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說完看著子晴,問道:“你不是認識那個文家的三爺,他不就是吏部的,你說弟妹也真是的,非要舍近求遠。”
子晴正要回話,可巧,傅氏從外頭進來了,聽見了這句話,說道:“姐姐,我還真是來求姐姐的。今日,我打聽了,他們說,文三爺在吏部雖說是個郎中,可是他跟皇家關系近,還求姐姐幫幫我打聽下。”
子晴聽了頗有些為難,傅大人的事情雖不想管,可好歹牽扯到傅氏,牽扯到子喜,子晴想了想,說道:“弟妹稍安勿躁,等過幾天,書睿他們放假了,文家少爺來了,我托他問個口信,因為我實在沒法去找人家。”
劉氏聽了說道:“可不,等人家來了,托他打聽打聽,你讓子晴如何去找文三爺?”
傅氏聽了也只得如此了,偏生這會小翊上了,送了一只新鮮的鹿過來,大概在口站了一會,聽到了子晴和傅氏的話,便道:“姑姑,出了什么事嗎?”
子晴看著小翊,委實不想讓他趟這些渾水,便道:“沒什么大事,小孩子不要操心這些。”
“姑姑,我雖是個小孩,可我也知道,姑姑去找文三爺是不對的,姑姑,難道你愿意被人抓著把柄議論嗎?”小翊鄭重說道。
子晴看著小翊,小翊很認真地看著子晴,劉氏忙道:“你姑姑不會去找他,是想讓文少爺幫著問問。”
小翊聽了松了口氣,說道:“姑姑,文家能辦到的事情。我也能辦到,姑姑就想不起我嗎?”
子晴聽了,拉過小翊,耐心說道:“姑姑知道你家來歷不小。可是,姑姑說,你還是一個孩子。姑姑不想你過早地接觸這些成人的東西,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些。姑姑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地長大。”
口的嬤嬤聽了子晴這番話,抹了抹眼睛,進來說道:“奶奶真是一心思為我們小主著想,奴婢替我們小姐給奶奶磕個頭。”
子晴還沒等嬤嬤屈膝,便攔住了她。正說道:“嬤嬤萬萬使不得,你們小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我不過是一個村姑出身,會折壽的。”
子晴不用想也知道這個頭,是受不得的。
嬤嬤說道:“不替我們小姐。老婆子給奶奶磕個頭。”
子晴也沒讓她磕下去,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子晴不太想給小翊說這些,嬤嬤看出了子晴的心思,說道:“老婆子是不懂這些的,不過,既然是四舅奶奶的事情,奶奶也肯定不能撒手不管,就讓小主去替奶奶打聽下也沒什么。”
傅氏聽了就差摟著小翊哭了。小翊擺脫了她,說道:“我不為你,我只為姑姑,你先說說是什么事情。”
這時的小翊,自有一番不能小覷的氣勢,令子晴有些糊涂了。這是那個成天在子晴跟前撒嬌爭寵的小翊嗎?
傅氏把事情一說,小翊聽了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傅氏看看子晴,子晴搖搖頭,說道:“以后不要瞎出去求人了,等著消息吧。”
傅氏哭道:“我父母他們已經進京了,還有秦家,夏家,今年該考評了,聽說皇上親自過問此事,原本還以為今年考核能升一級,這下肯定沒指望了。”
劉氏見傅氏哭上了,小翊在一旁,看著子晴,劉氏抻抻傅氏的衣服,遞個眼,傅氏擦了眼淚道:“我先回去了,姐姐費心了。”
劉氏幾個也趁機告辭了,眾人都后,見子晴板著臉,小翊問道:“姑姑,我做錯了嗎?”
子晴想了想,說道:“小翊,我一向拿你當個孩子疼愛。這些年,姑姑從沒有過問你家的事情,因為姑姑不想讓你覺得,姑姑對你好是有目的的,所以,姑姑對旁人一向說,不知你的身世,就是怕你給找上麻煩。可你今天倒好,我什么都沒說,你自己非撞了上來。你心疼姑姑,想護著姑姑,替姑姑分憂,這些姑姑都明白。可是,你想過,你這樣做的后果嗎?以后,如果他們再有事的話,我還幫不幫?幫,我沒有能力,不幫,他們會認為我涼薄。”
小翊聽了半天說道:“姑姑,我錯了,我明白了,我應該私底下跟你說,這事就好辦了。”
子晴摟過小翊,摸著他的頭,說道:“以后記住了,錢財不能外,這身世,也不可隨意外,別給自己找麻煩。”
“姑姑,我知道,要是別人,我就不開口了,我只是不想姑姑為難,姑姑,你說這事怎么辦好?”小翊抬頭問道。
“那是皇上的旨意,等皇上見過了他們再說,姑姑只有一個愿望,不想禍及全家禍及后人,別的,我也無所求。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子晴說道。
小翊后,子晴忽然想起來那年粵城的事情,沒準就是小翊出手的,不然,這陳知怎么會好好的退股,并查出了他的貪墨,被貶了呢?
