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嫡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在我身后無人敢傷害你

說完,垂下頭,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很冷……如果老爺子知道她對自己的大孫子下了百日升天的話……

一道熱意從手臂上一直蔓延,灼燙的她想揮臂甩開。

那道聲音很認真,他,不是開玩笑的。

他說:“如果你怕,不用逃,站在我身后,誰也不敢動你,誰也動不了你。”

這道熱意一直蔓延到心臟,她很想甩開,但是終究是沒有甩開。

她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他,她的表情是從所謂有的嚴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如果你不是想了三天三夜,將所有的會發生的不好的事情都思考過一遍的話,就請你別再說這樣讓人誤解的話了。今日我只當你腦子一時糊涂。你走吧。”

冷靜地揮開手的那一刻,蘇白芷并沒有如愿地將這個男人趕走,她實在低估了一個神經病的戰斗力了。

手臂一緊,下一秒,胸口直接撞上一具結實的身體,幾乎是計算好的一般,這個男人將一切動作做得游刃有余,他把她扯進他的懷里,他又迫她揚起腦袋,下一秒,滾燙的唇舌攻訐了她的。

算一算,被這個男人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這一次的吻似乎十分的焦灼,又似乎極力地證明著什么。

其實大多數女性都是理智的,并不像言情小說里說的,只要高富帥一個吻,就被迷得神魂顛倒。其實這個時候的女性尤為的清醒。她喜歡你,就會極力的享受這個吻。

她不排斥你,但并非真心喜歡著你。出于某種必要的目的,那么她會十分配合這個吻。

蘇白芷覺得自己是理智的,也不排斥這個男人,至少在這一秒并不排斥他。可是讓她配合這個吻,或者享受這個吻,實在是有些艱難。

在試圖推開這個野蠻的男人之后,結果并不如意的情況下。蘇白芷覺得還是用拳頭說話更有用,更方便一些。至少,在一記肘擊精確地擊中他的腹部的時候。她把自己瘦弱的身體,從他一雙鐵臂里抽了出來。

“我從不認為,一個男人急于用嘴巴堵住一個女人的嘴,是一個很男人的作為。如果你覺得一個吻就能把我迷得頭暈腦轉。從此非你不可的話。那就大錯特錯的。你該記得,這不是你第一次吻我,可是就在前一秒,我依然并不信任你。

我就快是一個死人了,我從沒有想過這輩子要嫁人,我做夢都想堂堂正正地成為這大歷朝的第一女武侯,不是為了榮耀,而是為了蔭庇我在乎的那些人。

你是太子。就算我不說,你也明白現在的蘇家。在這個大歷朝,在這個朝堂之上的處境,是有多么的尷尬。

如果我的父輩和叔伯輩里出了一個將才,哪怕不是祖父那樣一等一,傾世罕見的帥才,只是一個將才的話,我想,此刻的蘇家也不會如此的尷尬。

別說蘇白莫挑不起蘇家這個擔子,就算他挑得起,我也不會讓他挑起整個蘇家的擔子,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不會讓他有機會站在睿哥兒的頭頂上耀武揚威。所以他這顆攔路石,必須處理掉。

所以,我再問你一次,我也只問你這一次了。”

一開始,趙煜有些怒色,男人被自己心儀的女人拒絕,若是沒有惱羞成怒,那就真的可以清心寡欲,六根清凈去當和尚了。

當她清淡的聲音在這山澗里緩緩的響起,趙煜覺得自己沒那么生氣了,他甚至覺得她說的沒錯,是自己不夠男人不夠坦誠,所以急于用一個吻去證明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他和她之間,橫跨著生離死別,除卻這個,還有身份不同。這些沉重,怎么可能是一個吻可以承擔得起的全部呢?

所以當她再次十分認真,十分嚴肅地看著他問“我再問你一次”的時候,趙煜是打起十二分的重視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說的那些是情話,是玩笑,是一時興起,還是真心話?”她很認真地問,

“你想好了嗎?如今蘇家的處境十分尷尬,再也不是只需要一個聯姻,就可以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當我越來越明白蘇家處境的尷尬的時候,我覺得,蘇家要么就再出一個蘇文謙,要么,還是棄武從文吧。

文人對付武人,從來都是手段盡出,他們壞透了,什么手段都能使出來。所以蘇家若是沒有誕生一個嶄新的、年輕的、足以強大到守護住整個蘇家的只忠于皇帝的大將的話,那么還是放棄從武吧。

