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豐年

第459章 洗澡是個大問題

第459章洗澡是個大問題

鄧恒偏不愿意滿足錢靈犀的好奇心,只說那封信里牽扯到軍國機密,不便透露。

錢靈犀心里越發癢癢的,“我保證不說出去還不行么?”

“行。”鄧恒一本正經的告訴她,“只是我也保證過,絕不說出去。”

這不存心吊人胃口嗎?不問就不問了,錢靈犀氣鼓鼓要跟他分道揚鑣。眼下已經回到南明的地頭,她一個未婚少女難道還要頂著婦人發髻跟他一起廝混嗎?

“我知道你現在急于回家,我也一樣。不過此事太過重大,我們得先回一趟京城才行。你知道的,我們鄧家樹大招風,若是動用家族力量,難保不給有心人窺探到火銃之事。況且眼下我也有一個私心,想低調的回京,聽聽我失蹤這些天,各處都是些什么反應。少不得要委屈你,再扮一段夫妻,與我同路了。”

聽他噼里啪啦一通大道理砸下來,似乎還真都是些無法拒絕的理由。可是想想那位如煙,錢靈犀就是一肚子氣。

“你要喬裝改扮,大街上多的是女子,何必非得尋我?派幾個人送我回家就行。你再去尋個如煙如雨,想扮什么扮不出來?”

鄧恒揮手,把一旁忍笑的吉祥趕了出去,才正色向錢靈犀解釋,“我跟如煙并沒有什么。請她來不過是為了演戲,實在不是你想的那樣。”

嘁,錢靈犀大大翻了個白眼。顯然不信。可鄧恒卻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據,遞到了她的面前。

錢靈犀本來是不想看的,可她識字啊,只看那字據一眼,便給吸引住了。

字據是鄧恒和如煙立的,鄧恒讓如煙幫他演一出戲。而如煙的要求是讓鄧恒替她贖身,并替她置一份小小家業,并按年供給她一定數目的銀子,直到她過世為止。

“這女子很聰明,不是么?”鄧恒把已經由如煙簽收的第一筆銀子的收據又拿了出來。“她知道在這世道里,一個女子不容易保證她的財產不受侵犯,所以她索性并不獅子大開口,只要我每年給她五十兩,以保她終身衣食無憂既可。看起來雖然不多,可以她的年紀,活上三四十年。可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確實聰明。不過錢靈犀還有一點未明,“那她不怕你賴賬?”

“賴女人的賬?”鄧恒不客氣的斜睨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人?”

錢靈犀撇了撇嘴,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表明他們就是清白的,只能說明他們進行了一次有償交易而已。

不過心里的那口氣卻順多了,只是嘴上還硬著,“那你也沒必要一定留下我吧?”

“不,只有你最合適。”鄧恒很認真的告訴她,“因為你會騎馬。而且小黑又是千里挑一的良駒,只有它才跟得上大黑的速度。就算是你肯把馬借給旁人,小黑肯馱么?”

錢靈犀瞪大眼睛,“可就算咱倆再快,那還有吉祥那么些人呢!你難道想把他們都甩了?”

鄧恒正是這個意思,“若是要不惹人注意,肯定是讓他們在后面徐徐而行。而我們快馬回京。就算有人想玩什么花招,也不會想到閔公公陪伴的,竟然不是我。”

他慎重告誡錢靈犀,“你應當知道,有時朋友捅來的刀子。可遠比仇敵捅來的更讓人防不勝防。我們現在雖然回到了南明,但真的就安全了嗎?既然我們能在大楚布下眼線,誰說大楚就沒有在南明設了釘子?然后別說鄧家的人,就是朝廷里的人,知道火銃的人也不多,如果這秘密一旦流傳開來會怎樣?”

錢靈犀給他說得也緊張起來,不過想想又不對,“那這事不是孔離已經知道了嗎?他要說出去,你有什么辦法?”

鄧恒卻沖她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孔離是個聰明人,他想要攔截我是真的,但他沒蠢到沒得到實物前就把火銃的消息泄漏。與此相反,他還會千方百計嚴密封鎖這個消息,否則這消息若是泄露,你知道會在整片云洲大陸上造成多大的恐慌嗎?”

