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的極致重生

第206章 拉風的校車

蕭南的這記馬屁拍得恰到好處。

長孫皇后拿到新鮮出爐、還散發著墨香的印刷版《女則》,眉眼都舒展開了,唇角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淺笑。

皇后緩緩翻看著,書冊的內容她再熟悉不過,不過,看自己手書的字體和方方正正的印刷體,感覺很不一樣。

而且這本書印制的非常精美,除了文章,還有畫藝工整的插圖,每幅插圖都極貼合旁邊的文章,有文有圖,看起來愈加正規。

再想想蕭南的話,自己的這本《女則》將成為積微學院德音堂的必修教材,皇后心里就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千百年來,學生們研習、誦讀的都是先賢們的著作,而這些先賢幾乎全是男子。女子著成的書,也就是班超的那本《女誡》成為了女子的教材。

但說句真心話,皇后并不認可女誡中的某些內容,在她看來,若是照著那本書,天下的女子將會成為男人的附屬,永遠被拘于小小的內院之中,根本談不上會有什么作為。

皇后覺得,一個沒有見識、沒有主見的女子,根本無法承擔起一家主母的重任。

對于女子而言,嫁了人,‘相夫教子’便是她的主要工作,可如果這位女子本身就沒什么見識,更談不上什么胸襟,她教出來的孩子又能好到哪里?

要知道,不管是小郎君、還是小娘子,在正式啟蒙前,他們的第一任老師大多都是自己的母親。

所以,皇后才會寫《女則》,借總結、點評歷代杰出女子來宣揚自己的思想。起初,皇后寫女則確有自勉之意,但她也不是沒想過將此書頒行天下。甚至流傳后世,成為天下女子的行事準則。

只是,皇后的身份很敏感,作為一個游蕩人間千年的幽魂,長孫氏更明白那些男人們的底線,故而她不想挑戰,更不想為此背上什么罵名。

她可是知道武氏在史書上的千載罵名。

其實,如果武氏不是篡奪的她和夫君創下的江山,單純站在女人的角度上,長孫氏對武氏還是比較欣賞的。武氏有能力、有野心、有胸襟。是個不可多得的女政治家。

明明武氏在政治上做得極好,可還是逃不脫男人們的口誅筆伐,正史、野史、艷史上她被人冠以各種不堪的名聲。罵來罵去,讓同是女人的長孫氏也頗為憐憫。

所以,即便皇后很想把自己的思想廣播天下,她也不敢輕易嘗試。

如今蕭南主動幫忙,且用迂回的方式讓《女則》在小范圍內流傳開來。然后慢慢影響世人,皇后深覺不錯。

溫水煮青蛙、潤雨細無聲什么的,在彼時最恰當不過。

大公主很了解母親,她看到皇后唇邊的笑容不斷,就知道女兒這一招讓母親很高興。見此情況,大公主也不由得松了口氣。看來這丫頭還是很會討人歡心滴。

不過,大公主沒想到的是,這只是蕭南‘討好皇后’計劃中的第一步。她手里還有其它的牌呢。

皇后翻完一本《女則》,強忍著心底的歡喜,淡淡的說道:“可!”

蕭南忙行禮謝恩:“多謝殿下。”

行完禮,蕭南不忙著起來,又從身邊掏出個匣子。這個匣子比方才那只略小些,但個頭也不小。

只看得大公主眼角直抽搐。暗道:這丫頭怎么藏了這么多匣子在身上?也沒見她衣服鼓起來呀?難道她身上還有什么仙家神器不成?

大公主還真猜對了,蕭南就是以袖子為掩飾,將匣子都收在了桃源里。

蕭南不知道親娘的腹誹,她輕輕打開匣子,將匣子里的東西展示給皇后,輕聲道:“兒去將作監的時候,還煩請匠人們印了些學堂專用的描紅冊子,為了讓學生們時刻謹記殿下的教誨,兒便將殿下的詩詞和警句名言印在了冊子的扉頁。”

說著,蕭南把敞開的匣子往前推了推,略帶不安的說道:“兒未曾請示便擅作主張,還請殿下恕罪!”