子晴拉著嬤嬤問了起來,嬤嬤說道:“這些事情,老婆子從來不過問,奶奶要想知道,只能問小主了。”
可惜,小翊幾天沒過來了,傅大人一家和秦家倒是進京了,候旨覲見。夏大人還沒到級別見皇上,只能乖乖的在家等候消息。
想必傅氏跟她父母說了小翊插手的話,傅夫人特地上來看子晴,拉著子晴的手,說道:“真是多虧你了,偏生婿又沒在家。我家老爺也是糊涂,這皇家的事情,也是我們能插一手的嗎?哪里的銀子不好掙,非要跟皇上搶銀子,這可真應了那句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偏偏這一時就要了一世的命。”
子晴也不知該怎么勸她,自從經過秦夫人的事情后,子晴對傅夫人也淡了好些,如果不是為子喜和傅氏,子晴決計不能讓小翊過問這些。
臘八過了,十五也過了,眼看著就要到二十了,傅大人還沒被召見,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因為二十就要封印了,各衙口都不辦公了。
臘月十六,子福被皇上召見了,破格升了一個正五品,做了京州的知州,仍是負責水利農田。順便問了他對傅家和秦家各事的看法。
子福想了想說道:“如果從律法的角度看,他們并無過錯,我朝并沒有規定個人不準買山開礦,若從私心論,他們不但不為圣上分憂,還利用職務之便,損公肥私,為自己斂財,是不可恕。”
子福說完也不敢抬頭,好半天沒動靜,子福也不敢起身,良久,只聽皇上開口說道:“也罷,朕就看在你們曾家一忠心的份上,饒了他們這一次。”
子福出來時,后背都濕了,知道家里人都等著自己,忙回去報信了,傅大人聽到了子福帶來的消息,也松了一大口氣。
子福剛進沒多久,執事太監上宣旨了,著傅大人進宮覲見。
傅大人的處置是保留從五品的官職,不過,被發配到瓊州,開荒屯田存糧,因為瓊州的水稻能種三季。秦大人也保留了職位,被調到西域主管棉田的治理,以觀后效。
至于夏大人,念他年事已高,職務革去,回鄉養老。夏太太聽了雖有些惋惜,不過,也是可了她的心。比起傅家和秦家去那蠻夷之地來說,還是要好一些的,畢竟,夏大人年過五十了。真折騰去了那些地方,哪里還有活路?
傅秦兩家匆忙定下了婚期,剛好傅氏買好了現成的房子,傅家搬了進去,預備傅嘉遠的婚事。
子晴一聽這兩家被發配這么遠,一個極寒之地,一個是極熱,條件都很苦,不過職位和品級還保留著,也算皇上的眷顧了。這里面子晴不知是子福的話起作用了還是小翊的話影響了皇帝的判決,不然,依他目前的困境,應該不會輕饒他們幾個。
夏太太和夏大人商量好了,干脆就留在京城陪著兒子媳婦,現成的房子,倒也省心。至于傅家、秦家,聽沈氏說,秦夫人和傅夫人暫時先不過去,估計也是受不了當地苦吧。當然,這是后話。
臘月十九,劉氏正在跟沈氏商量著臘月二十六給傅家和秦家兩家兒道喜送賀禮的事情,呼啦啦外頭來了一堆人,太監宮執事官等,原來是劉氏受封為五品宜人,而沈氏,則因為勤儉克己,溫良敦厚,堪為教子表率,擢為四品恭人。
曾家一時不免都喜氣洋洋,前賀喜送禮的馬車絡繹不絕,不僅有子福的新舊同僚,還有子喜的同僚,成日里宴請不斷,跟傅家和夏家的可羅雀形成鮮明的反差。
夏太太在家見了,不免有些頹喪加心里失衡,這會不認為夏大人的處置合心意了,認為曾家既然能得圣眷恩寵,為何不能替他們求個情,至少,保住了官位,她才能繼續做她的官夫人,才能進入官夫人的交往圈子,如今可好,夏大人白丁一個在家,白白等著發霉。
子福自然不知這些,子雨雖從夏太太這有意無意聽了幾句,也不敢回家說去,怕徒然給沈氏添堵,想來想去,便來找子晴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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