懸沒背過氣去,現在是啥天?臘月天,眼瞧著就要過年了,這新月和克善竟然穿了一身的大孝,這不是給人添堵嗎?
雖然太后很生氣,可還是耐著性子道:“起吧,也別哭了,端親王為國盡忠,皇上會記在心里的,今后,你和克善就在宮里住下吧,就當自己家一樣,缺什么短什么的,只管說。”
場面話說完,太后以為就完事了,沒想到,人新月根本沒起,反而跪在地上再度嗑頭:“奴才想請太后開恩,努達海將軍救了奴才和克善的命,奴才想當面感謝他一番。”
不識抬舉的東西!這是可盈的想法。
剛新月進來的時候,可盈也嚇了一跳呢,本來以為能夠把正妻干下堂,并且還能把努達海迷成那個樣子,這個新月一定長的貌美如花,沒有想到啊,哪是貌美如花啊,反倒是貌似如花呢!
瞧那小身板,瘦的跟
蘆柴棍似的,如果不是知道這是皇家格格,可盈都以為是哪來的包身工呢,還有,那小臉慘白兮兮的,很有做白無常的潛質,天生的淚包眼,肉鼻子,沒血色的白唇,哪都看不出咋個漂亮法來。
不得不說,可盈,乃和弘晝還真是兩口子,這想法奏是一樣。
“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了!”太后被新月這話氣的有點噎著了,手顫抖的都拿不起杯子來,所以,坐在太后旁邊的耿太妃發話了。
“新月格格,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耿太妃也瞧著這新月越來越不順眼,所以,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努達海什么身份,那是奴才,再者說了,他是皇上派出去支援荊州的大將,救你們,那是他份內的事情,說什么感謝不感謝的,要感謝,你也得感謝皇上,感謝太后,怎么能自降身份感謝一個努才?”
“這話很是!”太后總算緩過勁來了:“新月啊,哀家也不和你計較了,這話以后不許說了,你跪安吧!”
“不!”新月哭的更凄慘了:“太后娘娘,您是那么慈祥,那么寬容,那么高貴,難道連我這么一點小小的心愿都不能滿足嗎?新月不求別的,只求再見一見努達海,還請娘娘恩準……”
新月一行哭一行說,頭在地上磕的梆梆響,眼見著就要嗑出血來了,她身后跪著的克善年紀又小,本來就沒見過啥世面
,現在一看自家姐姐哭成這樣,得,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姐弟倆這一哭啊,真是,很有孟姜女哭倒長城的勁,要是當年有新月在,秦始皇也甭筑長城了,人一哭就倒了,還做這無用功干啥?
可盈揉揉疼痛的額頭,這才后悔不該選在今天來慈寧宮,真是晦氣啊,竟然碰到了這么不著調的人,還真是……早知道腦殘的腦電波和正常人不在一個波段上,可也沒想到竟然偏的這么離譜,新月,乃敢肯定,乃娘當年沒有把乃扔了,把胎盤留下給養大了?
“太后!”
“老姐姐!”
“太后娘娘!”
新月沒有哭倒長城,倒是哭倒了一個太后老人家,就聽到慈寧宮里亂成一團,太后被新月給氣昏了過去,直接倒在軟榻上。(!)
為了方便下次訪問,請牢記,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