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仁)
第312章是妻不是妾
說來此事郭長昱也是一臉莫名,“湘姨都不認得他。M)可那人就沖了出來,我們叫人也沒人理,要不是錢叔婆來了,真不知會怎么樣哩!湘姨呢?她人在哪兒,還好嗎?”
他這話倒不假,因為最初錢湘君根本沒把陳昆玉認出來,都是陳昆玉一人在那里自說自話。后面雖然認出來了,卻已經打起來了,所以郭長昱根本不知他們二人的真實關系。
至于聽到那些不中聽的話,他自然沒那么傻的說出來。錢湘君打小就教導他,大戶人家最重名節,真要是給人潑上了污水,哪怕是假的,可一旦被這污名纏上,錢湘君也休想嫁進信王府了。
郭長昱索性就裝糊涂,一第312章是妻不是妾字不提。
郭巍還有些意猶未盡,但郭承志明顯是信了兒子的話,況且他親眼看到錢湘君采血為兒子療傷,如果真是心不誠,怎么會有這么好的效果?
“爹,此事兒子倒是有些想法,不過卻還得去問問湘君。”
郭巍眼珠一轉,“那你叫她去你書房。”這疑心重的老頭決定躲在屏風后親耳聽一聽。
可錢湘君早得了嬸子的真傳,一旦有機會單獨向郭承志解釋,便把此事往大房身上一推,委屈得不行,“……嬸嬸醒來后,便說要去指證此事。可我想著,要是當眾指出,未免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沒法做人了。她們再如何也是昱兒的嫡親的曾外祖母與外祖母,要是當真撕破臉,日后可怎么往來?就連老太爺也有了不是。故而思前想后,左右為難,也不敢在家分辯半句。她們惱我,我也明白,并不怨她們,可她們不該這樣污蔑于我。哄來的那個秀才,實在也是我老家的同鄉。可要是說我們有私情,那真是天大的冤枉。離別家鄉這些年,我連他認都不認得的,哪里還有私通第312章是妻不是妾一說?”
這一番話合情合理。跟郭承志心中猜測暗暗相合,立即就信了個十成。兒子也說,那陳昆玉是帶著火炭,以毀容的目的來的,那定是針對錢湘君了,只是后來事情不成,所以才臨時起意。故意攀附上錢湘君,意圖毀了這門親事。
“可這話你就算不好在錢家當眾說,怎么不跟國公爺說說,求他主持公道,反而要來跟承志說?難道你不怕我們從此記恨上那邊大房乃至整個錢家?”
眼見郭巍突然從隔間里出來,錢湘君著實嚇著了,迎著老頭銳利的目光,錢湘君臉上有些微紅。()卻也暗自慶幸,聽了林氏的話。當下囁嚅著道,“湘君蒙世子厚愛。雖名分未定,但已有口頭婚約。湘君自知身份卑微,卻得世子如此看重,心中不勝感激,便是被天下人誤解,也斷不敢令世子心頭有一絲不快。而湘君也相信,王爺和世子都是明辨是非之人,當然知道如何行事。”
郭巍咄咄逼人的追問,“就算我們將來跟錢家有些過不去,你也會覺得我們明理么?”
錢湘君卻正色道。“若是湘君于歸郭氏,自然是郭家的媳婦,行事當以夫家為主,若是那時郭錢兩家有了沖突,湘君自然想要盡力調解,若是無法調解。那定是站在夫家這邊。這不是明理不明理的事情,而是為人媳婦應該恪守的本份。”
郭巍和郭承志對視一眼,兩人俱露出滿意之色。肯將夫家的利益放在首位,那可是當年的錢明君也做不到的事情。錢明君是聰明,卻偏偏看不透這一點。
因為她自小在娘家得到了太多的助力,以至于讓她總是不自覺的倚仗起娘家之勢,對夫家之事指手畫腳,這是郭家父子對她最不滿意的地方。而今的錢湘君雖然沒有這么出色,但她肯拼了命護著郭家的嫡子,她也知道把夫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這樣的媳婦,才是郭家真正需要的。
郭巍走的時候只留下兩句話,“好好調養身子,永遠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而郭承志就明白淺顯得多,摘下自己的隨身玉珮親自給她系在裙上,“連文定也給了,現在還擔心么?”
錢湘君喜極而泣。
沈氏萬萬沒有想到,錢玢上一趟信王府,竟然就直接敲定了錢湘君的婚期。
“郭府說既是續弦,也沒必要太過張揚,尤其現在長昱傷著,還需要湘君照顧,婚事就辦得簡單一些,請些親朋好友來聚一聚就是,湘君自己也同意了。早些辦完,咱們也好回家過年了。”
“可……可這時間未免也太倉促了吧?十天后?這怎么準備得出來?”
