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你說這可都是真的?”
瓜爾佳氏不敢相信的看著妹妹雁姬脖子上的掐痕,氣的差點把桌上的茶杯子扔出去。
拉過雁姬來細細的看了,這手勁還真不小,可以想象得到當時雁姬有多難受。
“反了他了,這個努達海,先前看起來還是個好的,怎么上了年紀就越發的不著調起來。”瓜爾佳氏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又看了雁姬一眼問:“你打算怎么辦?我看努達海腦子已經不清楚了,再這么著下去,怕是要連累的全家不得好死。”
雁姬疲憊的坐到椅子上,蒼白著臉,淚水一個勁的往下掉。
在他他拉府上,雁姬是掌家夫人,要堅強,要利落,所以不能哭,可今兒到了自家姐姐家里,長期積存在心底的淚水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姐……”雁姬抓著瓜爾佳氏的手,埋頭大哭。
“福晉,靖柔格格來請安了,正在外邊呢,要不要……”瓜爾佳氏的貼身丫頭如意小聲詢問。
雁姬趕緊擦干凈了眼淚,抬頭對瓜爾佳氏道:“姐,趕緊讓格格進來吧,人家金枝玉葉的,大冷天別凍著了。”
“去,給格格打簾子去。”瓜爾佳氏瞪了如意一眼,抽出帕子來替雁姬把淚水細細的擦干凈了,拍拍雁姬的手強笑道:“我這個媳婦啊,外邊看著嬌貴,可實實在在的是一個孝順孩子,自嫁進來之后,把這府里打點的上上下下全都妥貼得很,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常惦記著,我常說,也不知道修了幾輩子的福,碰上了這么一個好媳婦,真真的比十個兒子都要強。”
聽瓜爾佳氏發自內心的稱贊靖柔格格,雁姬也很為自家姐姐感到高興,扯開嘴輕笑了一聲:“倒是姐姐有福氣了,也不知道我家驥遠將來能尋著一個什么樣子的媳婦?”
姐妹倆說話間,黛玉扶著小丫頭的手裊裊娜娜的走來,先給瓜爾佳氏問了安,才看向雁姬,眨了眨眼,很是熱情的笑道:“想必這位就是雁姬姨媽了吧?額娘總是念叨著姨媽模樣性情好,管家也是頂尖的人才,今兒可算是見著了。”
“真不敢當,給格格請安了。”雁姬一見黛玉,忍不住心里贊嘆了一聲,心說也難怪姐姐這樣挑剔的人都對這個媳婦滿意的不行,瞧瞧這模樣,這混身的氣度,這作派,就是那天上的仙女下凡,怕也是比不上的。
黛玉也不敢拿大,過來拉了雁姬的手,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處,外加瓜爾佳氏,三個女人一臺戲,開始熱熱鬧鬧的聊起天來。
當然,在聊天中,也會帶出諸如新月和努達海之類的字眼來。
黛玉這些天也斷斷續續的從可盈那里聽來了不少新月格格的事情,真是對這個端王府格格佩服的五體投地,常琢磨著,這世上怎么竟然有這么沒腦子的格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長大的,吃……長大的嗎?呸,咱是淑女,不罵臟話。
“姨媽,按理說,這件事情不該我說,可我看著姨媽親熱,當自家人一樣,這話我可說了,對的不對的,姨媽也別見怪。”聊了一會兒,黛玉冷不丁的蹦出這么一句話來,弄的雁姬一愣。
“你這孩子,有什么話就說,自家姨媽,怕什么?”瓜爾佳氏還算了解黛玉,知道怕是黛玉要說一些勸解雁姬的話,所以,很是笑著來了一句。
黛玉點頭,擦拭一下嘴角,才繼續道:“姨媽,我聽和親王福晉也說過,那個新月格格住在和親王府可沒一刻消停的,每天都念叨著什么努達海將軍之類的話,還說要去你們家瞧瞧,我琢磨著,這個新月是個不省事的,威武將軍又是那樣一種情形,難保將來不……”
