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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小身懷九字秘令,看樣子東秦無我早就已經心里清楚,不至于露出這樣的神色。
他的目光幽深,仿佛看人時一眼就能將他的對手看透。
宋青小還很少有這種被別人看一眼就無所遁形般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微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身體緊繃。
她衣物遮擋之下,一片片鱗甲浮出,垂落的眼皮擋住了眼珠的變色。
直到這會兒,宋青小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衣裙之上,才像早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穿的是從云錦寶衣坊購買的那件特殊的冰、火雙系的寶衣,而這件寶衣,當年是東秦氏族特意向云錦寶衣坊訂購的。
但因為最終屬性與東秦世家的人相沖的緣故,使得這件寶衣折在了云氏之手。
興許眼前的東秦無我看她的原因,就是因為認出了這件衣服的緣故。
想到這里,宋青小心中不由有些警惕。
東秦無我一旦認出了她身上的衣服,很容易便會從云錦寶衣坊查到自己的頭上。
這一次試煉之后,得盡快想個辦法先離開九天城,暫時躲避風頭。
片刻之后,東秦無我的目光很快移開,仿佛先前看她的那一眼的神情只是她的錯覺似的。
兩人席地而坐,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試煉空間內并沒有再來人。
“看樣子,這一次試煉只有我們兩人了。”
東秦無我突然開口,而隨著他一說話,宋青小的識海之內迅速就出現任務提示了:信守承諾!
完成任務:獎勵積分100000。
任務提示一出現,就證明此次試煉確實只有兩個人了。
而積分之所以如此之高,恐怕是因為宋青小這一次的對手異常強悍的緣故。
四周濃霧逐漸散開,宋青小抬起頭時,正好看到坐在與她相對的另一側的東秦無我。
他面帶微笑,但那絲笑容之中卻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下一瞬,霧氣擴散開來,東秦無我的身影消失在濃霧之中。
“小師妹,你快點!”
一道男人清亮的嗓音大聲響起,同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正往這邊趕過來了。
宋青小還沒有從離開試煉空間前東秦無我的那一眼震撼中反應過來,那催促聲已經近在咫尺了。
‘呯’的一聲重響里,房門被‘吱嘎’的推開了,一道男人的身影提腳邁入,目光迅速的在屋里像是打量了一圈般,有些埋怨的開口:
“哎呀,你怎么還沒有動?”
一股香燭紙錢味從他身上傳了過來,他一面說話的同時,一面大大咧咧的邁入房中:
“師傅算過卦了,必須要在卯時三刻出門,一點都耽擱不得!”
在他闖進來的時候,宋青小已經睜開了眼睛,但因為對于環境的陌生,她并沒有第一時間貿然而動。
從試煉空間出來之后,她出現在了一間房屋之中。
屋內裝飾簡單,僅有一床、一桌、一箱子罷了,地面還丟棄了一些雜物,使得這房間看上去有些雜亂無章的感覺。
床鋪的被褥單薄,顏色素淡,從掛的蚊賬已經打了不少補丁看來,這里并不富。
桌案擺在屋中,上面擺了朱砂黃紙等物。
而箱子約有一米多高,靠墻而放,上面擺放了一個黃銅鏡,一些少量的女性裝飾物。
進來的男人至少身高有一米八五以上了,身材極為壯碩,穿了一件灰色的立領盤扣短衫,寬大的袖口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一小段結實的前臂。
一條同色汗巾拴在他腰間,下半身則穿寬松便褲,腳下則是踩了一雙已經破開的破鞋,看上去像是頗有些年代了。
令宋青小初時感到防備的,是他身上透出的若隱若現的死靈之氣,與范家那種類似玩尸的世族氣息有些相同。
此人年約二十多歲,眉眼之間看上去倒與宋青小印象中的范氏一族的血脈特有的陰鷙大不相同。
他表現的似是跟宋青小異常的熟,進來之后一面埋怨,一面已經認勞認命般的彎腰去撿被扔在地上揉成一團的黃紙了。
“昨晚是不是熬夜畫符了?”