蕭南說話的功夫,已經有宮女把匣子捧到了皇后跟前。

皇后拿起一本用線裝訂好的空白冊子,翻開第一頁,果然在頁面的一角印著一句話,字體是皇后擅長的飛白,話語的內容摘自《女則》,主要是勸解女子貞靜、持重、勤奮好學的句子。

這樣的描紅冊子、筆記冊子還有好幾本,皇后放下這本又拿起了一本。

這本是專供學生上課時做筆記的冊子,冊子的扉頁也用皇后的字跡印著一句話,這句則是皇后的一句詩,是前幾年游春時寫下的,詩文清新,字字都散發著一種悠然、祥和,透著一種女子特有的細膩與柔美,就是當世的幾個大詩人讀了也忍不住贊嘆。

皇后接連翻看了好幾本,每一種課業冊子上的詞句都不同,但唯一的相同點便是全都是她親筆所書的。

大公主和蕭南密切的關注著皇后的反應,見她唇邊的笑容不斷,便知道她此時的心情極好,母女兩個心下暗喜,蕭南更是信心滿滿。

好一會兒,皇后才緩緩點頭:“嗯,還不錯。不過,這冊子只許在德音堂使用,不許外傳。”也就是默許了蕭南的‘自作主張’。

大公主見狀,忙佯怒的推了女兒一把,“聽到了嗎?還不謝過你外大母?真是的,都是當娘的人了,做事還這么莽撞,連我也瞞著……”

蕭南會意,忙俯身請罪:“兒多謝殿下,這次是兒莽撞了,下次再不會了!”

皇后放下冊子,擺擺手,笑道:“行了,這次就算了,麗質你也不用在阿娘面前假裝了,你是什么性子,阿娘還不知道?”知女莫若母,皇后哪里看不出大公主的心思,不過是擔心自己對蕭南心生不滿罷了。

大公主拿著團扇掩口而笑,“呵呵,阿娘,這句話兒前兩日剛對喬木說過!”

一句話說得,皇后和蕭南都笑了,大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溫馨。

蕭南這邊逗得皇后開心不已,那邊,崔幼伯也在跟圣人‘求字’。

和蕭南的情況不同,崔幼伯并不敢直接請圣人題字,而是委婉的請求圣人準許他把圣人的那句‘以人為鏡’的名言鐫刻在求索堂的正堂上。

之前圣人就曾聽太子講起過崔家要辦所學堂,今日見了崔幼伯,又聽了他的請求,也不由得心下一動。

雖然,經過他十幾年的拉攏、分化和打壓,世家的勢力大不如前,但在民間,世家的威望依然很高。

沒辦法呀,單純比歷史,他們李氏皇朝還不足五十年,而人家鼎甲世家呢,傳承少說也有五百年。

說句難聽的,或許你的王朝覆滅了,人家世家還照樣傳承,前朝不就是如此嘛。

所以,孰優孰劣,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也都心中有數。

更何況,如今他已老邁,說不準今天睡著了,明天就醒不過來了,屆時,太子登基,那些老牌子世家能買新君的賬嗎?

圣人對自家兒子的能力自是信得過的,但世家的底蘊和人脈擺在那里,容不得他不擔心呀。

而雙相崔家,一向是個識時務、懂變遷的家族,與皇族的關系一直很不錯,前有平陽長公主的閨蜜崔老夫人,現在有親近太子的相公崔澤,眼前這個崔家小玉郎,則是太子的儲備人才。

對于這樣識時務的世家,圣人還是比較喜歡的。

如今崔家要辦學院,先是弄來了三位名士,接著又打出了世家的招牌,且其中還隱隱有當朝權臣和勛貴的影子……可以說,這所學院,融合了世家和權貴兩股勢力,招生的對象也將面向這兩個層面。

圣人忍不住想,或許,他可以借這個學院,繼續往世家里摻沙子,提高權臣勛爵以及皇族的地位!

抱著這個打算,對于崔幼伯的請求,圣人倒也沒有拒絕,他甚至還很給面子的命人準備紙筆,當場揮毫,用灑脫的飛白將那句名言重新書寫了一遍。

傍晚,崔幼伯便捧著圣人的親筆開開心心的回家了。

回到家中,夫妻兩個繼續商量學院的籌備工作。

蕭南不負崔幼伯所望的又提出了個新鮮花樣兒——校車!

她是這么跟崔幼伯說的:“學院雖是寄宿式管理,但每旬都要給學生們放假,他們回家、返校的時候,咱們都可以派專車接送。”一來是確保學生的安全,二來也是為學院做宣傳呀。

聽了蕭南的解釋,崔幼伯當下便明白了所謂‘校車’的好處。

他的腦子靈活,立刻想出了更好的點子:“周老先生善機關,這校車不如讓他來設計、制作?!”

人家木馬流車都造出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校車。

蕭南一聽,雙眼頓時亮了,是呀,她怎么把這位猛人給忘了。

夫妻兩個沒有耽擱,分頭忙活起來。

蕭南按照前世的記憶,把校車的要求說了說,為了直觀,她甚至還用鉛槧畫了幾副圖。

崔幼伯便拿著這些圖紙去尋周猛,周猛正一身灰褐色麻衣布褲的在工作間里搞發明,看到崔幼伯拿來的圖紙,又聽了他的要求,很自信的一揮手,“十日后來取!”

半個月后,朱雀大街上,緩緩駛來一輛極奇異的木車,剛一出現,便引起了大家的側目、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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