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你可別說出去,桂花有了,再等下去,就瞞不住了,你大姑也是愁的,這找不著吧,發愁,找著了吧,也愁,能怎么辦?只得趁早嫁了,好歹大家都知道她年齡大了,也好糊弄過去。(就到)”
“我大姑可真是不用愁,這孫子外孫子可是都等不及就來報到,嘿嘿。”子晴也是納悶,才剛說過古代的女子古板保守,像子雨那樣的,一句玩話都不能說,可開放的又太開放了,像子萍,桂花,還有三毛家的,都是眼皮子特淺,一點好處就哄得傻乎乎地把自己賣了。
這桂花要嫁的男人,看來好不到哪里去,先不說那男的家世人品如何,只這一樣,就能看出,這男人不珍惜她。這個時代,這種事情翻出來,受詬病的永遠是女人,沉塘,浸豬籠,跪祠堂等,隨便哪一樣翻了出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難怪會給春玉二十兩銀子做聘禮,不過,這銀子來源很值得懷疑,一般人家父母相繼病故,哪里還拿得出二十兩銀子來?好人家的兒子誰能看上桂花?
子晴正想開口問男方是做什么的,林康平回來了,看見子晴和秋玉說的正熱絡,笑道:“小姑說什么好事了?晴兒開心的這樣。”
子晴瞪了林康平一眼,這話說的多不合時宜,秋玉聽了還不得認為子晴在幸災樂禍,心眼狹窄,看到自己親人遭遇不幸,連一點起碼的同情都沒有,居然還開心不已。
“神啊,請原諒我這一刻的虛偽吧。”子晴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雖然事實上子晴的確是如此想的,可樣子還是要裝裝的。
果然,秋玉聽了林康平的話,仔細看了看子晴,子晴自然裝出一副感嘆的樣子,秋玉也無心再說下去。抱著孩子回家了。[]
這邊林康平挨瞪還莫名其妙。問道:“小姑后來為什么不高興了,我來時你們不是說的很好嗎?你又為什么瞪我,我說錯話了?”
“可不。”
子晴把事情一說,林康平倒大笑起來,笑過后方道:“我以為什么呢?這有什么,我還真覺得開心呢。我還以為你大爹一氣之下會休了你大娘呢?才挨幾下打不解氣。”
“都這個年歲。還有子全,休妻應該做不出來,我大爹對我大娘還是很維護的,不然。當年那么逼他都不肯娶小。”
兩人正說著,沈氏手里拿了封信走了進來,說道:“你大哥剛來的信,我跟你爹商量了半日,也沒個準主意,這不,找你倆來說說。”
原來傅大人給子福去信。隱晦地透露出他對子喜的看中與喜歡,又裝作無意隨口提了一句,堪為東床之良配。
子福托人打聽了一下,傅家有女初長成,今年正好及笄,還未定親,便給家里來了這封信。
“傅家是什么人家,咱們能配得上?再說了,傅家要有這意思。怎么子喜在家時,送了兩個孩子來,一點風聲都沒提?”沈氏說道。
“娘,女方本來就不好開口,加上人家傅家的地位比咱家高這么多,怎么可能先上咱家來提親?那會我倒是想過,那兩個孩子是來試探的,看看咱家的條件如何,想必這幾個月。已考慮妥當了。也或許是這幾個月沒找到合適的,想起子喜來了。這個還真說不好。”子晴說道。
子晴一說,沈氏心里更沒底了,雖說自己家的條件差了一截,可在爹娘眼里,孩子還是自己的好,一聽是將就的,沈氏便不樂意了。(就到)
“那就當沒這回事,我可不愿小四娶了她,她還覺得委屈,還覺得咱家高攀了,這日子怎么過?”沈氏說道,娶一個官家小姐做媳婦,沈氏的壓力也蠻大的,她跟夏太太說過幾次話,就感覺累,想說點什么吧,還非得拐彎。
沈氏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林康平說道:“娘也別先著急下結論,這事也未必就是咱們想的這樣。我看傅大人是真心喜歡小四的。不如,我去一趟安州,見見傅大人,然后去找找小四,問問小四自己的意思。”
沈氏聽了拍手笑道:“這敢情好,還好你倆離得近,家里的事情多虧了康平。你二哥是個書呆子,不愛出去見人,好孩子,就依你說的,你就多替小四考慮些。”
