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多查慕長嘆一口氣,他看著失落的年茉,想要上前安慰,卻又不知道,要該怎么安慰。
年茉又問:“你說,人們都相信這世上有輪回因果,很多人都相信前世今生,可是這真的有意義嗎?沒有了從前的記憶,那還是自己了嗎?這與死亡,沒了意識又有何區別?”
多查慕搖了搖頭:“人若是死了,那要面對的,便是永無止境的虛無,可是失憶卻不一樣,即便你沒了從前的記憶,但是性格、脾性、還有流淌在血液中的很多痕跡都不會消失,這是生活帶給我們的痕跡,伴隨著我們的一生。。”
“唉”年茉拄著腦袋,耷拉著耳朵:“好想回家……”
“茉茉,你很孤獨,對嗎?”
多查慕一語中的:“我看得出來,雖然你在這里,有師傅、有朋友,可是啊,人是有歸屬感的,沒了記憶,就沒了這份歸屬,心中沒了家的模樣,到哪里,都覺得,自己是孤獨的異客。。”
“你懂我……”年茉淺淺的笑了笑,順帶著夜晚溫暖的風,一起吹進了多查慕的心坎里。
他伸出手,輕輕地搭上了年茉的手,她的手,很涼,很小,很瘦,也很柔軟,讓他的心,不停地顫動著。
“你若是想,那我便帶著你,一同尋找曾經失去的記憶,如何?”
“我想!”年茉回答得干脆。
聽了這話,多查慕會心的笑了笑。。。
“什么??你要幫年茉恢復記憶??”
桑就第二天從多查慕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大為吃驚,隨后,他緊忙搖了搖頭:“不行不行。”
“為何??”
多查慕看到桑就的反應,也極為的吃驚:“茉茉是你的徒弟,也是唯一地徒弟,難道你不想讓年茉恢復記憶嗎?”
“哎呀!這其中緣由,你并不知曉。”桑就有些著急,但是她卻不敢將年茉從前是清朝妃子的事情告訴給多查慕,只能無奈的說道:“她曾經的記憶,太過痛苦了,若是回憶起來,我怕她,會想不開。”
說罷,多查慕垂下頭,像是十分失落的模樣:“她……想回家。。”
“家??”
桑就一陣冷笑:“你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嗎?”
“在哪兒?”多查慕抬起了頭,渴求地望著。
桑就嘆氣,又是搖搖頭:“她的家,根本就不在我們這個世界,我也說不明白,但是之前聽茉茉說的,她的家,是在另一個世界,聽說那里,十分富裕,是個特別美好的地方,以你我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帶她回家。唉”
“那我們不是更應該讓她恢復記憶,她既然是從那個世界來的,就一定曉得,怎么會去。。而如今,她只是忘了罷了。”
桑就長嘆一口氣,在院子里踱步,來來回回,想要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多查慕看著著急:“桑就,你究竟有什么難言之隱啊?”
“年茉她若是恢復記憶……會死的。”
桑就無奈,他目光倏然而暗,右掌拍了拍一旁的石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多查慕一定要刨根問底的勁兒,桑就知道,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再隱瞞了。
之前在五公主多查朵朵大婚的時候,桑就可是灌了莫云哲好多的酒,才將那時候的事情真相給套了出來。
沉默良久,桑就終于啟口:“你知道年茉為什么會失憶嗎?是因為她曾經的摯愛,為了救她而死,而她們兩個人,唯一聯系,就是年茉肚子里還留有一遺腹子,可是后來,難產。。孩子沒了,茉茉瀕臨絕望,選擇了自殺,是……是莫云哲救了她,莫云哲害怕年茉會繼續想不開,所以找人催眠了她,雖然說莫云哲是心術不正,可是雖然如此,但是我卻默認了莫云哲的做法,我也不希望年茉你能夠恢復記憶,這樣,最起碼,她的后半生是快樂的。”
聽了桑就的話,多查慕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耷拉著耳朵,“原來,茉茉她,曾經有過這樣痛苦的經歷。”
“你們之間。。我本是不贊成的,今日你聽了這些話,若是嫌棄年茉了,那就快點走吧,我也不會責怪你。”
“不。”多查慕搖搖頭:“我之前就說過,不會在意茉茉的曾經,今日聽了她從前的經歷,只會讓我,更加的想要去保護她。”
“這就對了嘛”桑就拍了拍多查慕的肩膀。
“可是……我還是要幫助她找回記憶。。”
“為什么呀?”桑就簡直要氣瘋了,怎么他說了這么久,說了這么多,多查慕這個榆木腦袋,怎么還是說不動他啊!
多查慕目光篤定:“那份記憶,是年茉她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左右她,我們總想著,若是她失去了從前的記憶,會讓她下輩子過的快樂,可是我們卻沒有想過,年茉她愿不愿意快樂,她想回家,她在這里,絲毫沒有歸屬感,這樣的她,糊里糊涂地過了一輩子,是真正的快樂嗎?”
“那也總比,她恢復記憶之后,再一次尋死的要強!”桑就別過臉去,其實,他也是舍不得年茉,不忍心讓她難過。
多查慕搖搖頭:“桑就,萬事不能這般想,尋死,都是一時的,只要我們多加引導,一定會讓她走出陰霾的。。”
“不行。”桑就還是覺得不妥。
“這樣吧。”多查慕想了個法子:“茉茉她之前的故事,我們慢慢講給她聽,讓她慢慢的接受,等她有朝一日真的恢復記憶了,也能夠接受。。”
“這……”
桑就猶豫。
多查慕勸解:“桑就,我們誰都不能夠左右年茉的人生,我們想給她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對不對??”
“你說的……有些道理。”
桑就長嘆了一口氣:“那便按你說的做吧,只是,這話說在前面,若是年茉以為此時有什么差池的話,我絕對不輕饒你!”
“好。”多查慕鞠禮:“我一定不負所托!”
七日后……
美容坊,鏡子前。。
多查朵朵照著鏡子,經過桑就長達兩個月的診治,她的臉,已經恢復如初了。
照著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桃花目如光,口若含朱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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