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棲木
(二更)
聞南因為感動景老爺的大度,生怕眾人誤會了小姐,使得小姐名聲受損,托著小姐的下巴對眾人說是顏薄云的掐痕。
這一刻聞南狠下了心,很有種破釜沉舟的意味,她已經顧不得這話一出口會惹怒顏薄云,她滿心滿眼的都是后悔昨夜離開了小姐,眼下,她只想盡全力維護小姐,哪怕以卵擊石,哪怕顛倒黑白
雖然,聞南也不確定顏薄云有沒有欺辱小姐,但是,她不想小姐嫁入顏府,不想小姐一生都對著這個動不動就狠厲翻臉的可怕權貴侯爺
聞南的話讓景世海很是震驚,他顧不得自己是長輩是公爹的身份,抬目看向芙子墨的咽喉處,果然,兩側青紫,明顯的是被人狠狠的掐過。
景文昔原本紫漲的臉瞬間涌上巨大的驚喜,他緊了緊手,扭臉看上顏薄云。
“侯爺,這又作何解釋?”話是景世海問的。
顏薄云此刻已然鐵青了臉色,他不理會景世海的質問,而是緊緊的盯著那個抽噎的背影,異常平靜的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景文昔配不上你你還愿意嫁給他嗎?
“不管如何,子墨是我景世海的兒媳,這事不會改變,明年春后,老夫會為兩人準備大婚,到時還要懇請侯爺賞臉親臨”景世海一錘定音,言之鑿鑿。
“奴婢謝謝景老爺,謝謝景老爺”聞南激動的痛哭淚流,小姐終于安全了
“景伯伯,我——”
景世海抬斷了芙子墨的話,“子墨,看在景伯伯這張老臉的份上,給景伯伯一個向長錦兄請罪的機會”
話已然說道這個份上,面對景伯伯紅絲滿布的眼和一臉的殷切,芙子墨縱是心中有千萬拒絕的苦楚此刻也開不了口。
顏薄云定定的看著芙子墨,側目而去,她好纖弱好無助,那微開的領口處醒目的紫痕讓人觸目驚心,如果,如果再稍稍將她的領口壓低,他們就會看到鎖骨處是密密的櫻櫻吻痕?不少字
顏薄云起身緩步的來到芙子墨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手緩緩的抬起,慢慢的觸向她的領口。
“侯爺”景世海和景文昔同時出聲。
“侯爺”聞南急聲尖叫。
一直低垂著雙目的芙子墨忽然抬目看向顏薄云,一汪清水的眼眸,無波無緒,再也不似以往那般狡黠靈動,神采飛揚,俏皮瀲滟……
那眸子是那般一探到底,卻也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她眼中那個抬手探向她衣領的自己,顏薄云的心中陡然生出一抹痛意,讓他很驚恐,很詫異,很失落。
“恭喜你”揚起的手奮力的甩下,身子卻如抽干了所有的力氣,甚至,沒有一絲力氣再去看她一眼,轉身走出了品香,心卻忽然變的很落寞……
贊菱神色復雜的望了芙子墨一眼,無聲無息的跟了出去,爺,這次只怕真的受傷了。
原本景世海對聞南的說辭還有幾分質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顏薄云沒有絲毫的反駁,一顆心踏實的落地,以顏薄云侯爺的身份,縱是再不喜歡的女人,哪怕僅有一次,也不會任由她另嫁它處,辱了自己的身份和顏面,不過是多一個顏府姨娘而已,他完全養的起
所以,景世海異常的肯定,芙子墨是清白的
一向聰慧的景文昔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想著爹爹剛才出口的話,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輕快,一雙俊目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芙子墨。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她誰也沒有理會,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一直淡漠的表情,雖然人近在咫尺,卻讓人覺得她的心離得很遠,遠的讓人無法觸及。
許是彼此太陌生了,他們畢竟相處太少景文昔自我安慰的想著。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特別是這些牽扯到萬眾矚目的侯門世家之事,不消一日,一女三求的事傳遍了整個燕京城,芙子墨想不出名都不可能了。
品香也成了芙子墨的代名詞,人人都想見識一下兩侯相爭的女子到底是何種風姿,成群扎堆的往品香擠,沒錢的巴巴守在門外探頭探腦,有錢豪擲百銀大搖大擺的入堂消費,還有那些耳朵長心思廣的官員,三三兩兩的入得品香,企圖挖點兩侯的。
負面新聞將芙子墨推向了風口浪尖,卻平添了一絲神秘,有人傳言此女膽識過人不羨權貴,有人惡語此女城府極深,最喜沽名釣譽玩弄欲擒故縱的把戲,有人夸張說此女視財如命,日斂百金,品香的奢靡就是最好的見證,還有人說此女成性,專對名門貴族公子下手,連兩侯也不能幸免,流言的版本太多太多,起初聞南還一一辯駁,最后,聞南仰天長嘆,為什么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
可是,凡事有利就有弊,品香的品牌卻是打了出去,貴族消費,檔次的代表兩侯相爭的地方,放眼下天又能有幾家?
