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純妃躺贏日常

第二百六十九回 夭折

六月初八這天,是孩子們回府的日子,苦熬了十二天,種痘終于結束了!

妤瑛和蘇玉珊一大早就到府門口等候著宮里的馬車,當馬車駛向府門口,緩緩停下時,兩人迫不及待的近前。

第一輛馬車中走下來的是弘歷,他的面色似乎很沉重,妤瑛和蘇玉珊見狀,心不由自主的緊揪在一起,如若孩子安然無恙,他不應該是這樣的神情啊!

總不至于出了什么意外吧?

后方馬車的太監依次向福晉和庶福晉行禮,而后掀開了帳簾。緊跟著便見一位嬤嬤自馬車中探頭而出,她懷中抱的正是小阿哥。

瞧見兒子的那一瞬間,蘇玉珊的心石總算落了地,趕忙上前相迎,“彥彥!”

此時的彥彥有些虛弱,不似平日里那般精神,但一瞧見母親,他耷拉著的眼皮總算抬了起來,奶聲奶氣的喚著“娘娘”。

蘇玉珊自嬤嬤手中接過孩子,抱入懷中,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

只因這個時期尚未有牛痘,只能種人痘。人痘的存活率不是很高,一旦痘出的不好,容易在臉上留下疤痕,好在彥彥的臉上沒有痘印,皆出在身上。

蘇玉珊抬指輕撫他的小臉蛋兒,憐惜哄道:“彥彥受苦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彥彥垂著小腦袋,將小臉埋在母親懷中,只有母親的氣息才能令他安寧。

妤瑛慌了神,一再往馬車中張望,掀簾卻見馬車里是空的,不由納罕,“寶兒呢?怎的沒回來?還在宮里嗎?”

福晉問話,太監們卻不敢吭聲,妤瑛越發緊張,回首望向弘歷,“四爺,咱們的女兒呢?怎的沒跟您一起回府?”

問出這句話時,妤瑛整個人都在發顫,“她是不是還沒恢復,還在繼續治療?”

回來的路上,弘歷一直在想,該怎么面對福晉,怎么告訴她女兒的狀況。

他想了許多種方式,可當他見到她時,迎上她那滿懷期待的眼神,弘歷終是于心不忍,開不了口,

“她……”

眼看著弘歷遲遲不答,妤瑛越發焦急,聲音已然帶了一絲哭腔,“寶兒到底怎么了?四爺您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

再怎么隱瞞,終究還是得說出來,弘歷實不忍折磨她,將心一橫,道出實情,

“寶兒她……沒能挺過去,種痘失敗,已然沒了氣息。”

此言一如晴天霹靂,震得妤瑛雙目圓睜,心肝俱顫,腿發軟,甚至連站立都不穩,幸得冬凌相扶,她才沒摔倒,

“怎么會這樣,不可能的!彥彥不是沒事嗎?他安然無恙,為何我的女兒沒能挺過去?”

“每個孩子的體質不同,種痘的結果本就難以預料……”

雖說弘歷平日里對女兒的關懷不如對彥彥那么多,但那畢竟是他的骨血,相處兩年,他終究是有些感情的,現下寶兒出了意外,他心里也不好受。

突生變故,妤瑛到現在都是懵的,總覺得這不是事實,“走得時候還好好的,她還叫我額娘呢!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孩子在哪兒?我要去見她!”

妤瑛想進宮,卻被弘歷一把攔住,“寶兒種痘失敗,她的身上依舊有天花之毒,是以皇阿瑪不許寶兒回府,直接由宮里送出去安葬。”

居然要直接葬了?這樣殘忍的處理方式令妤瑛難以接受,“那可是我的女兒啊!她出了這樣的意外,都不許我見她最后一面嗎?”

弘歷耐著性子勸道:“天花不同于其他的病,傳染力極強,即使你是她的母親,也不能近前!萬一出了意外,誰擔當得起?”

妤瑛卻是不怕,“我種過痘,不會再患天花,我不怕!”

“雖說種過痘的人不會再患天花,但也有個別特例,會重復患病,或者你沒事,但你的衣襟上沾染了天花,回府后很可能會傳給旁人。”府中人眾多,弘歷不能冒險,

“總之這很危險,你不能入宮!”

