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書一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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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康平走后，子祿他們也開學了，家里的日子又回復到之前的冷清了，好在子晴要忙碌的事情也比較多，西瓜黃瓜等的育苗，還要檢查去年培育的果苗，另外子福今年要成親，子晴要做的繡品，沈氏讓她繡一幅寬三尺長九尺的落地屏風，因為是成親用的，沈氏讓繡百子圖，年前就讓曾瑞祥幫她描好圖了，剛開個頭，正月里不讓動針，就閑放了一月。

這日，曾瑞祥剛吃完中飯，田氏一人，先是拉著曾瑞祥說了些家務，夸了沈氏能干，心里有成算，“看看這才幾年，你如今的日子可真是越來越紅火了，娘如今也看明白了，還是我二能干，到底是出身強一些，幾個孩子也教的好，子福就不必說了，子祿等一個個也上進，子晴、子雨將來也差不了，尤其是子晴，從小就替她娘分擔，那日在夏玉家我才她從小就學著當家，夏玉說是你沒在家的幾年子福他娘要操心外面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只好全靠子晴了。要說這幾個女兒里頭，最數子福他娘能吃的苦，又勤快，還有一手好手藝，過日子自是不愁，只是也難為她苦了那幾年。”

子晴聽著很反常，老太太不可能專程跑來夸老娘的，而且說的話尤其的軟，想必是有所求的，子晴用腳趾頭一想，也她是為了春玉一家。

曾瑞祥聽到母親提及往事，念及沈氏那些年的艱難，心里也酸楚起來，說道可不是苦了幾個孩子和孩子他娘，玉梅要帶著子祿忙地里的活，子晴要看顧幾個月大的子喜，還要煮一家人的飯菜和洗一家人的衣物，她那時才六歲，連灶臺都夠不著。家里能有今天，全虧了他們娘幾個，我后也是撿個現成的，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爹的愧對他們。”

田氏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有些偏離了她的方向，忙說道一家子骨肉至親，哪里分得這么清，再說，你也是孩子們的爹，是一家之主。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你這不回家來了，可不就是一家子的主心骨，孩子們還要依賴你呢，我和你爹如今也只能指著你了，你那個大哥，誰時候？”

這話曾瑞祥沒有接言，田氏頓了頓，只好又開口說道你大妹子如今在家可真心反悔了，了，托我來說一聲，都是骨肉至親，你也就別再和她置氣了，她哭著說讓你原諒她，這一大新年的，成天淌眼抹淚的，我們當老人的，看著你們兄妹這樣也難受，其實桂英的事情真怪不到你妹子那，小孩子家的眼皮子淺，見了子晴的迷了眼，才失了手，大毛那如今也被康平教訓了一頓，還被剁了一截手指頭，這回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使壞了。兒啊，娘也這么大的歲數了，你就聽娘一句勸，饒過她這一回吧，何況大毛也了，跪在你家門口半天，該說的也說了，你就別再跟一個孩子計較了。你大哥這樣幾年不回家，你們兄妹又搞成這樣，這不是硬生生地挖我的心肝么？”說著說著田氏還真抹扯上了。

曾瑞祥聽了也很不好受，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妹妹，而且田氏還提到了曾瑞慶，一家子搞成這樣，當老人的哪有不操心的，看著田氏已經老去的容顏，曾瑞祥這一刻也心軟了，嘆了口氣，說道只要她以后不再做事，我就不再計較以前的了。”

田氏聽了一喜，說道這就好，這就好，還是我明理。你妹妹就在外面，我這就叫她帶著孩子們來給你磕頭認。”

田氏說完忙往外走，子晴和沈氏看了一眼，均有些莫名其妙，按說要磕頭認，早就該來了，這年也過完了，節也過完了，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單單這會進門，再則，大毛初二不是在門口磕過頭了嗎？子晴哪里從夏玉家，老爺子和他們早已說好的，讓他們來道歉，大毛和桂英還是怵林康平，非要等林康平走了他們才。

沒幾分鐘，田氏領著春玉和大毛、桂英進來了，燕仁達今日沒跟來，估計是怕曾瑞祥看見他更長氣，想打親情牌了。

子晴隨后進了屋里，門虛掩著，倒要聽聽今日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二哥，妹子今日來是給二哥認個，這些年二哥一直待妹子不，是妹子豬油蒙了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癡心妄想讓大毛娶了子晴，家里就從此不用過苦日子，千萬都是妹子的，求二哥看在爹娘的份上原諒妹子這一回吧。妹子給二哥磕頭了。”春玉說完真的跪了下去。

見曾瑞祥和沈氏并沒有攙扶她起來，春玉又讓大毛和桂英跪下，說道大毛和桂英的事，還真是孩子不懂事，大毛說了，是看見子晴跟那個男娃在一起說笑，一時氣昏了頭，才把潑向了子晴，還有桂英也是，看著子晴的眼紅，不把滾水倒歪了，這不，兩人也做了，來，給二舅和二舅娘磕頭，求二舅和二舅娘原諒你們。”

