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承失神看著楚景逸,楚景逸不滿他的觀察,出聲道:“陛下,臣弟有說錯嗎?”
楚明承垂首,選擇了沉默。
姜姝出聲救場,“承叔,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有物證,但沒有人證,我們冒然前去,若元妃矢口否認,只怕會打草驚蛇。”
“但是她們已經向姑姑動手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你們且放心去查,月兒那邊交給朕。唯有將幕后黑手徹底揪出,月兒才會安全,才能還妍兒一個公道。”
事到如今,姜姝唯為聽從楚明承的安排。
待姜姝與楚景逸離開御書房,楚明承冷聲朝空氣低喚一聲,“魅。”
楚明承話音落下不多時,一名一身黑衣,面遮黑布的男子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恭敬跪拜在楚明承身側,“陛下。”
“你去保護皇后,切不能再讓歹人對她下手。”
暗衛的存在就是保護與聽從主人的命令。
魅堅定應了一聲“是”,轉瞬又不見了身影。
從御書房出來,姜姝與楚景逸再次去了棠梨宮,也正好借月秀的死試探琴疏桐。
為姜姝領路的侍女是汀蘭。
從棠梨宮正門到正殿的這段路,姜姝的視線就不曾從汀蘭身上離開過。
汀蘭不自在姜姝的打量,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姜姝道:“姑娘是在觀察汀蘭嗎?是不是汀蘭昨日潑了姑娘熱茶那事,姑娘還記掛在心里?若真是這樣,姑娘大可打汀蘭,出一出心里的郁氣。”
“嗯。”姜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汀蘭姑娘潑我熱茶這事當然不能忘,但汀蘭姑娘故意往我懷里摔,想毀滅我手中物證這一事,更要好好算一算。”
“姜姝姑娘在說什么,汀蘭不明白。”
“汀蘭姑娘真的不明白嗎?”姜姝輕笑一聲,湊近汀蘭的耳邊。
汀蘭驚恐后退,姜姝伸手固定她的身子,在她耳畔低聲道:“月秀已經死了,你覺得還能活地長久嗎?”
姜姝的話對汀蘭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她踉蹌往后倒退了幾步。
姜姝一臉玩味站直身子,繼續擊潰她的心底防線,“汀蘭姑娘覺得我為何會拿到這個物證?不過是與你們聯手的幕后之人,想在事后將你們通通滅口,她一人獨收漁利罷了。”
姜姝頓了頓,繼而說出自己的推測,“先是讓月秀用以往主仆情分的名義靠近皇后娘娘,然后在鳳巒宮的茶具上動手腳。事發后,月秀按計劃給我寫信。她們一定是猜測我會按照她們的計劃進宮。再派月秀為我送來了那個裝著與案發現場一樣毒藥的瓶子,嫁禍給你家娘娘。能自由進出鳳巒宮的只有月秀,你家娘娘根本不可能有下手的機會。何況凝霜公主出事那日,她是在事發后才趕到現場。”
汀蘭站在姜姝的身前一言不發,好像是在揣測姜姝話里的真實性。
姜姝抿了抿嘴唇,繼續道:“若我沒猜錯,你家娘娘應該也參與了密謀。不過,她在事前到底知不知道楚妍才是她們這場密謀最大的犧牲品這件事,我可不敢亂猜。”
姜姝一邊說一邊不忘用余光觀察汀蘭的神色變化,“試問一個連親生孩兒都可以放棄的人,還有什么是她覺得重要的。何況你只是她身邊的一名小小侍女。月秀已經死了,汀蘭姑娘覺得,她們會找誰來當她們的替死鬼?又或者,你家娘娘被利用,卻仍蒙在鼓里。等幕后黑手的目的達成,你與你家娘娘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其實姜姝也不知道事情是不是她所猜測的那樣,她只是嚇唬汀蘭罷了。
“不會的。”汀蘭低喃一聲。
“不會什么?你一小小宮婢除了為她們當替死鬼,還有什么利用之處?當然,如果汀蘭姑娘愿意向我坦白整件事,我發誓,一定會保證汀蘭姑娘的安全,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
以為時機已經成熟的姜姝,當即提出條件。
汀蘭恍然回過神來,站直身子掩飾慌亂,“姜姝姑娘的好意,汀蘭心領了,但汀蘭真的不知姜姝姑娘所指的事情到底是何事。”
姜姝看得到汀蘭明明很害怕,不知道她為何死活不愿坦白。
也許是另有隱情,又或許是汀蘭有把柄在她們的手上。
本想著能在汀蘭這找到一些突破,現在只怕是功虧一簣了。
姜姝有些惋惜輕嘆一聲,“姜姝得罪了,勞煩汀蘭姑娘繼續帶路。”
汀蘭頷首回正身子,繼續往前走。
在姜姝瞧不見的地方,汀蘭緊張到兩手緊握。
好不容易走到正殿,汀蘭向二人福身行禮后,一刻也不愿多作停留地快步離開。
汀蘭跑出正殿,四下無人的寂靜加上方才的驚嚇,讓她忍不住抬手抹眼淚。
但即便她現在很害怕,很傷心,也要去備好熱茶送到正殿。
二人看著汀蘭走遠,姜姝看向琴疏桐,嘴角的輕笑一瞬消失道:“元妃娘娘可知,月秀死了。”
“月秀是何人?”琴疏桐裝作疑惑問道。
“元妃娘娘真的沒有一點印象嗎?月秀曾是皇后娘娘的貼身侍女。”
被姜姝這一提醒,琴疏桐裝作恍然大悟點頭,“原來是她,她是怎么死的,與這次的事情又有何關系?”
“娘娘一定不知道吧,姜姝這次能獲得這么重要的物證,就是月秀姑娘送給姜姝的。”姜姝故意提嗓加大聲音。
琴疏桐的神色有細微的變化,但她不敢露出太情緒,詳裝鎮定道:“那姜姝姑娘是不是查到下毒的幕后黑手了?皇后娘娘確實是無辜的?”
“元妃娘娘無需擔心,事情已經接近真相,姜姝一定會還凝霜公主一個公道,也一定會將兇手繩之于法。”
“如此便好。”琴疏桐極為勉強附和。
“不好!”姜姝忙不迭出聲,打算繼續用心理戰術向琴疏桐套話。
也只有從琴疏桐身上下手,才能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何人。
“姜姝姑娘何出此言?”
“姜姝冒昧提醒娘娘一句,娘娘日后可要多加小心,千萬別讓外人溜進棠梨宮。”
“本宮不太理解姑娘話里的意思。”
姜姝輕咳一聲,繼續夸大其詞,恐嚇琴疏桐,“姜姝昨日回去后,分析了事情經過,然后發現,娘娘確實是被冤枉的,月秀應該才是最有嫌疑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