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書一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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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天后，林康平正領了周掌柜帶來的人在地里挑西瓜，這是今年賣的第二批瓜，今年的天氣比往年炎熱，兩家的西瓜也賣了個好價，好幾年沒給到十二文一斤了，這兩批瓜都給到了十二文，毛桃也給到了六文一斤，林安正帶著家里的下人摘毛桃，周氏了。

子晴正帶著孩子坐在聞香亭里，只見五六個小水塘的荷葉圍了一朵綠色的大花瓣，看了很是清爽，微風徐徐吹來，送來陣陣荷葉的清香，最是愜意不過了。

剛上浮橋，周氏就喊上了子晴啊，大娘找你有點事，家里有雞蛋鴨蛋先借我點么？我家攢的雞蛋都吃了個精光，等蓋完了房子，我再攢些還你，園子里有青菜給我摘些也使得。”

“大娘，我家要養這么多人，就這么幾分菜地，哪里還有多余的青菜，就是有也拿去喂鴨喂鵝了。我這園子里哪有幾只雞，還不夠這些人吃的，鴨蛋可能有個二三十個，是昨天剩下的。”

間周氏就到了跟前，四處一看，說道喲，摘桃子呢，我剛才那邊，說你在涼亭。嘖嘖，這一片桃林，得有四五十棵樹吧，一年也能賣十好幾兩銀子吧？無不少字有錢還是好，這么大的園子，有菜地、有果樹、還有竹林，對了，子晴，你家有竹筍，我去挖點，給他們添個菜。等上梁的時候，讓你大爹抓十幾條魚。”

“大娘，竹筍，現在也不是季節，都長成竹子了，不信，你去看看吧。還有，舊年把大魚都撈了賣掉，有的也是半大不大的，你上梁時酒席上端出來也不好看。”

“今天跟你要點就推三阻四的？對了，那你母親那邊應該有雞蛋吧？無不少字不是聽說你養了好多雞，往常見你回禮都是一籃子一籃子的雞蛋，這會又沒了？我又不是問你要，將來再還你就是了。”

“我娘沒在家，家里的雞蛋給我二嫂送去，她的飯館里都包了，我不好做主，你等我娘了再說。”子晴說完先帶了她去灶房撿了二十來個鴨蛋，周氏的眼睛四處尋摸，見子晴真就給了二十來個鴨蛋，周氏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估計是比她預計的差太多，邊往外走時邊說道子晴呀，這魚還是讓你大爹來抓幾條，你大娘也只做這一回房子，也只跟你張這一回口，大不大的有打緊，你就幫你大娘省點吧，好歹就當你心疼你小弟了。”

這一說，子晴也只得答應，出門時正好碰到田氏、夏玉娘倆。

“子晴，我的卦沒吧，我就她不舍得花錢，花一文錢都跟割她的肉似的，在安州城里的時候，有時候沒菜吃了，都是賣菜的走了后，她去撿些爛菜挑挑吃，大多數時候，她娘家弟弟給她送點。”夏玉等周氏走了說道。

“誰叫她放著好好的家不待，非要去城里，家里的田地好好拾掇還能養不活他三口人？老大的銀子也能干攢著，將來子全也有點家底傍身。我是管不了這么多了，年輕的時候就笨，說也不聽，一家子牛脾氣。”田氏埋怨道。

子晴聽了也不好接言，田氏帶了夏玉坐到廳堂，說還是這里涼快些，這房子到底高一些，還是不一樣。”

“阿婆，我這也有綠豆腐，一直在井里涼著，你和二姑來一碗吧，涼快涼快。”子晴說完就要推著孩子出去。

“子晴，把孩子放在這吧，別推來推去的了，我看著，你放心吧。”夏玉說道，子晴聽了自去灶房忙乎。

“子晴現在真是過的舒服，跟地主老財似的。還是她會享福啊，也舍得花錢，你看看，連個孩子的推車都這么好，我們都沒見過，不知她從哪里尋來的，只怕也不便宜。”夏玉一邊接過孩子的推車一邊說道。

“誰呢？康平成天在外頭跑。差不多的地主老財也沒她舒服，咱村子里的地主家也才雇了二個長工干活，她這大大小小買了十個，哪來的那些銀子？你家要借一百兩，好說歹說就是不行，也不你家怎得罪了他們，這么不入眼？就算大毛當年對不起她，可大毛也沒了一根手指，而且也沒大影響到她，康平還不是娶了她，村子里的人也就剛開始還有人說幾句閑話，如今這么多年了，又見他倆過的這般好，誰還能想起那些？你說，他們從哪里不拘省一點，這銀子不就夠了？一件衣裳就夠你家過一年的了，說也是她大姑呀，就是不給面，誰說也不好使。”田氏頗為頭疼。

