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子墨因分神順手將東西擱置在點心盤上,惹來崔巧巧一聲低呼,旁邊已響起花氏和戚夫人的嗤笑和花思奕的冷哼。
芙子墨定睛一看,她竟然將毛筆架在了點心盤沿上,面上一紅,暗自咬唇,她這又是操的哪門子斜心,分什么神嘛?
不期然的對上了對面芙蓉男面罩下那雙幽深閃晶的眸子,笑意?探究?譏屑?玩味?
那深幽的眸子似會說話般,一瞬間就讓芙子墨讀出了其間的種種。
可惡!那是一種很復雜的眼神,包含了太多,卻沒有一分善意。
芙子墨垂下眼瞼,一個白眼橫飛,卻還是落入了芙蓉男的眼底,那好看的唇角輕揚,玩味加深!
芙子墨莫名的就一個寒顫,這眼神似曾相識,卻讓她反感的一塌糊涂。
“妹妹,該你了!”崔巧巧提醒。
原來是在選今年的花魁!
因為一味的失神,芙子墨自是沒有聽明白現在是在最后提名的兩株名花之間選出花魁!
先前在花廳的時候,有一株純白的茉莉,小小的花身,潔凈如雪,沒有一絲雜質,百花斗艷,唯它與世無爭般靜靜的開放,卻不知是幾號,隱約記得前一盆盛開的花株上的牌號是一百,于是提筆寫了“一百零一號雙色茉莉”。
不理會花思奕吃人的眼神和花氏的撇嘴冷笑,將選票遞給身后的唱票花侍,只見那清秀的花侍神色一怔,看了芙子墨一眼,將票落入票匣,又依次收票。
芙子墨獨愛茉莉,對花的了解極少,遠沒有聞南知花性,剛才又閃了神,所以花侍唱票的時候出事了!
“共收一百二十五張評票,紅黃二喬六十二票,赤線金株六十二票!”花侍高聲宣票。
花思奕霍的站起身子,“不是一百二十五票么?還有一票呢?”那株紅黃二喬是他背著老爹從自家花圃里偷挖出來參賽的,萬沒想到有人竟供了盆赤線金株,兩花絕殺,現在持成平手,那剩下的一票就尤為關鍵了。
花思奕恨恨的瞪向芙子墨,要不是這個女人,那盆絕品墨荷一定會毫無懸念的奪得花魁,可是,奇怪的是這女人怎么沒拿墨荷參賽?勢利如她,怎么會放過這么一個絕佳的機會?哦!明白了,一定是這女人將墨荷脫手換成銀子了!
想到這里,花思奕冷哼一聲,鄙視加深,催著花侍快點拿出票匣里的最后一票,花侍卻有些為難的看向程府尹。
程大人近前一看,臉色也是一驚,可是畢竟老道許多,他笑捻胡須,轉向珍貴妃,“蒙皇圣恩,娘娘親臨,今年的花魁就由娘娘欽點最妥!”
花思奕還想再說什么,被景文昔一把拽坐下來。
珍貴妃掃了全場一眼,絲絲笑意如朝霞初升,美的奪目,“程大人太客氣了,不是還有一票么,本宮也很好奇,魁落哪株?”
程大人臉色有些尷尬對花侍點點頭,花侍清清嗓子,向著芙子墨的方向瞟了一眼,“最后一票,一百零一號雙色茉莉!”
花侍的音未落盡,場面就哄亂起來,雖然極力的壓抑,可還是有不少人驚訝、嘲諷的笑出聲來,其中以戚夫人和花氏的聲音最為夸張刺耳。
原本,戚夫人是不屑與花氏這般滿身銅臭的商婦為桌鄰的,這下子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啊哈哈呦,花姐姐,你說是誰這么別具一格呦?”
