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發現楚景逸與楚明承的關系,好像也在一直僵持著。
也許是因為楚景逸前世被楚明承賜了毒酒一事吧,楚景逸一直記恨著。
領兵造反縱然不對,楚景逸也覺得自己該死,但楚景逸心中還是怪楚明承不念兄弟情誼,過分看重這個王位。
“景逸,你明日陪我進宮如何?”
當沈清書還在與父親商議如何到宋家退親之時,姜姝拉過顧知遙與楚景逸走到一旁,也小心低咕了起來。
因為害怕冷漠了顧知瑤,所以姜姝也把她拉入了這一聲與她無關的談話。
其實就算讓她聽見了也沒什么。
“進宮做什么?”
“我們這不是快成親了嗎?在成親的日子將臨前,你是不是應該去拜會一下你王兄?”
“他可是君王,心懷天下,怎么會在意我的事情。”
“不管他在不在意,你就陪我去嘛,這是禮數。”
“嗯。”楚景逸拗不過她,只好點頭應允。
沈清書這時也與沈安談妥了事情,快步走到了幾人身后。
她攬過顧知瑤與姜姝的肩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本姑娘今日心情好,打算再給你們露一手?”
“露一手?”
“就是給你們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蔥油面。”說罷,沈清書不忘回朝楚景逸提醒一聲,“景王爺,快跟上。”
在沈府吃過午膳,姜姝等人便各自離開了。
只因離言真的趕了過來,他們不想打擾這二人的獨處時間。
離開沈府,姜姝與楚景逸送顧知瑤回翠微巷后,這才往自家的府邸趕。
二人分離前,姜姝沒忘記出聲提醒楚景逸,讓他也別忘了明日進宮一事。
楚景逸自然是乖巧應允,沒有再多問。
翌日清晨,姜姝早早等在府門,等待楚景逸來接她。
楚景逸自然也遵守約好的時辰,讓裴風趕著馬車到丞相府來接姜姝。
待姜姝走上馬車之時,林挽正好從府內出來。
她親眼看著那駕馬車揚長離去。
而跟在林挽身后的紫月發現,她家小姐近日總是關注姜姝的一舉一動,關注到過分。
紫月覺得以前清雅絕俗的林挽不見了。
現在的小姐變地讓紫月陌生,現在的林挽變地浮燥,有恨,也有欲望。
而令她產生這些負面情緒的人正是姜姝。
紫月就算發現了林挽的改變,她也不敢說。
因為她害怕現在的林挽。
從丞相府到宮門,正好是下早朝的時辰。
姜姝第一時間自然是帶著楚景逸往御書房的方向走。
裴風則守候在宮門處。
對于這座皇城,楚景逸再熟悉不過。
頂著清晨的暖陽,二人并肩走在鋪滿細雪的宮道上。
“今日的天氣真好。”姜姝抬頭看了一眼遠方的驕陽,出聲打破沉默。
“是啊,這般好的天氣,若是能在書房前的院子里擲骰子,喝玉釀的話,那該多恰意。”
姜姝聞言,側臉白他一眼,“骰子重要?還是我重要?”
瞧著姜姝那眼光,楚景逸趕緊認慫道:“當然是姝兒重要。”
楚景逸這般軟聲討好,姜姝又怎么氣地起來。
她往他身側輕挪了兩步,而后順手挽上他的手臂,“我知道你不想進宮,但陛下也算是你的長輩,我不想你我成婚之時,陛下沒有到場,你再落人話柄。”
“我不在乎。”
“我在乎,以前他們不心疼你,是他們的事,現在我心疼。”
方才還一臉不情愿的楚景逸,聽了姜姝這番話后,一下笑開,“姝兒,要不你把我娶回丞相府吧,我覺得我比較像你娘子。”
聞言,姜姝一百個不情愿地猛搖頭,“不行!”
“為何?”
“我不愿與秦月霜同住府邸,再者我害怕林挽日后發現你兒時曾是她救命恩人一事,會后悔不選擇你。”
“你不喜秦月霜我能理解,但林挽,你真的是多心了。”
“我不管,我就要住景王府。”姜姝一臉無賴收緊手上的力度。
“好,我娶你。”
對于姜姝的無賴與任性,楚景逸都甘之如飴的接受。
況且她的無賴與任性無傷大雅,還處處為他著想。
幾刻鐘后,二人來到御書房。
等候門外侍候的公公進內通傳,他們才能隨行進去。
屆時,楚明承正坐在御案后批閱奏折。
看到姜姝與楚景逸,他將手中的奏折輕合放在御案上,一瞬展開笑顏。
清清幽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的木窗射入細碎陽光
領路的公公已輕聲退下,屋內只剩他們三人。
姜姝與楚景逸走到御案前行禮。
楚明承輕笑從御椅上起身。
身穿華貴妯金錦袍的他,身姿修長,五官硬挺,劍眉星目,薄唇皓齒,清華高貴又不失威嚴內蘊。
他那雙星目看著二人時,難掩喜悅。
這是楚景逸與他獨處時,極少看到的。
楚明承揮手讓姜姝與楚景逸起身。
姜姝親密拉過楚景逸的手,對楚明承道:“陛下,我帶景逸來看您了。”
“好,好。”楚明承連說兩個好。
楚景逸卻還是扳著臉,不愿說話。
姜姝尷尬朝楚明承笑了笑,然后動手掐了掐楚景逸腰際,示意他出聲說話。
楚景逸不情不愿喊了一聲,“王兄。”
雖與楚景逸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與他的關系在這幾年也一直都是這般不冷不熱的狀態。
說最多話的,就是在中秋盛宴那夜。
現下能聽到他喊一聲王兄,楚明承已經心滿意足了。
越發惡化的關系,也許是因為楚景逸這幾年的行為,越來越讓楚明承看不透。
另一個原因又或許是因為楚景逸做出這些行為后,楚明承身為長兄,對他作出的教訓,讓他記恨了。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一時間解決不了的問題。
但在看到姜姝后,楚明承覺得這個關系的問題好像可以解決了,所以他才賜了她令牌,叮囑她多帶楚景逸進宮陪他聊天。
反正不管楚景逸那樣做的原因是什么,楚明承都不想失去他這個兄弟。
“在無外人的時候,姝兒可以喊我承叔,畢竟我與你娘親,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
“這樣合適嗎?會不會不合禮數?”
“有什么合不合禮數的,有人的時候你喊我一聲陛下便可,不然在宮里,很容易招妒。”
“姝兒明白了,承叔。”姜姝自然而然喊出這兩個字,一點也不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