沈氏說完就要離去,走到門口,突然就折了回來,看了看子晴和林康平,說道:“要不,這事還是算了吧,真要小四娶了個官家小姐,我見了她,還敢說話嗎?她要脾氣再大一些,我還得看她的臉色過日子,小四也被她壓得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何苦來?我覺得你大嫂這樣的就不錯了,也挺知書達理的,和你大哥不也過的不錯?除了沒生個兒子。”
“娘,咱家跟以前不一樣了,大哥那會,咱家只能算個小地主,如今,大哥好歹是個七品官了,也算進到士農工商的士了,小四以后肯定也要走仕途的,傅家只是暫時的比咱們高而已,大哥和小四還這么年輕,過不了幾年,咱家肯定要超過傅家的,娘就放心吧。”林康平勸道。
沈氏聽了林康平的話,細尋思了一會,說道:“也對,你大哥才二十五,傅大人有三十多了吧,就聽你的吧,你見識肯定比我這老婆子要強。”
沈氏說完可真是笑著走了。
沈氏走了之后,子晴抱著林康平說道:“我娘真把你當作了兒子了,有什么事情都會頭一個找你來商量。”
“在她心里,大概還是覺得我辦事穩妥,大哥不在身邊,二哥心思本來就簡單,除了學堂也沒接觸過別的,小三也是一樣的,可不就剩了我。我倒是很樂意,娘把我當作一家人。”
不說兩人在這里說笑,且說沈氏回了家,正好見曾瑞祥從學堂回來,便把林康平的話傳了一遍。
曾瑞祥聽了半天才說道:“這話雖這么說,以后的事情畢竟誰也說不準,咱們也不可怠慢了人家,這官場的事情復雜著呢,要是真成了親家,子福那也有一個助力,總好過咱家一點根基也沒有。小四要出仕,還不定得幾年,還有鄉試,會試要過,哪里就能一帆風順的?文章本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還要看小四的運氣,碰到的主考官正好欣賞他。”
“哎呀,你說了這一大通,我也沒弄明白,你就告訴我一句躉話,這親,是結還是不結?”沈氏聽了曾瑞祥的話,更糊涂了。
“結不結還是看天意吧,等康平回來再說。”曾瑞祥說完就進了屋子,合衣在榻上躺了下來,沈氏一看,準是老爺子那又有什么鬧心事。多半是因為桂花的事情,沈氏沒聽秋玉說過,不過,石婆子知道了,沈氏自然也就知道了。
其實這次還真不是,曾瑞祥是從子喜的事情,想到了自己這大半生,原本蕭家的大表姐也是子晴的三舅娘,看曾瑞祥年紀輕輕考中了秀才,把自己的小姑子介紹給他,還特地強調說,沈氏有一手好繡活,掙的銀子肯定能養家,他便能安心求學。誰知世事難料,自己不是被妻小拖了后腿,竟是被爹娘拖住了后腿,半點也動彈不得。這一輩子也就這樣蹉跎了。
好在因子晴出事,自己才下定了決心要分家,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不然,自己還不知道要被壓榨到什么時候,想起子晴,曾瑞祥除了窩心,更多的是歉疚,子晴對這個家里的貢獻最大,遭的罪也最多。
如今連子雨的未來夫婿也是個秀才,一家子就林康平的身份最低,曾瑞祥覺得有些委屈子晴,可另一方面,林康平待子晴可真讓他們挑不出半點不是來,也許是老天爺也知道疼惜子晴,從另一面彌補了子晴吧,曾瑞祥如是想道。
沈氏進來見曾瑞祥似乎眼角含淚,便拉著他的手,說道:“桂花的夫婿,未必不是良配,再說了,還有她爹娘呢,你要真心想管她的事情,你能越過她爹娘去?到時又得牽扯不清。”沈氏是真心不想和春玉一家再有什么瓜葛了。
“桂花的事情?我沒聽爹娘念叨啊?她怎么了?”
沈氏見曾瑞祥不是為此事,更疑惑了,便問道:“還是別人出了什么事情?”
曾瑞祥見沈氏擔憂,抬頭見沈氏的鬢角有了幾根白發,一把摟過沈氏,說道:“不是為他們,是想到了晴兒,有些心疼難受。你這有幾根白發了,可見你素日操心太過,我來替你拔了吧。”
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情,沈氏滿臉緋紅地坐在了塌邊,也忘了剛才要說什么了。
林康平還沒來得及去安州,傅大人倒打發人送了一套嬰兒的衣物和一套純金的項圈富貴長命鎖,說是偶然知道了林家近日有了弄璋之喜,特地祝賀一番。
這下,林康平倒是有了進傅家的借口,可巧子晴剛坐完了月子,想了想便說道:“不如我和你一同去一趟,正好會會傅夫人,興許還能見到他家的小姐也不一定。我也見識見識真正的官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