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走起——
咕咕靜氣凝神,她也聽見了,這——是泉水的聲音。閱讀.
聲音極其微弱,但少一和咕咕還是聽到了。
“此處為何會有泉水聲?!”少一不解地問道,他忍不住一跳一跳地、撲騰著,抄到咕咕和白幽的身前。
飄蕩起的一縷輕柔的白氣讓少一欣喜若狂,他興奮地對身后的咕咕大聲地喊道:“此處是一眼溫泉,看來,咱們多半是已到泗水泉啦。”
按村長耿丁的描述,那泗水泉西有一條常年不凍的溪流,沿著溪流而上,便可直抵無憂。
一聲聲清脆的泉水聲仿佛敲擊在咕咕的心窩上,多日來的愁云瞬間消散。
咕咕順著雪地上大朵大朵的“梅花印”向峽谷深處走去,終于,在一塊不知何年何月墜落于地的巨石后,咕咕發現了耿丁所說的泗水泉。
此時,泗水泉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
咕咕欣喜地放下行囊開始搗騰起來,少一在一旁不解地問道:“咕咕你在找什么?”
當咕咕摸出四枚老母阿黃生的蛋時,少一心說:“大廚,那可真是天生的……”
水溫比想象中高很多,隔著很遠,都能感受到它的溫暖。
待二人美美地吃完泗水溫泉煮的蛋后,他們耳語了一陣,于是開始分頭去尋找此去無憂的唯一線索——“不凍溪”。
此時,雪開始減弱,但霧氣依舊,他們根本無法辨別準確的方位。
兩個時辰過后,毫無頭緒的少一累得一股癱坐在雪地上。
他攤開臨行前村長耿丁手把手交給他的一張羊皮卷,仔細核對起來,羊皮卷上標地很詳盡,連每一個路段所需要耗費的時日都說得一清二楚。
少一總感覺有點不對味,他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誠如咕咕所說的那樣:“羊皮卷上說的是一回事,可實際上卻另有蹊蹺。”
迷霧松林在雪原的東南,白樺林在雪原正北……這些,都沒有標注錯。
然而,羊皮卷上所標示的迷霧松林在甘花溪支流的西向偏北,但實際上,甘花溪的最后一條支流往正西而去,并分叉轉南。
這段路,可是讓少一他二人花了足足二日才順流一路找到迷霧松林的,如果依圖,必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打探并不存在的道路。
如果尋求羊皮卷造成誤差的解釋,也只能是“溪流改道”的說法,還多少說得過去。
可是出了白樺林之后,他們足足耗費了近半日才找到泗水泉,就算是因為天氣原因行進速度有所遲緩,這也和羊皮卷上所標注的“費時兩個時辰”有所出入。
看來,羊皮卷地圖靠不住,加之霧氣重重不散、方位很難把握,這著實讓少一很犯難。
他順勢仰頭躺下,望向看不到盡頭的濃濃霧氣。
“嘩啦啦——”
“嗯?!難道是流水聲?!”少一心中念叨著猛地起身,再仔細捕捉,卻沒再聽到水聲。
“或許是幻覺吧!”他自言自語道。
待重新躺下,他卻再次清晰地聽到了流水聲。
少一復起身,又是沒有,再躺下,聲音再起……
“莫非?”少一舉起銀杉木,沖腳下凍硬的雪地戳了進去,只聽到噗通一聲,銀杉木被雪地吸進去了小半截。
待少一猛地將銀杉木如鏟子鏟雪般一撬……
“嘩啦啦——”,溪水從雪層間瞬間冒出地面,映入眼簾……
緊緊握著銀杉木的小人兒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真可謂得來全不費功夫呀!”少一捧起溪水送入嘴邊,只覺甘甜宜人,心中念道:“想那譚家二姐煮茶所用的金貴之水,莫不就是從這兒流淌下去的?”
興許是剛才的腌配蛋吃起來太香了,少一沒顧得上發現其實這一口還很咸。此時,面對清涼的泉水,少一頓時口渴難耐,他雙膝跪在雪地上、不管不顧地俯下身子捧起水就喝了起來。
待他喝了個半飽,這才起身去喚咕咕。
隔著幾層凍土、凍冰、凍雪,緩緩躍動流淌著的溪水被銀杉木所微微感知……
少一依靠銀杉木的微動,很快就判斷出了藏于厚厚積雪之下不凍溪的走向。
少一二人遂帶著冰原狼白幽一步一個腳印地沿著雪層下的不凍溪逆流而上……
濃濃的霧氣開始漸漸地消散,透過淡淡的霧氣,少一已經能夠清晰地分辨出眼前孤山主峰那神秘的倩影。
黑與白這兩種極鮮明的對立顏色在孤山主峰之巔交融匯聚,它們相互滲透著、撕扯著、抗爭著,卻又涇渭分明,并不兩廂融合,完全沒有灰色的中間過渡帶……
終于,纏繞了少一和咕咕一路的霧氣如今已靜靜地橫在二人的腳下,此時,天空也放晴了,殘陽洋洋灑灑地落在云海紅燦燦的“熱油鍋”上,紅云翻卷……
無憂想必已近在咫尺,少一不覺心中快意激蕩。
忽然,少一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從咕咕的草藥筐里翻找草藥葉子,咕咕攔住他,忙捂住草藥筐,心疼地問:“你想干啥?”
少一也不說,只管上去就搶。
咕咕回身一個點,少一的胳膊立時就麻筋兒啦。
頹然坐了下來,少一被麻得齜牙咧嘴。
咕咕也覺得自己下手不小心,有點使狠勁啦,于是,歉意且嬌嗲地說:“你急猴猴地,是干嗎嘛?”
“我,我……”
“我,我……去大手。”少一尷尬地招供道。
“你去那邊樹林里找片葉子不就解決了?”咕咕護住心愛的草藥箱,萬分不樂意。
“尼瑪,這……這是……松,松樹林。”少一撓著頭磕磕絆絆地回答道。
一道寒風過后,少一再次聽到深重的喘氣聲。
難道這孤山之巔有人在嗎,會是誰呢?
少一帶著疑問尋著聲音而去,不想剛走出幾步,一腳踩空。他忽地開始下墜……
大風在耳邊有如刀割,崖壁迅速在眼前飛升,寒氣吃了他一嘴,一肚子,自己掉下去的速度恐怕變得越來越快……
少一驚慌到顧不上叫喊,再跌,恐怕就要給砸成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