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瑤說的，姜姝都懂。
可現在不僅是魚和熊掌的問題，還有姜姝內心無法接受的問題。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接受的，我不想離開楚景逸。”
姜瑤勾唇笑了笑，沒有再回話。
姜瑤突然的微笑著實讓姜姝驚訝了一把。
現在的姜瑤好像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當姜姝從夢中醒來，外面已是日上三竿。
她深呼一口氣，下床走到門邊，一把打開了房門。
門外靜候多時的丫頭看到姜姝，立馬向她福身行禮，“奴婢白梅，見過大小姐。”
白梅的聲音不大，但是在陌生的環境，姜姝還是被她嚇了一跳。
姜姝雙手扶住門，蹙眉打量眼前這位身穿翠綠色衣裳的小姑娘。
看她模樣也就十五六歲左右，秀氣的臉龐一臉稚氣，看起來倒是沒有什么心機。
“大清早，你干嘛？”
“奴婢等著侍候大小姐您啊。”白梅無辜的雙眸朝她眨了眨。
“侍候我？我不用你侍候。”姜姝擺擺手，站直身子欲往外走。
沒想這小丫頭一把跪在了姜姝面前，哭哭啼啼道：“大小姐，是不是奴婢那里做地不好？是不是奴婢方才吵到您了？”
這么個大活人跪在眼前，姜姝嚇地往后退了好幾步，“你都還沒開始侍候我，怎么就知道自己做地不好了？”
“大小姐不愿意讓奴婢侍候，就是奴婢做地不好。”
“這都是什么鬼邏輯？”姜姝低估一聲。
“大小姐，您就讓奴婢當你貼身侍女吧，不然奴婢沒法交差。”
“是秦月霜讓你來的？”
白梅搖了搖頭，“是老爺指名讓奴婢來的。”
如果是秦月霜叫她來的，姜姝絕對不會要。
不過既然是林祁讓她來的，姜姝就勉強收下吧。
林祁昨夜在中秋宴會上說愿意相信她的那番話，還是挺讓她有好感的，不然她也不會回丞相府。
“既然是老爺讓你前來，那你就留下來了。”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白梅連連叩頭道謝。
“行了，行了。”姜姝趕緊上前把她從地下扶起，“你這丫頭，我還好好活著呢，你拜我干嘛？”
姜姝此話一出，白梅嚇地又是一跪。
緊接著，她在姜姝的震驚目光下，開始自扇巴掌，“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看著白梅逐漸紅腫的小臉，姜姝嘆息搖了搖頭。
她身子倚在門邊，然后不緊不慢出聲道：“夠了。”
白梅還是很聽話了，姜姝話音剛落，她果真停下了動作。
她抬頭看著姜姝，姜姝雙手交疊于胸前，一臉不解問她，“大清早的，你到底在干嘛？！”
“大小姐，奴婢在領罰啊。”
“我什么時候說要罰你了？”
“奴婢做錯事，說錯話，都應該自我反省。”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那里做錯了？”
“只要奴婢做了主子不高興的事，就是做錯了。”
“你一直這樣嗎？”
“大小姐對奴婢已經很好了，若是換作秦夫人，奴婢早被拖出去杖責了。”
“英雄所見略同，那個老女人就是這么得理不饒人，何況你根本沒錯。”
姜姝一聲老女人，直接震驚了白梅。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不害怕秦月霜的人。
“那個，大小姐……”白梅咽了咽口水，繼續出聲提醒道：“小心隔墻有耳。”
姜姝再次上前扶起白梅，“讓她聽到又如何，她若再敢動我一根頭發，我跟她拼了。”
聞言，白梅抿了抿嘴，抬頭朝姜姝笑了笑，不敢再出聲。
“你留下來侍候我，不需要那么拘束，但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你可千萬別對我動什么小心思，我是在外面野大的孩子，不是什么行事得體的大家閨秀，你若是敢陷害我，我可不會輕繞你的。”
“奴婢不敢。”白梅趕緊出聲回道。
“你現在自然不敢，日后可不好說。”語畢，姜姝想了想又繼續說道：“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丞相去哪了？”
“老爺去上早朝了，現在還未回府。”
“那正好，你給我梳妝吧，我要出府。”
“大小姐現在就要出府嗎？”
“有問題嗎？”
白梅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有什么事你能不能直說？”
“夫人還等著大小姐前去請安呢。”
姜姝冷笑一聲，“她還想我給她請安，讓她做夢去吧。”
“讓誰做夢去？”姜姝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女聲在她的左側回廊響起。
姜姝與白梅同時抬頭看去，只見幾十米的遠處，秦月霜正向她們走來。
她貼身侍女小心跟隨在她身后。
秦月霜走到姜姝身前，白梅趕緊向她福身行禮，“奴婢見過秦夫人。”
秦月霜身姿高挑地站在姜姝身前，艷麗面容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樣。
她雙眸直瞪著姜姝，是想姜姝給她請安。
姜姝豈會如她愿。
她回瞪秦月霜一眼，然后冷哼一聲進了房，末了她提高嗓音道：“白梅，進來替我梳妝，然后順便關上門，別把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放進來了。”
白梅不敢怠慢，她朝秦月霜再次福身行了禮后，快步跨過門檻，走進廂房，并順帶關上了房門。
秦月霜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她看著那扇合上了許久的門，氣地直握拳頭，直嘬牙花。
氣過了，她長袖一揮，轉身離去。
聽著回廊外的腳步聲走遠。
白梅一邊用手中的玉梳梳理姜姝的長發，一邊出聲道：“大小姐，在丞相府沒有人敢忤逆秦夫人，您是第一個。”
姜姝有意無意把玩梳妝臺上的步搖，玉簪道：“那你覺得你小姐我厲害嗎？”
“厲害，但日后也要小心，秦夫人不會輕易放過大小姐您的。”
“自然要小心，她的為人我還不了解嗎？！”
姜姝如此篤定的語氣，讓白梅一頭霧水，“小姐與秦夫人以前有過交集？”
察覺自己好像說漏嘴了，姜姝趕緊轉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我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吧。”
“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盡管提問。”
“你在丞相府待了多久？”
“奴婢十歲就賣身進了丞相府。”
“十歲啊，那你在丞相府應該也待了好幾年了吧。”
“嗯。”白梅梳理好那一小撮青絲，又執起了另一撮。
“你在丞相府里待了這么久，覺得林挽為人怎么樣？她可是像她娘親那樣？為人霸道，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