“讓我去見見女兒吧!見她最后一面,四爺,就當我求你了!”妤瑛傷心欲絕,一再央求,弘歷始終不肯改變主意,

“此乃皇阿瑪的意思,皇命不得違背,府中還有小阿哥,就算你不為旁人著想,也得為你兒子的安危著想。我知道你難過,可你身為福晉,理當以身作則,體諒皇上的苦心!”

弘歷拿她的兒子做說辭,妤瑛這才沒再執拗,心痛不已的她趴在弘歷肩頭,哭得不能自已。

弘歷下意識轉頭望向蘇玉珊,福晉正在悲痛之中,他似乎沒理由將其推開,卻又擔心玉珊看到這一幕心里不好受。

得知福晉痛失女兒,蘇玉珊這個做母親的感同身受。假如……假如今日彥彥沒能回來,她肯定也會崩潰,無法接受。

不管她曾與福晉有過怎樣的矛盾,此時此刻的福晉只是一個失去女兒的可憐母親罷了,她需要人來安慰,需要弘歷陪伴,是以蘇玉珊不會為這點小事而去計較,她先抱著彥彥回了府,弘歷則送妤瑛回嵐昭院。

妤瑛的情緒很不穩定,一度哭暈了過去。

弘歷請了太夫為她診治,待她醒來后,弘歷又在旁勸說她想開些,妤瑛仍舊無法接受這意外,

“眾所周知,張太醫頗有種痘經驗,世代為嬰孩種痘,可您卻把張太醫指給了彥彥,讓其他太醫為寶兒種痘,如若換成張太醫,興許寶兒的命就能保住。”

“你這是什么話?”弘歷承認他的確有私心,把最好的太醫給了彥彥,但其他的太醫也不差,

“他們皆是經驗十足,醫術不相上下,太醫說了,孩子的身體狀況至關重要,先前寶兒患病時,太醫就說過她身子骨弱,能不能扛過去,得看運氣,即使換成張太醫,也不一定能保住她的命。”

“那至少多一絲希望啊!”妤瑛越想越委屈,總覺得女兒出事是弘歷的偏心所導致的,

“女兒進宮前我曾求您把張太醫指給寶兒,你卻沒應承,如今出了事,你讓我如何接受?”

他已經解釋得很清楚,此事與太醫無關,她卻固執的將責任推給太醫,推給他,弘歷頗覺心累,懶得再勸,

“所以你這是在怪我?是我故意害了寶兒,我不想讓她活著?”

“我沒說是四爺害的,我只是在想,寶兒和彥彥一起種痘,彥彥沒事,寶兒卻出了事,這不正應了巫師之言,是彥彥克了寶兒,假如當初能將彥彥送走……”

弘歷本想喝口茶消消火氣,她卻陰陽怪氣的怨怪彥彥,以致于弘歷勃然大怒,憤而摔落茶盞,揚聲怒斥,

“崔嬤嬤買通巫師撒謊,謀害彥彥,你還敢在爺面前提巫師?身為福晉,合該通情明理,你怎的如此糊涂!”

念在她失去女兒,悲痛欲絕的份兒上,弘歷盡量克制,不愿與她發脾氣,說狠話,可她卻得寸進尺,接二連三的說些近乎瘋癲的偏激之詞,弘歷忍無可忍,實不愿再管她,冷嗤一聲,站起身來,即刻離了嵐昭院。

養到兩歲的女兒突然沒了,弘歷待她也毫無耐心,妤瑛痛心疾首,幾近崩潰,那也是他的骨肉啊!為何他只偏向彥彥,卻對女兒的死無動于衷?他這個父親,未免太過冷血!

妤瑛心有不甘,總覺得女兒的死有蹊蹺,于是她又暗中請了道士,將她的孩子與彥彥的生辰八字皆送去。

道士只道彥彥的命格特殊,他本不屬于這個世界,陰差陽錯的來到人世,靠著吸食旁人的氣運而活下去。

此次出事的本該是彥彥,但他命硬,小格格太弱,才會被他奪了氣運。

如若繼續這般下去,他很可能連福晉之子的氣運也奪走!

妤瑛一聽這話,登時慌了神!彥彥已經害了寶兒,她可不能讓這個小魔鬼再害了她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