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二人便聽見屋子里傳來的“不堪入耳”的聲音,頓時,兩個老人兒老臉一紅。
“咳咳咳。”高太醫輕聲道:“蘇公公,微臣還是等等再進去為年小主請脈吧。”
蘇培盛點點頭:“甚好…甚好……”
祈香閣…
燕常在一個人抱著燕子風箏濕漉漉的走了回來,小福子在門口等得著急,見了燕常在,連忙跑過去給她打傘。
“小主,您可算回來了,剛剛花艷自己一個人回來,卻不見小主您,奴才問她,她也不答話,奴才著急,便一直在門口等著。”
燕常在笑了笑:“小福子,你有心了…那個小福子,你能幫我做點事嗎?”
小福子點頭:“小主盡管吩咐便是。”
“我淋了雨,想沐浴更衣,你能幫我打一些熱水嗎?”燕常在的聲音很低,像是在乞求一般。
小福子道:“小主,這是奴才的分內之事,奴才這就去辦!”
內寢,跟外面是一樣的冷,燕常在翻開柜子,里面疏疏落落、零零散散的只有幾件顏色暗淡的舊衣服,從前在青樓穿多了花花綠綠的衣服,現在這幾件衣服,倒是讓她覺得舒服。
隨便拿了一件淺褐色的旗服,燕常在便開始開始脫身上的濕衣服,衣服很濕很潮,黏在皮膚上,極不好脫。
就在她跟濕衣服較勁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讓她打了個寒顫。
燕常在記得剛剛門窗是關好了的,她的心“咯噔”的墜了一下,草草的披了個斗篷,燕常在緊忙前去查看。
寂靜,如常。
她暫且舒緩了一口氣。
“當當當”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誰?”
門外,小福子回答:“小主,是奴才。”
“什么事?”
“奴才剛剛去打水,咱們祈香閣的熱水都被花艷用了去,柴房也沒柴了,今天燒不了熱水了。”
“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燕常在被靠著門,這個花艷吃里扒外不說,現在竟騎到她頭上了,罷了罷了,燕常在自嘲,她這么個身份,還能奢望花艷忠心于她不成嗎?
心不在這的莫要留。
換了干爽的衣服,燕常在一個人默默的梳洗好,便躺在床上準備睡下了。
不一會兒,小福子端來了熱水。
燕常在問:“不是燒不得熱水嗎?”
小福子搔了搔頭,道:“不知怎么,奴才剛剛去柴房,又發現一捆柴,便燒了熱水。”
“哦?”燕常在自言自語嘀咕著:“怎么會突然出現一捆柴呢”
小福子道:“也許是奴才之前眼睛漏神,沒注意到柴房里還有一捆柴吧,小主恕罪。”
“你不用向我賠罪,我應該謝謝你,即便我如此落寞,你也心甘情愿伺候我。”
“這是奴才該做的。”
燕常在點點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想這么多了,身子潮不舒服,她索性便好好的泡了個熱水澡,沐浴的時候,燕常在的身下流了血,本來身子就沒恢復好,又淋了那么久的雨,病情便又反復了。
她倒是對自己并不關心,心都死了,要一副好身子又有什么用呢。
睡前,小福子端來一碗姜湯,他不像花艷,小福子只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讓自己主子過的舒舒服服的便好。
喝了姜湯之后,燕常在睡得很熟,即便是外面有什么聲響,她也未嘗聽見。
夜半,陰風入懷。
窗子被吹得嘎吱作響,花艷被凍醒了,她起身,想要去關窗戶,卻發現窗子上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衣,帶著一副面具,皎潔的月光給他鍍了一層銀邊。
花艷驚呼:“你…你是誰…?”
“你的死神!”
面具下的男子周身散發著殺氣,朝花艷一步一步走來……
“高太醫,咱們年小主就在內殿里。”
蘇培盛渾身濕透,彎著腰給高太醫引路。
年茉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皇上,臣妾好像害了風寒了”
“朕已經讓蘇培盛去請太醫了。”皇上撫了撫年茉的頭發,今日年茉只簪了一個清爽的小發髻,被皇上這么一摸,茉莉簪子滑落,她長長的黑發瞬間落下來,披在肩膀上。
濕漉漉的頭發遮擋了年茉的半盞芙蓉面,幾縷碎發黏在她的唇邊,頭發上的水一滴一滴,順著頸子流到胸口,皇上口中的丫頭,在不知不覺間,竟也會散發如此性感的美。
年茉剛剛被掌摑,兩腮本就疼得厲害,被皇上這么一摸,她疼的叫起來:“皇上,好疼!”
皇上輕笑,嗓音沙啞:“乖,更疼的在后面呢…”
當然,年茉沐浴的時候,皇上的手可沒老實過…
龍床上,年茉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瑟縮在錦被之中,皇上顧不得自己的龍袍濕潤,寸步不離的照顧年茉,他坐在年茉身邊,手里拿著一顆白嫩的雞蛋,在年茉紅腫的臉上輕輕揉動。
即便他的動作很輕了,年茉依舊不停地叫痛。
皇上的手在她腦后停留著,他目光微垂,喉結不經意地滾動,年茉仰著紅包子臉,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皇上,您怎么不說話了?”
皇上回了神,他雙手輕輕捧著年茉的臉,嗓子里低低的喘著粗氣。
“成!”年茉立刻收了眼淚:“皇上,君無戲言哦”
“……”皇上輕笑:“好,你這丫頭,真是鬼機靈得很。”說罷,皇上寵溺的刮了刮年茉的鼻子。
外面雨聲沉悶,內寢苦叫連連。
本來入了春,乾清宮便不再燒炭火了,可今日年茉淋了雨,皇上趕緊差奴才燒了炭火,給年茉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朕這不是來了嘛,你放心,朕這次一定會好好罰吉貴嬪的!”皇上裹著年茉,心疼的自己也眼含氤氳。
年茉想要掙脫,她推了推皇上,大哭起來:“那有什么用啊她都打了臣妾三十九下了,嗚啊一共就四十下,都三十九下了,臣妾都快被打成豬頭了,皇上你才來,嗚嗚”
皇上啞然失笑,這丫頭竟是在計較這個,他安慰道:“那明日,你也把吉貴嬪打成豬頭,成不成?”
眼淚順著眼角流到腫起的兩腮,在上面積攢了瑩瑩一汪淚。
年茉委屈的哭:“皇上,您怎么不早點來啊”
“疼疼疼!!!”
“乖,忍著點…”
乾清宮,一堵紅墻隔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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