結交貴友,仕途晉級,托人辦事,尋常請客消遣,不差錢的官老爺們,富甲流油的商戶老板,最喜揚威顯擺的各家世子少爺,無一例外的首選品香
那白花花的銀子,真的就如流水般匯成涓涓溪流,涌進了品香
品香日進百金實不為過
可是,事件的神秘人物,芙子墨卻消失了順帶的,侯爺顏薄云也日日身居府內,足不出戶,據說連上朝覲見也請辭了,據內部消息透露,是因為皇上不滿顏薄云得罪了閔國舅,故意給他穿了小鞋。
可是顏薄云仕途失意情場得意,因為他又收了一房姨娘,心園終于有主子了。
碧水山莊的偏院中,聞南壓低了聲將聽來的東西一一講給不能出莊的聽北。
事情發生后,聽北火爆三丈,紅著眼要去找顏薄云算賬,卻被芙子墨冷冷的禁足
怕小姐聽到了心煩氣悶,聞南壓低了聲與聽北竊竊私語,“這下,傲氣自大的顏薄云終于受到報應了,據說皇上命他三個月不用早朝了總算替小姐出了口氣”
“聞南,不許再說了”郭媽媽止住幸災樂禍的聞南,“他雖然毀了小姐的名聲,卻也救了小姐一命,聽老王頭講那閔府哪里是安樂窩,簡直就是個豺狼地,說閔家主母可是有名的悍妻妒婦,明里暗里不知處置了多少侍妾,眼下府里的幾房姨娘,不是娘家有勢力就是手段過人,我們小姐進去哪里是她們的對手”
“娘”聞南不滿的說道,“難不成小姐落成這樣還要感謝他不成?”
聞南不低的一嗓子讓室內靜心繡花的芙子墨手微微一抖,一抹尖銳的痛經指腹傳入心間,中指上一個殷紅的血珠慢慢的滲出,凝成一朵醒目的小花。
芙子墨一動不動的盯著那血珠,直到它早已凝固干漬……
“呀,小姐”聞南一聲驚呼,迅速的拉過芙子墨的手伸進自己口中吮了兩下。
郭媽媽擔憂的看了一眼已經漠然淡語很多天的小姐,忍不住心底嘆息。
這些天小姐雖然一臉的寧靜,按時吃飯起睡,但是她總覺得小姐心事重重,可是小姐卻什么也不說,只是一味的埋頭繡花,縱是夫人在世的時候,小姐也沒有這樣的定著性子做女紅。
看著針線筐里一只只娟帕,一個個荷包,郭媽媽忍不住來到芙子墨的身前,輕輕的抱住小姐,哽咽道:“小姐,老奴知道你心里難過,但是這個坎你要是過不去,怎么對的起夫人和老爺當初,夫人嫁給老爺的時候,可是難過的茶飯不思——”
郭媽媽忽然察覺自己說漏了嘴,立刻頓住口,嘆息一聲改了話題,“有景老爺在,小姐嫁過去,定是不會受委屈的——”
“奶娘,娘親當年和景伯伯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芙子墨忽然問道。
郭媽媽臉色一變,擺擺手掩飾的說道:“能有什么事?夫人和老爺感情那么好,你和大公子也是看在眼里的”
“奶娘,你就不要瞞我了娘親當年并不是很情愿嫁給爹爹的,是不是?”
“小姐”郭媽媽為難的看了眼芙子墨,對聞南使了個眼色,聞南立刻退了出去。
“我想知道爹爹娘親和景老爺花氏的事情,奶娘,你就不要再瞞我了”芙子墨固執的說道,這些天,景老爺對她的信任和無條件維護像刺一樣扎進心中,不解開這個謎團,她實在難受。
“唉”郭媽媽一聲悲戚的長嘆,坐在芙子墨身邊,緩緩的說道:“老奴是夫人的陪嫁丫頭,自小伺候夫人長大,夫人和花氏、景老爺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三人關系一直不錯,漸漸的他們三個都長大了,花氏性子暴躁,凡事好爭,夫人性子柔順婉約,一向都是夫人讓著花氏多一些,可是偏偏兩人都喜歡上了景老爺,這事上夫人卻是不再相讓,而且景老爺心里裝的也是夫人,可謂兩人情投意合但是景老爺有一房自小定下的妻室,身子一直不好,生下了一個男孩后,那夫人就過世了,于是花氏和夫人的矛盾就發生了,在景老爺一次酒醉后,花氏使了手段使自己懷了身子,生下了后來的文昔……”
啦啦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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