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的如夢令

第九十八章 血于原上,宛如紅梅

第九十八章血于原上,宛如紅梅

第九十八章血于原上,宛如紅梅

少一從夢中驚醒過來。全文字閱讀.

樹下,夕陽余暉中咕咕的大眼睛格外醒悟。

咕咕關切地問:“你怎么在全身發抖?看,你昏睡的時候,迷霧散卻了。”

少一無語,因不知剛才是真是假,更不知該咋個重頭說起。

迷霧松林邊緣,眼前已是白茫茫一片。

少一力不可支,身體打晃,舉步維艱。

突然變得如此怕冷,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剛才出現的鴉王……

莫不是鴉王竊取了自己身體里、被他們一直提起的什么“暖光”?!少一縮成一團。

此時的他萬萬無法想到,就在半個時辰以后,他能恢復了體力,而這救命的,全靠他的……

風停后,二人走出了迷霧松林。

此時,眼前儼然是另一番景象:在西山深處這片廣袤的雪原上,看不見幾種色調,除了遠處山脈連綿、幾處露在外的黑褐巖石相依,二人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數月前,少一曾在孤山上遭遇過雪崩,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

當時,因自知能力有限,他選擇放棄了登頂。

此番,少一再次進入這孤山上的冰雪世界,他的心態明顯較之過去要從容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有咕咕這個安心丸在身邊的緣故。

進入孤山南坡后,這一路上來所見的凋敝秋色,著實讓咕咕的狀態差到了極點。

她是一個見慣了滿眼綠色、三餐不離蔬果的人,這荒涼與蕭索一點點吞食著咕咕的氣色,讓她有一種走向枯竭的感覺。

當這座西山山脈的最高峰——孤山,那神秘的背脊終于出現在兩個氣喘吁吁的小孩面前時,一向狀態低迷的咕咕或有好轉,她振作了許多。

然而,好景不長,咕咕剛剛生起的那一點點熱情,轉瞬就被茫茫雪原上吃人的寒氣給一耗而光。

相反,少一倒是很快就適應了雪原的嚴寒,他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志向滿滿地沖著孤山吼了一嗓子:“我又來了!”。

少一的聲音轉眼便被寂靜的雪原給吞沒了,連個回音也沒有。

“你打了血啦?”咕咕艱難地從自制的卷席筒里鉆出了頭,白了少一一眼。

“咕咕咱們存貨里有凍嗎?身子也好補點湯。”少一熱著臉懇求道。

一路上,咕咕吃力地走在少一身后,她一直盯著少一的背影,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于迷失方向。這干冷干冷的天氣真讓人難受……

少一回頭看了一眼咕咕疲沓的眼神,不解地心想,咕咕你這么干練的女娃子,難道就沒感受到空氣清冷干冽的好處嗎?

咕咕順著少一的手指看了過去,孤山腳下依舊白茫茫一片,沒啥變化。見少一并沒有收回手指,咕咕定了定神,再次將視線移向遠處的孤山腳下。

這次,她用小手猛揉了揉眼睛。

那是一片橫亙在孤山與雪原之間的白樺林,自然天成的叢林線條在雪原的映襯下顯得簡約颯爽。

隱隱約約的,鑲嵌在線條間,可以分辨出那其中有一個白色的斑點在耀動……

永恒的靜,詭異的動……讓咕咕的心境起了微瀾。

咕咕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白樺林。

而少一卻自作主張地站在原地。

要不是村長說起過自己頭上那隱形的傷疤,少一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神奇的“護衛門神”。那夜進入迷霧森林后,少一吸了毒瘴,誤入幻境,后被黑鴉奪取了“大餅”,醒來后,渾身大汗淋漓,少一似乎被人奪了魂般能量盡失,瑟瑟抖成一團。

正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多虧少一額頭的傷疤,它竟然不經過主人少一,就自作主張地打了一仗,三下五除二地,不知從哪里就奪回了少一所失卻的能量,還將能量的暖光自少一額頭的傷疤處涓涓地注入……

暖光一入體,化為氣血,少一被抽干了血的周身再次復蘇、滿血起來。

不大一會兒,少一就感覺渾身舒坦,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好像總有使不完的力氣,誠如咕咕所說的“給打了血”。

然而,究竟額頭上的傷疤是怎么一番“搗鼓”,就救下了少一,少一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此時,收回了回憶,東邊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讓少一有一種感覺:

似乎,有什么危險在一步步向他們靠近……

他檢查了一下身后背著的少康劍,握緊手中的銀杉木,終于,他選擇不再停留于原地待命,而是沿著咕咕留下的一串腳印緊緊跟上她的步伐。

咕咕在雪地上已經無聲地跑了一陣,在快要接近白樺林時,她突然跪下來,在雪地上四處找尋著什么。

被拉在后面的少一剛要問話,卻被咕咕用手給制止住了。

咕咕一路按“印”索驥,幾乎半匍匐著潛行……少一在她身后半步遠的地方,既幫不上忙,也不想添亂,只得靜靜地等候、聽令。

此時,暮靄和飛雪將可能有的野獸氣味都給掩蓋一盡。少一聞了半天,也沒有什么收獲。

咕咕沒有回頭,她依舊匍匐前行著,突然,她停了下來,給身后的少一做了個手勢。

少一馬上領悟了,趕緊將一團纏好的線繩悄悄地續了過去。

咕咕傳音道:“少一,你自己小心。”

少一傳音回去:“你又在大驚小怪個啥?”

咕咕傳音:“這是被大雪掩去一半的‘梅花’腳印。”

“要不咱躲躲?”

“不行,你給我老老實實墊后。”

“好吧。”少一乖乖地傳音回去。村長囑咐過,一路上不要違抗咕咕的指令,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數丈之外,一直保持著爬行的咕咕,手上已經沾上了不知哪來的血跡。

血于原上,宛如紅梅。

“呼呼——”少一側耳一聽,這喘氣聲不像是咕咕發出的。他透過風雪,使勁地瞇著眼睛向前方望去。

前方,一只碩大無比的狼正在撕咬著腳下的捕手獸夾,它不停地掙扎著、扭動著。看來,它就是那個咕咕自遠處就觀察到的那個白色的“耀動”。

這家伙雖然知道來了人族,卻完全無視這兩個小娃的靠近,它只是憤懣地拼命撕咬著生鐵獸夾上的大鐵鏈。

此時,牙齒已被折損了尖部,大狼嘴角滲血,地上已是血跡斑斑,雪下的薄土早已被翻騰得露了出來……

看來,它重復這樣的撕咬掙扎已經多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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