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扒魂斗羅臉
第一百八十三章扒魂斗羅臉
小女娃道了聲安后,完全沒有驕矜和造作,自然而然地,自己又回復成剛才的雜役模樣。她小手將圍裙在空中一揚,只見三進院落中的草木、灰塵都乖乖地自行聚成幾堆兒。
緊接著,小女娃圍裙當抹布,輕手利腳地把個木桌木椅給都擦了個透亮……
季浩的嘴張得老大,心想,佩服!耿丁真是調教孫女有方。這小娃子脾氣,倒是厲害歸厲害了點兒,卻對外人該講禮數就講禮數,而且難能可貴的是,學以致用,把家傳功法運用到無限的、繁雜瑣碎的家務活兒中去。
就打比方說那京城云中吧,大戶人家若要揀選個小廝,也得挑個十二三歲上下的吧。看這四五歲的鄉下女娃干起活來,幾個工種樣樣熟練,不在話下,輕易敵過那些個經年在百年老店里打下手的學徒。最讓季浩偷偷咋舌的是,這還是個童工,小小的“童工”!
見季浩心思游走,耿丁并不以為意,他說:“大將軍請坐,大堰河村自祖師爺起第一片瓦,到今天你我有緣相會于樹下,已近四千年矣。”
季浩聽聞,雖然不覺得很詫異,也深感有幸,隨即拱手,以示還禮。
“大將軍,您可是這四千年當中三位真正進入本村的外人之一啊,而且,是這三個人里唯一的成年人,那兩個娃子啊,呵呵,不提也罷。”耿丁笑了。
季浩落座,余光看見那小女娃嘴巴撅得可以掛個油瓶了,看來,她還是在生村長的氣。女娃子沒有停留,她提籃里掛了個酒壺,正向大門口走去。
“接著!”耿丁一抬手,飛出個銅錢。銅錢在天空中劃著弧線,突然,一個轉彎,本沖著咕咕飛起的銅錢竟又落回到耿丁的口袋里。
“哼!”咕咕頭也不回,說:“這可是咱倆兩年前就定好的約定:一日不見大魚的話,第一,我咕咕一日不要你往家里交飯費。第二,我一日就家務全包。怎么,你這突然給我酒錢,難道成心想讓我觸犯了約定,好免了你釣大魚之責嗎?!丁老頭,咕咕我偏不上你的當。你要是總這樣耍賴不交魚,看等到了咕咕該出閣的時候,還真的跟爺爺較真,不見魚不嫁人啦!”
“又撿爺爺在意的事情來說事兒,咕咕你還能不能好好地聊天了?!”耿丁一邊假裝生氣,一邊給季浩倒茶,并沖季浩眨眨眼,既為季浩化解了他作為外人在場的尷尬,也在掩蓋自己嘴角的笑紋。
這個老頑童!季浩心想:呵呵,使出這一招,把個孫女支使得跟個小答應似的,清掃、做飯……
“來,來,請嘗嘗我們山里人家的野味,我是個粗人,大將軍請不要拘禮。”耿丁豪爽地舉杯:“咱們先干為敬。”
季浩送了口酒入喉,他微微閉目,細細回味。
“這是鄉野村夫自家釀的米酒,能幫助我們抵御這大山里的濕氣。喝起來怎么樣啊,大將軍?”
“好!入口輕柔,回味還有稻香。雖然不是濃酒,卻反因原料好、火候好,很容易讓人喝醉。”
“行家啊!大將軍。的確,這是收集驚蟄那天的春雨而釀制的,兼采了大山一冬蓄積的云氣,所以,喝起來呢,呵呵,頗有一番天地渾闊的況味。來,咕咕,上抓肉來。”
咕咕扛著個大盆,嘿喲嘿喲地端上桌來。
連咕咕都覺得這盆沉,足見這菜有多實誠、多“硬”。
只看上一眼這盆,就把季浩給嚇了一跳。
“此菜乃本姑娘一絕,名‘扒魂斗羅臉’、臉、臉、臉......”傲嬌的聲音在季浩微醉的眩暈中不停回響。
季浩沒有出聲,到底是將門世家,他提了提膽量,遂低頭咳了幾聲,試圖掩蓋住心里的排斥。
耿丁裝作什么也沒有看見,他怡然自得地銜起一只魂斗羅的眼睛,也不顧有客人在,自己先吃為快。
過了半個時辰,酒酣肉滋......期間,這二人一直無話,都在忙著大快朵頤。
真是汁濃、膏肥、色香……
其實,季浩早已顧不得這盤珍饈的原料是“魂斗羅”,“魂斗羅”乃千年狼豹的交合神種。太好吃了,季浩開懷暢飲已然開了心竅不說,這會兒,又有幸品嚼起有“拜月鬼哭”之稱的戰斗獸的猙獰面孔來,更是平添了作漢子的豪邁。
嗯!此肉韌性十足,嚼之,血氣上涌,吞咽后,一股新鮮的鼎力立刻助筋脈通流。
佳肴饕餮于舌尖、齒間......讓季浩有些心神飛馳的巔峰感……
趁著這美食帶來的甜蜜知足的勁頭未散,季浩熏熏然地問道:“村長,剛才你說到,只有三個人來過本村,那么,除了我,另二位呢?”
耿丁放下筷子,道:“要說那第一個人,大將軍定是知道的。他雖略知人世,但終究頑皮任性,見了《無憂洞真經》,都無動于衷,懶得一閱……”
季浩聞之無語,他知道耿丁說的正是自己那熊孩子季康兒。
“至于那另一個嘛,其造化,嘿嘿沒的說啊……只是還沒斷奶呢,正在那嬰兒籃中……”
不知為什么,坐在一旁的咕咕一直沒動筷子。
可是,就在季浩全神貫注于耿丁的回答、沒有留意咕咕的時候,咕咕趁機滋溜滋溜,一海碗的酒就給喝干了。
季浩和耿丁都假裝沒有看見。
許是酒喝猛了,咕咕道:“第二個,現在正在堂屋睡著呢,他啊,睡著和醒著也沒什么區別,但凡有點動靜、有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