“花姐姐!”貌似自己沒有她大吧?!花氏嘴角一抽,轉首笑接道:“是啊,戚姐姐,百花宴百花宴,統共一百株,這么些年咱也不曾聽說有個一百零一號,還是什么雙色茉莉?真真是出奇了!”
死女人,敢叫我姐姐!戚夫人腹誹,皮笑肉不笑的佯裝喝茶,不再理會花氏,繞個彎彎去和秦氏搭話。
“是你對不對?你就是那個一百零一號對不對?”花思奕將全部的火氣都發散到了芙子墨的身上,不顧景文昔的制止,站起身直指芙子墨。
眾人齊刷刷的聚焦在芙子墨身上,表情各異,精彩紛呈,崔巧巧面色一驚,“妹妹,真的是你?!”
燕京崇尚菊花,燕京王朝向來視菊為國花,雖為“百花節”,百花只不過是菊的陪襯,所以花家雖經營花業,也是以菊為主。
在兩株名菊中選一,很簡單的事情,卻偏偏出了最大的意外,一向謹慎的程大人原想借著珍妃悄然遮掩過去,可是珍妃執意要按規矩唱票。
結果,就出了這么個一百零一號,號牌錯的離譜,花名錯的驚心動魄。
是誰敢公然在百花節上質疑大燕王朝的國花?是想在貴妃娘娘面前嘩眾取寵還是暗譏娘娘沒有資格代皇上布施恩澤?
心思不同,想法各異,但是,每個人都在瞪大了眼睛,好奇是誰有這么驚世駭俗的膽量?
花思奕的一聲大吼,將芙子墨推上了風口浪尖。
崔巧巧臉色驚秫,失聲問道:“妹妹,真的是你?!”
芙子墨也意識到自己出了大岔子,看眾人的神色,今個是不會有好下場了,只怕還要連累了程大人和崔巧巧。
“姐姐,哦,不,貴妃娘娘,雅玉相信芙姑娘一定不是純心這樣做的,還請娘娘和程大人徹查!”霍雅玉忽然對著霍雅珍的高位跪拜,急切的維護芙子墨。
藍慕之暗自一驚,神色復雜的看向霍雅玉:她這是要害芙子墨!
景文昔也詫異霍雅玉忽然的舉動,皺眉看向她。
霍雅玉卻是咬緊了唇,低頭不去看景文昔的眼神,她相信姐姐一定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樣,再也不用時刻擔心文昔的心會偏離了。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剛才她奉花氏的命去找文昔,偏偏就撞到文昔癡癡望向芙子墨的那一幕,文昔眼底有很濃的情緒,卻不全是厭惡,這讓她的心氣悶又恐慌。
霍雅珍探目看向跪拜的妹妹,心底微微震撼,她的妹妹一向溫婉可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忽然這么明目的針對人,難道這個女人有什么不同尋常?
不禁細細打量芙子墨:水藍淡雅的煙羅裙,素顏淡眉,遠遠的看去,纖柔淡漠,并不是絕色,在一群爭艷斗芳的小姐中,實在不算出眾。
霍雅珍有些不解,妹妹何須對這樣一個女子心懷惡意?
視線偏轉,落在了景文昔的身上,風神俊朗的景文昔正定定的看著雅玉,似乎對雅玉的行為也極為詫異。
再看向旁邊的藍慕之,霍雅珍的眼色一暗,浸染了些許深意,藍慕之正吃驚的看向雅玉,又不安的轉看那個叫芙子墨的女人,是的,他的眼里的的確確閃現著不安,難道,他在擔心她?
想到這里,霍雅珍微微扣緊了手,尖銳的指套戳痛了掌心,今生她再也得不到這個男人,可是,她絕不允許別的女人得到他!
“你叫芙子墨?”霍雅珍威儀的開口,聲音甜美卻透著凌厲和逼問。
芙子墨緩緩下跪行禮,不亢不卑的答是。
一絲冷意浮過眼底,霍雅珍向前欠了欠身子,“這票是你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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