“怎么準備不出來?榮陽和京城一來一往也不過十日功夫,讓他們抓緊些,拖嫁妝足夠了。再不夠的就在京城置辦,湘君那孩子好說話,不會挑剔的。但也不能太過寒酸了,畢竟是妻不是妾,咱家要是一時周轉不過來,你就找京城的親友們幫幫忙,大媳婦娘家不正在京城么?讓她也出點力。畢竟湘君將來就是長昱的母親了,對她好點,長昱臉上也有光。”
錢玢意味深長的瞅沈氏一眼,把話撂下就走了。
沈氏臉色僵硬的坐在那里,她知道,錢玢肯定是猜到什么了。之前不問,是不想家丑外揚,只想息事寧人。可眼下錢湘君咸魚翻身,那有些事依舊可以帶過,有些人卻必須接受懲罰了。
錢玢一句是妻不是妾,就得把錢湘君的嫁妝置辦得不能比安府溫府的兩位側妃差。可那兩位側妃都是大有來頭,她們的嫁妝又豈容小覷?
這是逼著沈氏和大房掏家底了。
原先,沈氏還指望著信王府真的婚事簡辦,要是他們掏得不多,那她們就是忽略一些,錢玢也沒有話說。
可是三天后,當信王府將整整齊齊的六十四抬聘禮送到錢府來時,沈氏無語了,齊氏也無語了。這和當年迎娶錢明君時一模一樣的,連質量也是絕對有保證的,這就足以證明了他們對這個媳婦的重視。錢家要是回不出錢明君當時的嫁妝,那就不是丟錢湘君的人,是丟整個錢府的人了。
于是,沈氏和大房忙得不可開交,而錢文佑他們一家的小院,卻悠然自得。
“真好。”錢靈犀看著林氏笑瞇瞇的再一次握起錢湘君的手,慈笑著望著她時,夸張的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娘,您能不能再別說這兩個字了?還有,您也別再這么看著姐姐了。知道的您是高興,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妖怪,想把她吃進肚里去呢!”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的?”林氏橫了女兒一眼,依舊笑瞇瞇的看著錢湘君,卻又一聲嘆息,“只可惜爹娘和哥嫂都來不了,否則他們親眼看著你嫁得這么風光,該多高興啊!”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錢靈犀翻個白眼,錢湘君正為此事心中不快,娘又來念叨了。
可門簾一挑,有人進來笑道,“不可惜,等到湘君生兒育女了,外公外婆再上京城來,可比看到什么排場都歡喜。”
還是嬸娘會說話,錢靈犀忙把石氏迎進來,“嬸娘今兒不是去看姐姐了么?怎么回來得這么早?”
石氏把手中的錦盒遞到起身行禮的錢湘君面前,“快看看,這是敏君兩口子送你的。我瞧著意頭不錯,也往里加了點東西。”
錢湘君忙道了謝,打開包袱一看,臉卻紅了。
里面裝的是一對小小的羊脂玉雕,雕著的不是尋常鴛鴦,卻是兩只小獸。擺在一起可以組成個小擺件,分開也可以做個鎮紙。旁邊還有件金鑲玉的頭釵,釵尾鑿著綿長的藤蔓,釵頭上結著幾只大小瓜,玲瓏可愛。
錢靈犀有點不懂,為什么錢湘君看得要臉紅,“這東西很可愛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石氏抿嘴笑了,也不解釋,錢湘君只好紅著臉告訴妹妹,那對小獸是獾。雕成一對便是合歡了,而小獾伏在樹葉上,又有歡心守業的祝愿,意思是希望子女成才,子承父業。至于這個獾還有一層重結新歡的意思,卻是錢湘君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至于那個頭釵,則有綿綿瓜瓞(音疊,指小瓜)的意思。因為瓜是很豐產的作物,寓意著子孫連綿,都是從一根藤上結出來的瓜。通常送給新婚女子佩戴,討個吉祥。
石氏笑著告訴她們,“你們也知道敏君家的情況,太好的東西也拿不出來,這對玉獾小雖小了點,卻是油脂極好的。而那個釵是我逛街時瞧見,覺得意頭不錯,買來送你的,湘君你日后進了王府,往后肯定好東西不少,這個小玩意兒就平時帶著玩吧。”
錢湘君卻慎重拜謝了,把東西好端端的收起。
只是錢靈犀看著那支瓜釵,突然想起了丑丑。小家伙自那天發現不在之后,已經消失了好幾天了,他究竟去了哪里呢?晚上再進空間看看吧。
說了會子閑話,石氏借口要錢靈犀幫她看個花樣子,把她帶出來了,及至進了房,石氏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錢靈犀被看得心虛不已,“嬸娘,我是做錯了什么事情么?”
石氏不答,卻是反問,“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