“娘，你還想著這事，大嫂以為你能從二哥和子晴那借到銀子，哄著你們同意大毛和子萍他們合伙，好了幾天，一看借不成銀子了，現在。。。”夏玉還想說，看見子晴端了個托盤走來，便把話咽了。

“子晴，你大娘上梁你準備送些？”夏玉問道。

“我還沒想過呢，還早著呢吧，你們送，我減一等就是了。”子晴說道，都打了這么多次秋風了，能給個幾十文的禮金就不了，子晴暗想。

“要說也快，地基不用挖，后面的房子先蓋起來了，前面的房子不過拆了做院子，再蓋二間廂房，再有個七八天就差不多了。我這不等著吃完上梁酒再回家。”夏玉說道。

正說著，小書睿醒了，小家伙半歲了，子晴給孩子就穿了件小背心短褲的，白白胖胖的，特別可愛，見了子晴就張手要抱，子晴抱起孩子，孩子直往子晴的胸前拱，夏玉笑道孩子這是餓了，要吃奶了，你看這孩子你帶的多好，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子晴忙抱了孩子到隔壁喂奶，還聽見夏玉笑道這小子晴，孩子都半歲了，還是抹不開面子當別人的面喂奶，我們也不是外人。好了，我們也沒事情，該走了。”

田氏哼了一聲，站起來，走到門口，正要說，瞧見林康平抱了個西瓜進門，林康平忙招呼兩人進屋吃西瓜。

田氏說道家里還有你阿公和小姑他們，這天熱，你阿公也吃不進，正愁沒有清涼的，不如我帶了家去給他們一塊分了吃。”

林康平聽了只得抱著西瓜送她們。后問子晴你阿婆她們來干了？你阿婆一勁問我西瓜賣多少一斤，賣了多少銀子，問完咱家又問爹那邊，我說不。她立刻把臉拉長了，說我哄她呢。”

“誰干來，也沒正事，才剛我大娘來了，要借雞蛋鴨蛋，我給了她二十個鴨蛋，還要去娘那邊拿，我沒同意。虧的她不咱們橙園那養著雞，只納悶咱家哪來那些雞蛋回禮。還說過幾天來撈魚，張口就要十幾條呢，不還相中了？”子晴說道。

“前天碰到工頭羅師傅，抱怨了半天你大娘苛刻，飯不給管飽，還摻雜糧，菜也是糊弄，要不是看在娘家婆家都是一個村子的份上，早撂挑子了，還蓋房呢。以前只覺得你大姑差勁，你大娘也是一個德性？”

子晴嘆了口氣，問他西瓜賣的怎樣？

“還不，不過周掌柜說了，下次來就只能十文一斤了，到六月中旬以后也就七八文五六文一斤了，就這前十來天能賣上價。還是靠你的法子掙了個差。荒地那邊的綠豆可以點了，過幾天還要雇人，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天太熱了，你也別出門，中了暑。”

子晴點頭答應了，每日穿上吊帶裙子，把頭發高高挽個髻，躲在內院逗弄孩子，小青小藍輪流在二門上守著，除了林康平誰也不讓進。

如此過了七八天，周氏說，上梁酒定在了六月初八，搬家日定在六月十六，“我就不等你母親他們了，村里的人都著急等著割稻子，你們到時都早點，幫我張羅張羅。搬遷日他們應該能，咱們家人再吃頓飯好了。”

子晴答應了，一看日子也沒幾天，吃飯時問曾瑞祥爹，大娘上梁你準備送禮？我記得咱們那時大姑好像給了二十文，別的沒印象了。”

“我們是家人不用給，村民也不用給，你嫁出去的女兒要隨一份禮，你看你三個姑姑給多少，別高于她們就行了，搬家時你愿意送就送對擺廳堂的花瓶，買便宜點的就行。”

“二姑說她們給一百文，我給八十好了，橫豎我家的也值了好幾百文了，說是還要來撈魚，我也說不出拒絕的話，左右她也就蓋這一次房子，還說讓我們早點去幫著張羅。”子晴說道。

“對了，你大娘跟我要了一百個雞蛋，我答應了，康平早點給她送去。你帶著子雨去幫幫忙。”曾瑞祥說道。

“憑呀，咱家有事從來不見他們伸把手，他們一有事就使喚咱們。”子雨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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