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嫡

第二十六章 舌戰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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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戲真可謂精彩之極!

兩姐妹在眾目睽睽之下斗出家事!

眼看二人就要淪為京都權貴人家口里的笑柄了!這事兒也要成為京都里,茶余飯后的笑料了。

蘇白芷看一眼銅雀。

這個丫頭是好心。也聰明,卻比不上蘇白芳的心眼兒多。

銅雀心知自己惹禍了,好心為小姐名聲想,卻不料向來聰慧的三小姐一心裝糊涂。將那家中瑣事公然抖落在眾人面前。

銅雀膽戰心驚地小心翼翼看一眼四周,不過一眼,已經認出來好多家的小姐公子來!今日這里可是包含了京都里大部分權貴和官宦人家的子弟呀!

怎么辦!怎么辦!

“小姐……,都是銅雀不好……”

蘇白芷眼看銅雀臉色嚇得慘白,伸手遞給銅雀一塊繡著青竹的白帕子:“擦擦,別短了你家小姐我的氣勢!”

“……小姐?”銅雀張口結舌。

“陸方,送我上臺。”蘇白芷淡掃陸方一眼,本來已經后悔得恨死蘇白芷的陸方被這一眼看去,竟然忘記了所有情緒,只覺得那雙眼中星辰環繞,生機勃然。竟然鬼使神差,想也不想,雙手托起蘇白芷:“大小姐,冒犯了。”他縱身一躍,將蘇白芷穩穩地送上了高臺。

場面詭異地鴉雀無聲。

須臾間,一聲清冷的童音輕輕響起:“我名蘇白芷,就與趙伯陽趙世子比一比你最拿手的算學。”

她笑盈盈睥睨蘇白芳:“我也送你一句話,自作聰明,跳梁小丑,小心你的項上人頭。”說罷,雙手憑空做出彎弓射大雕的動作。

她朝蘇白芳,左手成彎弓,右手捏羽箭,手指憑空放箭,無弓好似有弓,無箭好似有箭。嘴中還給配音:“咻!嘭!”

蘇白芳只覺眼前一花,腦袋一疼,好似真的被箭給射中一樣。

不禁臉色一白。

氣悶之余,又要強裝昂藏,不能短了士氣。

“大姐姐太也無禮!”好歹她蘇白芳也是這大歷朝的“智美人”,哪里是能讓人輕賤的!今日要是就這樣被個人人都知的懦弱無能,還無知的蘇白芷當眾羞辱去,可不是失了顏面這么簡單的問題!

“大姐姐貴為蘇家嫡女,自然看不上我等庶女,可大姐姐別忘了,白芳還有這大歷朝‘智美人’的稱號在!”蘇白芳眼中能冒火,大義凜然:“辱智美人者,就是辱天下文士!”事到如今,這個蘇白癡逼得她不得不與她決裂!

“蘇三小姐說的不錯!侮辱蘇三小姐,就是侮辱我等文士!”站于擂臺不遠處,一個憤青文士,著布衣直裰,洗的發白。

“公子,蘇大小姐陷入兩難了。”劉海多幸災樂禍,陸非然不屑冷哼一聲:“蘇大小姐就是個十二歲大的小姑娘,你取笑個小姑娘有意思嗎?”

“陸非然,你總和我作對。好呀,我無聊,我沒意思,你有意思,你品德高尚,你怎么不去英雄救美?”劉海多雖然大而化之,但是磕磣人的話,早和陸非然天天打嘴仗時學會了。

陸非然表情非常奇怪,忍了忍,……“我致力于成為有識之士,我非英雄,她也非美人呀。一個黃毛丫頭而已。”

劉海多哈哈大笑:“你已經是有識之士了。”

蘇白芷自然不會在意場下之人的反應。

聞言,她張狂大笑,笑聲實在囂張狂妄。忽然,她收斂笑容,微抬起尖瘦的下巴,睥睨那布衣文士,沉聲說道:“自古文人多傲骨!

以為穿了一件破布衣,就是讀書人?會吟誦兩句之乎者也,就是文士?”

蘇白芷譏嘲:“怎么可能?哈!”

“你……你!你以為你是蘇家大小姐就了不起嗎?就可以看不起我們這些窮書生嗎?是!我們是窮,我們是沒有蘇家富裕,但我們這些寒門子弟一樣有才能出眾者!”這布衣書生也還算機靈。

懂得他一個人,和一群人的區別。所以,這布衣書生,把一群寒門子弟都拉下水!

臺下眾人之中,亦有許多寒門子弟。因著這“泊湖論鑒”沒有規定寒門子弟不可參與,因為,這里的寒門子弟還算是挺多的。

聞言,其中不乏被布衣書生挑起憤慨的寒門子弟。

一個個眼神不善地盯著臺上的蘇白芷看。

蘇白芳勾唇一笑,對身旁的銅雀奚落道:“看來,咱們蘇家的大小姐儼然惹了眾怒了。”

“三小姐,這件事與你有莫大關系!”蘇白芳平日裝的好,但經此今日之事,銅雀算是看清了眼前這位以溫柔聰慧,善良賢惠出名的三小姐的真面目!

“與我何干,是大姐姐自己偏要逞強。大姐姐向來說話前都不大愛思量思量。”這是說法好聽,暗指蘇白芷說話不動腦子,專做魯莽的事。

銅雀懶得理會這位三小姐,一雙眼擔憂地望向高臺之上。

“就是!寒門一樣出人杰!遠的不說,就說這泊湖論鑒上,當今翰林學士左朝陽左大人就是因在泊湖論鑒表現出色,被當今陛下看重的。”一菜色直裰的布衣書生不服氣,當著眾人面舉例。

見眾人紛紛點頭,他更覺得理直氣壯,“蘇大小姐,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高揚的下巴,顯示出主人的洋洋得意。

蘇白芷暗自搖了搖頭,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她實際年齡不止十二,可是外表就是一個十二歲……不!她外表瘦弱,看起來就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兒,就算真的說贏了她,也沒什么好驕傲的。

而這菜色直裰的寒門文人,卻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

有什么好得意的?

“這么多年來,自出了一個左朝陽外,還有誰?”蘇白芷高揚下巴:“便是當今圣上親臨現場,我蘇白芷也敢當面說一句。

泊湖論鑒,早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成了空有名頭和場面的大糟粕!泊湖論鑒就是大歷朝最大最狗血的噱頭!”

高臺上,高臺下,頓時安靜……,又過一會兒……

原本頓時安靜的場面,陡然間沸騰起來!

有反駁她話的,有呵斥她藐視文人的,袁公更是跳起來指責她,藐視當今陛下!

“我之前和那位裝模作樣的青衣書生的話還沒說完……”蘇白芷仿佛沒有聽到臺上臺下的沸騰聲和指責聲,她伸出稚嫩的手指,堅定地指向最先的青布衣直裰的書生,下巴高高抬起,顯得傲慢:

“你,就是你……我說,自古文人多傲骨,你以為你穿了一件破布衣就是讀書人了?你以為你會之乎者也,就是文士?

別笑死人了!

你能把文人的傲氣穿在身上嗎?你能把文人的傲骨貫穿于言行之中嗎?

你能嗎?

你們能嗎!”

她從那青布衣直裰的書生問起,清亮藏慧的眼穿梭在場下眾人身上,一圈下來,竟然無一人敢與她對視!

忽而,她撞上一雙含笑和欣賞的眼。星辰環繞的黑眸,仿佛能洞徹一切,但此刻仿佛帶著探索和有趣看著她……

兩雙眼對望,蘇白芷不加遮掩自己對對面那人的反感。

他的眼神太輕佻!太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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