大毛和桂英雖有不愿，但還是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頭，說二舅，二舅娘，千萬都是我們的，不關我娘的事，求二舅二舅娘看在我娘的份上，饒了我們。”大毛的態度多少誠懇一些，不過，估計是被林康平整怕了，恐懼多于懺悔，桂英的眼里多少還有些不服。

子晴一看就是在家預先練習好的，不然，話不能說的那么順，臉色的愧色卻無分毫，最重要的是，說的并不是事實，可見就沒有誠意。

曾瑞祥也看出了這一點，有些心灰意冷，卻又懶得跟個晚輩計較，嘆了口氣，讓他們起來了，春玉還以為這一出過了關，臉上不禁有些得意之色。看在曾瑞祥的眼里，更為失望，看來老話說的一點不，狗改不了吃屎。

沈氏不知曾瑞祥做何打算，不過，看他的神色似乎并不高興，她也就放了心，并沒有被他們打動，她都能看出春玉他們的心不誠了，曾瑞祥還能看不出來，只怕心里的難過比她只多不少。

田氏見發了話，倒是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便忘了老爺子的叮囑，這一趟，只是求得老2一家的原諒，也別提。可田氏看著老2一家穿金戴銀，吃的山珍海味，看春玉，身上還是不知哪一年的舊衣服，還是當初沈氏送節禮的布料，她拿去了給春玉做了一身新衣，這幾年，沈氏都是做好的衣服現送，她也沒辦法可想了，幾個孩子也是，每年還是扯點布料給做的幾身衣服，可這幾個孫子呢，還別說子晴了，連小小的子雨也是左一身右一身的新衣。

這么一比較，想了想，田氏開口說道我的兒，還是你曉得你母親的心，娘看見你們兄妹和好了，真比吃了蜜糖還甜。兒呀，不過話說，你妹子家的日子也確實艱難了些，他們也想明白了，子晴是不可能的了，大毛相看了一個女娃，要在二月初六定親，你大哥肯定是不會出面的，兒啊，不如你去一趟，替你妹子家撐撐門面。”

曾瑞祥斷然拒絕了，說道要撐門面也是燕家的事，哪有曾家巴巴地跑去替燕家撐門面的，沒得讓人笑話燕家沒人。我把丑話放在前頭，我到時肯出席他的婚宴就不了，賀禮也不會多出一文，別動心思。”

田氏聽了氣得倒仰，好說歹說費了這半天勁，以為勸得心軟了，看的態度，只怕有些操之過急了，這才想起老爺子的叮囑來，悔不該開這口，也只好作罷，氣呼呼地拉著他們幾個了。

沈氏偷偷跟子晴說，肯定想讓這邊出一份體面些的見面禮。兩人相視而笑，這下總算可以少來往了。

這日飯后，四人坐在東屋閑聊，沈氏掐指算著子福該進考場了，幾月放榜，幾月到家，幾月成親等等，子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爹，娘，大哥成親的新房用哪間？”

“西廂房不是還空著一套間，有問題嗎？”無錯不跳字。沈氏問道。

“娘，大嫂新來咱家，和咱們共用一個浴桶凈房，肯定有很多不方便的。換我，我也不愿意。再說了，兩年后二哥也要成親了，他住哪？莫若趁此機會，咱家加蓋四個小院，他們單獨住著，他們也自在，咱們也方便。”

子晴的話讓曾瑞祥和沈氏都一愣，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居然沒考慮到這些，誰家娶不是在一塊住著，他們都是打那時的。

劉家好歹也是詩書傳家，想必規矩的也不少，家里的男孩也漸漸長大了，住在一起確有很多不便。首先如廁和洗浴就是最大的不方便，想到這些，沈氏說道還是子晴提醒的對，咱家也不是沒這條件，哪有大嫂和小叔子共用凈房的。橫豎家里也不缺這點銀子，就一人給他們蓋個小院，有二十兩銀子一個夠夠的了，加上家俱的，一百兩也差不多了，箱籠衣櫥的女方陪嫁。要蓋現在就要開始了，還要現做新床，這床還不能馬虎了。”

子晴這才，當地習俗是箱籠衣櫥被褥等都可以由女方陪嫁，唯獨這床，必須是男方出，新婚之夜，男方的床，女方的被褥，都是有講究的。

沈氏是個急性子，想到這，趕緊要曾瑞祥思量，蓋樣的院子，做樣的家具。

“孩子們將來還是要分出去的，只不過每年過年的時候聚聚，房子也不用太大，有幾間房子夠用就成。就像咱們這樣五間正房，各兩間偏房就行。莫若等子福回家了，問問他的意見，再問問女方的意見，婚期訂在秋天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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