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入了賊窩
書生莫風輕搖折扇,望著瘦小的少一,說道:“小子還真的有股子斗氣,撞日不如擇日,要不到山上一敘……”
“先生你可別心軟吶!”矮子嚷道。
“想不到在這兒也能見到冰原狼,”書生全然不理會矮子的叫嚷,他愛惜地打量著冰原狼:“額,二哥的胳膊包在我身上,你們要相信我的醫術……”
“他竟然知道冰原狼!”
已被馬賊綁了的少一心中不由地感嘆……自打那書生出現的時候,少一就沒打算反抗。
自己追蹤的那兩個且末人也被馬賊給綁了,白衣女子被揭去面紗,看到少一時,鐵青著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是一張不同于少一此前所見過的任何一張面容,即使滿面疲倦、風塵仆仆,依然遮不住這張白皙至清透的小臉上復雜的表情、精致的線條。
湛藍的眼睛嵌在深凹的眼窩中,高挺的鼻翼比孤山山頂還高峻、臉上的酒窩則有逍遙鷹擊長空的美麗弧線……少一發誓,這是他見過個子最高、皮膚最白的女子,也是最冷、最漠視一切的女子。
書生莫風俯下身子,趴在白幽耳邊耳語了幾句,從它身上,拔了幾根狼毫,白幽如被致幻般一動不動。
書生莫風左手拿著被白幽咬下來的手臂,右手拿著狼毫,然后,雙手舉過頭頂……
在夕陽所剩無幾之時,書生喃喃念咒。
隨著莫風念咒的速度越來越快,他右手狼毫燃燒了起來……手臂被拼到一起,狼毫的火苗繞著“接口”一周……
“奇了!”
少一差點沒喊出來,明明斷了的胳膊,現如今恢復如初。
少一和兩個且末人被戴上頭套,雙手被捆在身后,像被縛的小雞一樣被放到馬背上,一路揚長……
走了很久,馬隊才停下來,少一又被一個壯漢像提小雞一樣給“搬”下馬背。
這里肯定是馬賊的老巢。
隔著頭套,少一能看到四堆篝火,周遭一片嘈雜。
過了大院,少一被交給另一個人。透過頭套露出的縫隙,少一發現遠處栓著一匹白馬。不知為啥,白馬是倒立著,這奇怪的姿勢更讓少一肯定:這不就是黑龍潭的當康咕咕的坐騎嗎?搞什么鬼?!
“先生說了,這小子得單獨關押。”
終于到了,少一被扔進一個泥胚子搭成的土牢,牢房沒有頂,入夜后,氣溫開始驟降,寒風躍過土墻從四面吹了進來。
當時,馬賊拿走了他的赤焰劍和少康劍,卻沒心沒肺地把銀杉木留給了他。這下好了,少一雙手顫抖著拾起地上的“家伙事兒”——一根“燒火棍”,然后,他輕輕扣響銀杉木,“啪——”
橙黃的大月亮已完全跳出了寸草不生的黃土坡,直懸半空……地上篝火燒得很旺,馬賊們喝酒行令的聲音小了,鼾聲開始替代了人語的喧囂,此起彼伏……
地底下的爬蟲——“夜行者們”蘇醒了,蟲兒們呢噥著,小短腿踩在地上發出細細地沙沙聲。
月光將它們在黃土堆上的瘦小身影碾壓得很細很長……
風終于變小了,幾乎聽不見它的聲音。只有大院里仍在燃燒的篝火,偶或還發出一聲刺耳的“噼啪——”聲。
少一手拿銀杉木傳音給同樣被俘的咕咕,然而,咕咕卻沒有回應。
經此一天的黑龍潭遇襲、騎牛趕路、酒肆會面、追蹤逃兵,到與書生進行正面較量、被束手就擒、被綁趕路、被困馬賊窩……此時的少一有說不出的疲乏和饑餓,他硬撐起精神,努力在心里走回頭路:從馬幫匪窩,他向回推算,到底今天都走了哪些山路,如果得了機會逃跑……
自從于向西去的大漠的起點——黃土堆被俘后,少一被蒙面后帶上了馬,一路顛簸中少一不忘留意地形的變化,以及走轉的軌跡。
起先,馬賊隊伍南下強行離開了大漠邊緣的黃土坡,走過了二郎峰。再后來,邁過了馬犢子崗,翻過分水嶺,蹚過葦子塘,爬上蒿草萍。最后,順著一條石壁山溝,折返回,向正北下去。
隊伍越溝跨坎,上懸崖下斷坑,一路只感覺到馬之驚慌遲疑,人之大氣都不敢出。
頭頂上,風刮著碎石呼啦啦響,稍后,又不斷有石頭喀喀響著滾下來,在一片驚呼聲中,少一能聽到身邊馬匹被砸下山的聲音。
少一曾聽到一個馬賊向書生匯報:“報!都說,神山神氣,總要人供奉給它‘祭獻’,每次經此過,這神山必留下一兩條性命。我們也只得如此……眼下天色不早了,還是節哀順變,前行要緊吧!”
過了不久,隊伍繼續北上,期間,過了石壁溝和一片亂石灘。陡立的大石山,百余丈之高;石壁溝,亂石噴水、瀑布擋道;亂石灘則四外全是石頭子兒……
少一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卻能聞到不同情境中不同的聲勢、氣場,更有馬匹走起來磕磕絆絆,一顛一顛的,好像在給騎馬的他上刑。
臨到筆架山的山根,隊伍暫歇了片刻,再次疾行上路。如此這般,終于北上來到平緩地帶,又經長滿仙人掌的干旱戈壁,少一感覺隊伍怎么整個彎了一個圓圓的圈子,先南下避過,然后穿過荒無人煙的亂石崗?
馬賊似在繞行,為了逃開大漠的某個牽制馬幫的關口,然后,再北上一路,經另一個夾道再次跨回大漠腹地。
就在少一努力辨識腦海中的方位之際,相隔不遠的另一間土牢里,咕咕和刀客打得正緊……
銀杉木被藏于馬鞍處,咕咕沒了看家的兵器。在土牢的重重禁制下,奈何,兩個互不服輸的小姑娘只能徒手相搏。
咕咕一個“月影婆娑”出手,立時間被刀客的“寒梅一點”給牽制住了。
兩氣相撞,轟隆一聲直飛向土牢的土坯墻……
一片噼噼啪啪的聲音不算,土坯墻上還打出了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的坑坑洼洼。刀客看了一眼斑斕的墻壁,露出鄙夷的神情:“此畫面本應‘疏影橫斜’的,結果,如此密實、用勁的筆觸,要算,也只能算是三流畫匠的作品。”
咕咕嘴角的一抹笑容藏而不露,她雙掌護前,橫眉立目,嚴陣以待。
熱書貓膩大神新作《》、忘語大神新書《》、陳風笑新書《》、嘗諭大神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