說到這里,黛玉停了下來,不過,雁姬心領神會,知道她這話什么意思,也忍不住深思起來。
“我們女人,求的不過就是個安穩的家,還有孩子們能夠平平安安的,姨媽,你也不要怪我,表弟表妹眼瞧著也都大了,表弟要指婚,表妹要選秀,這個時候,要真是威武將軍做出什么事來,恐怕受牽連的還是孩子們啊,將來,表妹的夫家會怎么對待表妹,表弟能否尋著稱心的媳婦,這都在兩可之間呢!”黛玉一席話說下來,真的是實實在在打動了雁姬的心。
“那照你這話,該當怎么著?”瓜爾佳氏也是心里一動,開始為雁姬尋摸退路。
黛玉笑了笑:“我在和親王府住著,曾聽福晉說過,這人活一世,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姨媽要尋后路,還得先把府里的錢財抓到手里,到時候,沒了錢,看威武將軍還有什么本事折騰,另外,要先安撫下威武將軍,細細為表弟表妹做好打算,表弟成了親,姨媽跟著兒子媳婦也能過活,很不必再受他們的氣了。”
說完話,黛玉打了一下帕子:“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念頭,姨媽聽聽,不要見笑。”
雁姬是很認真的聽進了黛玉的話,一琢磨,可不是這個理,先把錢抓到手里,再把孩子們拉到自己這邊,到時候,隨努達海怎么折騰,只要她和孩子保住了命,憑著她瓜爾佳氏的人脈和手里的錢財,還怕過不來日子?
“我明白了!”雁姬神色堅定,很認真的拜謝了黛玉的提點之恩,之后也沒有心思在這里閑話家常了,帶著丫頭婆子一大堆,從車匆匆的趕回府里,她要抓緊時間去安排以后的事情了。
乾隆一進慈寧宮,就看到一片混亂……
“這是怎么了?”看著大包小包正在不停收拾的滿宮的奴才們,乾隆忍不住發火了。
“萬歲爺!”桂嬤嬤看到乾隆,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撲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道:“求萬歲爺勸勸太后娘娘吧,她老人家要收拾東西去給先帝守靈去……”
桂嬤嬤的話還沒說完,乾隆一陣風似的進了里屋,就見太后正坐在炕上指揮著小宮女們包一些素淡的衣服,還有大毛的衣服。
“給皇額娘請安!”乾隆笑著過去給太后請了安。
太后則是氣乎乎的把臉扭到一邊,理都不理他。
“皇額娘這是怎么了?馬上要過年了,折騰這些衣服做什么?”乾隆摸摸鼻子,繼續討好太后。
太后這才扭過頭來,眼圈紅紅的,狠瞪了乾隆一眼:“我能怎么著,我沒養個好兒子,連年都不讓我過安穩了,即是這宮里容不下我了,還不如和老五作伴,給先帝爺守靈的好……”
說著話,太后這淚就掉了下來,拿帕子邊擦邊道:“先帝臨終前是怎么說的?啊,這才幾年光景,你就忘了個一干二凈啊,先帝爺的話你這個做皇帝的能忘,我卻是不能忘的,先帝爺走時拉著你和弘晝的手,讓你們兄弟恭,好好扶持著把咱大清江山坐穩當嘍,你是怎么答應的?啊,全不記得了嗎?”
一聽太后又提起先帝爺,乾隆這汗就掉了下來,他這一輩子,唯一怕的就是四四了,就是他的爺爺圣祖爺那么強大的氣場他都沒有怕過,也就四四,冷氣一放,乾隆立馬蔫了下來,沒辦法,就四四那棺材臉一板,也就弘晝還能抵抗一下,乾隆功力不夠啊。
一想及四四臨死時候的話,乾隆這心里也不是個滋味,聽太后說的這般嚴重,也急了,跪到地上,抱著太后的腿哭訴道:“皇額娘這話重,兒子不敢領,五弟若不是做出了違法亂紀的事,兒子也必不會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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