可是文人對付文人,那就要溫和許多了。不是說,文人會對文人手下留情,敵人從來都是敵人,不分文武,只是敵對一方也是文人的話,那塊遮羞布是無論如何也要裝模作樣地擋著的,至少,那明面上就限制了好多的下九流的手段。

我又想,有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可以讓自己在乎的人至少這輩子不受到陰謀的陷害?我左思右想,就有了苦泉竹樓,就有了拼音注字法,就有了活字印刷術。

其實我都想好了的,當著三樣東西一起出世的時候,只要好好的經營,就已經奠定了蘇家再今后文壇界的超脫身份。我不是為了蘇家人,只是我在乎的人,正好都和蘇家有關系。

我以為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親自經營的時候,沒想到會被姓蘇的給害了。當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千里之堤毀于蟻穴的事情,歷史上發生的還少么?”

趙煜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后,聽著前面的少女一點點講述這些日子以來的擔憂和打算,講她布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局,將這世上的人都算計進去了。他的面上有些復雜,卻不料前面那少女突然轉過頭來,他還沒來得及收回臉上的表情,被那少女看個正著。

那少女清澈的眸子浮上一層譏嘲,臉上的表情清晰地寫著“果然被我猜到”,那聲音也有些嘲諷:“殿下,您瞧,您不愿意的。我這么一個有心計,陳府極深,心思又十分惡毒,還善妒能給血親下毒的女人,您心里是不愿意的。”

趙煜見面前的少女伸出一只手掌來,那手掌蒼白無血色,她道:“殿下,您走吧。這里并無您需要的東西了。”她將自己比作一件可有可無的“東西”,其實在他說出那句話的那一刻,自己也是心動的吧。不然怎么會糊涂地為了試探出真心假意,便將自己的預謀和盤托出呢?

這是一個大冒險啊!

趙煜沒有看她的臉,他一直靜靜地盯著她伸出來的手掌看,在那手掌帶著冷意收回去的那一刻,一雙手掌蓋住了那只瘦削蒼白的小手,磁沉的聲音帶著點疑惑地問道:“你,是不是又瘦了?”

蓋住她的手的一雙手掌揉搓了下她的手:“我記得那日涼亭里摸著這只手,比現在要豐腴一些……”

“啪!”

清脆的擊打聲傳來,一只瘦弱的小手不留情面地拍開趙煜蓋住她一只手的潔白手背,蘇白芷有些惱羞成怒地吼道:“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都做出了選擇,何必再假惺惺說一些讓人誤解的話?”若是可以,她不介意一巴掌扇到那張偽善的俊美臉龐上去。

“還是你覺得,我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么可以被你利用的價值?”她真是瘋了,才會有那么一刻覺得這個男人還不錯,“如果你是覺得我做了許多不同常人的事情,如果你是為了追究苦泉竹樓、拼音注字法和活字印刷術來套我的話的話,我能說的都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已經知道我所有的謀算,殿下啊,你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難道是你覺得我曾經對你不敬,因此要報復我嗎?

可是拜托你,你不能讓一個將死之人每日都對著你這張偽善的臉吧。那樣子,我在毒死之前,會惡心地吐死的!”

也許是激動,她蒼白的臉上,浮上了一些不自然的紅暈,揮了揮手:“算了算了,我不說了,也快半個時辰了,勞煩尊貴的您挪個步,我得上繼續當個活死人了。”所以你所有精湛的演技,對我一個活死人都是徒勞的,你還是快滾吧,滾出我的車隊。

蘇白芷啊,歇歇氣啊,他只是身份所限,他只是必須要知道你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如果對皇家有危害的話,他要除掉你的啊。所以他是職責所在啊。你怪他做什么啊,是你自己不好,你自己不安分,你自己都快死了,你自己還要這么認真地想著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一切都是你自己不好,誰讓你想要貪婪地嗅一嗅這名叫“愛情”的花朵是什么樣的美味?

最后沒有聞到花兒的芳香,倒是聞出了陰謀算計的味道。

你活該啊你!

啊……不要暈,不要暈!這里暈了,只能喂狼了……“不要暈……”

她還是很不爭氣地在這山澗里暈過去了。

當然,這個大地似乎有些溫暖,有些熟悉的蘇合香的味道……

“你到底在氣什么?我何時說過我不愿意,我后悔了的話?”一聲不解輕嘆淡淡在這山澗響起,男人面帶愁色,抱著個瘦小的人兒朝著來時的路走,“哎,又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