男人說話的同時,將揀在手里的紙團攤開了。
那紙條揉成團時,里面畫的朱砂顯然還沒有全干,這會兒糊得到處都是,看上去壓根兒分不清楚畫的是什么,靈力全無。
“畫的什么玩意兒?要是師傅看到,又得罵你半點兒長進也沒有!”
他嘟囔了一句,但是沒有得到宋青小的回應,不由轉過了頭。
就見到少女這會兒正坐在床沿邊,呆愣愣的望著他,一副像是失了魂的模樣似的。
“想什么呢?”
他以為自己剛剛說了她兩句,小女生愛臉面,不樂意聽了,不由起身往她走了過來,伸手想要摸她的頭。
但男人的手還沒有碰到宋青小的頭頂,她已經側頭避過,足尖一扭間,身體已經移開兩步,拉開了與男人的距離。
年輕人愣了一愣,伸出的手舉在半空,還維持著先前想要摸她腦袋的動作,怔怔的與宋青小對視,看到了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嘿!我說你這丫頭。”
男人很快自己化解了這種尷尬,顯然并沒有將宋青小的躲避放在心中。
他將探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又拿起攤開的符紙,上前兩步遞到了宋青小的面前,半點兒沒有尷尬之色:
“你看看你畫的是什么?這一趟前往沈莊之行,你只畫出這樣的成果是不行的。”
男人的身上并沒有敵意,從他的氣息看來,他已經達到了凝神之境后期的修為了,距離突破,也僅是一線之隔。
他應該常年修煉武技,身上氣血充沛,從他的呼吸吞吐看來,他的身體遠比一般的修行者要強悍得多,綜合實力應該在假丹之境的修為罷了。
宋青小看了一眼他遞來的紙,那黃紙被揉得皺皺巴巴的,哪怕被他牽開之后,上面也殘留了許多折痕。
紙張被裁成一條一條的,如同黃符,上面以朱砂不知道畫了什么,半點兒靈力也無。
從此人氣息,以及房中的擺設、揉亂的符紙看來,這一次宋青小進入的試煉場景應該與制符、妖鬼等有關了。
‘道家’兩字涌上宋青小的心頭,但她并沒有輕易開口。
“師傅說了,這一趟沈莊之行,危機重重,我們得有一些保命的功夫。”
他說到這里,又低頭打量了宋青小一眼,仗著身高,伸手偷偷在她頭頂比劃了兩下,以為她沒有看到似的,還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宋青小的眼皮跳了跳,男人就道:
“稍后我給你拿一疊符紙出來,師傅說了,臨出門前,要檢查我們準備好了沒有。”
說到這里,他還嘟嘟囔囔的:
“要是拿不出像樣的成果,師傅又該罵人了。”
他轉身往桌子的方向走過去,像個老媽子似的認命蹲下身揀那些被扔了一地的紙團,嘴里小小聲的念著:
“屋里亂糟糟的,平時不專心練符,天天就知道傻玩傻樂……”
念到這里,他像是覺得有些不對頭,轉身看了宋青小一眼,見她仍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大聲的道:
“你還不趕緊收衣服——”
“閉嘴!”
宋青小瞪了他一眼,這個先前看起來氣勢洶洶的壯碩大漢,被她這一喝斥之下,竟奇跡般的慫了。
他縮了縮腦袋,明明有些底氣不足,卻裝出一副色茬內厲的神色:
“提醒你還錯了?師傅算了卦,必須要卯時三刻出門,不得誤吉時的,你這會兒還不收拾,等下師傅過來,就要罵人了……”
宋青小的拳頭一握,他像是對此十分警惕,話沒說完便死死將嘴閉上了。
轉身繼續收拾地上的東西,又像是有些氣不過,將聲音壓得很低,哼哼唧唧的:
“一天到晚又兇又惡,半點兒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
他聲音雖說一再壓低,可宋青小的耳目之靈敏,又遠勝他許多,因此他的這一番吐槽,自然而然被她一一聽進耳中。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人認慫的樣子,使得宋青小原本因為東秦無我的出現而有些陰郁的心情,被他這一鬧都好了許多。
她側頭往箱子的方向看去,那里擺著一臺銅鏡,鏡里映出一個少女含笑的臉龐,她看了一眼,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神色。
任由這男人嘀咕著收拾屋子,她靠著箱子而站,一面將神識放了開來。
此地看樣子像是位于山峰之巔,地方并不大,有數間相隔的房舍。
除了自己與眼前這大漢之外,山頂之上還有另外兩人,一個年紀略大,氣息已經達到了化嬰之境的修為;而另一個年紀輕些,但至少也有三十左右,從其氣息看來,也達到了凝神之境,但修為比眼前的大漢略差了一些。
幾間正堂之中,都供奉著數尊道像,里面還有未熄的香火。
她的神識遠勝于那其中修為最深,已經達到了化嬰之境的老者,所以這會兒她神識幾乎已經將整個山頭掃遍,那正在打坐的老頭兒卻并沒有察覺。
山頂下方下行數百米的階梯之后,像是陰氣頗重,從凝實的陰氣看來,里面應該有成精的鬼物。
但山頂之上似是有某種禁制,使得這些鬼物不敢輕舉妄動,被約束在那一片地方中。
與她同時進入試煉的東秦無我并沒有在此處,顯然兩人作為對手,應該分屬于兩個不同立場的陣營了。
“師兄。”
宋青小打探清楚暫時沒有危機之后,頓時緊繃的心微微一松,突然開口喚了那大漢一聲。
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山頂一共四人,一人年長,三人年紀較輕,而大漢張口喚她‘小師妹’,且一口一個‘師傅’看來,山上的四人應該是師徒的關系,這樣喚人應該是沒錯。
果不其然,她喊了一聲之后,那男人面色如常,甚至立即就大大咧咧的轉過了頭,連剛剛被她喝斥過的‘仇’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的臉盤子大,胡子也刮得不是很干凈,細看之下嘴唇、下巴處竟還有一些殘渣存留。
最重要的是他一雙眉毛長得極濃,那眼睛卻是單眼皮,這會兒盯著宋青小看,竟還顯出了幾分憨厚的感覺。
“我們這一次要去的沈莊,是什么地方?”
她這話音一落,那男人的臉上露出幾分忍耐之色。
他手上握著的那幾大團黃紙被他捏得‘吱吱’作響,手背之上青筋都立起來了。
他像是忍了又忍,最終仍沒忍住:
“這一趟沈莊之行,你沒有早點查清楚嗎?”他咬牙切齒的,像是越說越怒:
“既然沒有查清楚,你干嘛跟師傅鬧著一定要跟他一起出門啊!”
他瞪著眼,雖然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態度里的不同贊同卻已經顯露出來了:你太任性了!
不過雖說對于宋青小沒有提前了解沈莊之事不滿,可這位師兄卻依然無奈的道:
“三個月前,山下村子中的吳嬸不是上了山一趟嗎?”
宋青小初來乍到,對于這些情況自然是不大了解的,但聽到這大漢如此一說,猜測應該是試煉場景的任務劇情設置了,因此便順著他的意,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
可是那大漢的臉上卻露出幾分懷疑之色,仿佛經過她先前那一句問話,他對于宋青小是不是真的記得這件事都表示不大信任了。
“這吳嬸原本姓沈,出身于八十多里開外的沈莊。”
說到這里,他有些不抱希望的問宋青小:
“沈莊,你知道吧?”
在他殷切的眼神里,果然不負他所望,宋青小老實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
“嘶——”
他發出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響,額頭青筋都跳了跳。
“那可是個知名的大兇之地!一百年前,曾遭到過晚金軍閥屠城的。”
他越說越是無奈,索性將手里的那些紙團往桌上一扔,見宋青小站著沒動,又認命的往她走了過來:
“讓開點。”
宋青小側身一閃,他將箱子上的東西搬到床上,把箱蓋打開,從里面拿了一大堆衣服出來,顯然是準備為她收拾行囊。
“因為死的人太多,那里陰氣很重,一連十幾年都沒有人敢去居住。”
他將一大堆衣服放在床上,一連比劃了數下,抬頭問宋青小:
“帶這幾件衣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