錢靈犀瞧他這得瑟樣,忍不住刺了句,“尤其他現在放了你,就更不會說了。”

鄧恒坦然笑納了,“聰明。所以你趕緊收拾收拾,跟我準備上路。”

錢靈犀卻討價還價起來,“你說了半天,這件事成不成于我有什么好處?可別說是為國效命,國家需要你這樣的熱血男兒,可不一定需要我這樣的弱女子。我一個小老百姓,可不想做什么轟轟烈烈的大業績。我們家人也老實本分得很,不想升官發財。”

鄧恒笑得從容,“知道你們家人淡泊名利,不稀罕這些東西。但有一樣東西,你一定想要。”

什么?錢靈犀不解。

鄧恒看她一眼,緩緩吐出四個字――“終身免賦。”

錢靈犀一驚,只聽鄧恒道,“我知道你愛做生意,你家二哥也有功名,他可以免賦,但你爹和大哥他們不一樣得交賦稅?你若是肯跟我跑這一趟,我求皇上給你們家開個恩典,免了你們全家的稅賦,如何?”

他頓了頓,道,“聽說你大哥就是因為稅賦的問題給你從前那個二姐夫連累了,如果光明正大的免了你家的稅賦,將來你還用操這些心么?”

錢靈犀這回可大大的心動了。

無論什么朝代,老百姓的稅賦可都是不輕的負擔,就算錢家是書香門第,在稅收上會有一定的優惠,可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如果能給全家終生免了稅賦,那往小里說,是他們在經濟上得益,往大里說,這輩子都不用怕官府拿捏了。

歷來官府看誰不順眼,不就是一句苛捐雜稅就把人誆進去了?

錢靈犀追問,“那是我參與的所有生意以及將來置的田地都免稅,還是說必須得我獨家的?”

鄧恒表情很誠懇,“如果是你參與的所有生意全免,那恐怕不可能,但只要是寫在你名下的生意全部免稅,如何?比如說你在我的糖廠也有份子,在分給你之前就不再算稅了,全部給你,剩下我該交的那是我的事。”

錢靈犀聽著大好,“你能保證?還有我們家人,也能一樣?”

鄧恒不敢打包票,“這事畢竟得天子裁決,我會努力,但若是實在不成,以后你們家交多少稅,我幫你出,行不?”

行!錢靈犀宰起大戶很利索,既然有人答應了,那她就犧牲一把小我,做一回假鳳虛凰吧。

真正踏上行程才知道鄧恒所說的辛苦是什么意思,這家伙完全就拿出急行軍的派頭,每天天一亮就帶著錢靈犀上路了,午飯都是自備干糧解決,晚上一定要到天黑才肯找地方休息。

沒幾日日下來,錢靈犀只深刻的領悟到一件事,錢不好賺,便宜不好占啊!尤其是想從某個姓鄧的奸商手里賺點錢,那簡直是老命都要去半條了。

這日傍晚,在途經一個小鎮時,錢靈犀無論如何再不肯往前走了,因為鄧恒已經打聽過了,再往前就又得在村莊借宿,而在鄉村借宿就意味著又沒有地方洗澡了。

“我覺得頭有點暈,可能是要中暑了。”錢靈犀找了個借口,有氣無力的歪在馬上,好象隨時都能掉下來。

鄧恒似乎很著急,“你再堅持一下行不行?到了前面村莊,我一定想辦法找地方給你洗沐。”

錢靈犀不信,之前有一天她就是信了鄧恒的話,結果大半夜的他把領到村里的小河邊去了。

明晃晃的月亮,明晃晃的河水,錢靈犀一看就掉頭走了。她寧可找老鄉借個盆子,象小孩似的洗了個坐浴,也堅決不在那樣光天化日的地方干有傷風化之事。且不提鄧恒是否會偷看,村民是否會偷看,萬一河里鉆條水蛇螃蟹什么的出來,還不把錢靈犀嚇死?

所以她極力耍起了無賴,“我頭真的好暈,還胸悶想吐,肯定是中暑了,我不行了,不行了!”

瞄到鎮上最大的一間客棧門前,錢靈犀很配合的從馬上“栽倒”下去,順理成章的就混了進去。

鄧恒在她身后的眼神閃了閃,終于還是跟進來了。

先要一碗綠豆湯,清熱解暑,接著錢靈犀就要了一只浴桶,泡澡。

當全身終于浸在熱水里,舒服得她全身每個毛孔都張開了,連日來的疲憊似乎也化在這暖融融的熱水里。錢靈犀腦袋一歪,就這么睡了過去。

因為她睡前沒交待,丑丑自行出去覓食了。錢靈犀累,他也會累,跟著一個長期不負責喂養的飼主,小家伙只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所以鄧恒進來的時候,沒遇著一點阻礙。

孤男寡女,為了路上方便,自然是以夫妻相稱,而自從洞房那日同床共枕之后,錢靈犀也漸漸習慣了鄧恒睡在她身邊的日子。尤其這些天累得半死,幾乎沾床就睡,哪里還會生出別樣心思?

可她沒這心思,不代表別人沒動過什么心思。看著錢靈犀給熱水泡得紅通通的小臉,鄧恒伸指輕輕撫過她的圓潤的面頰,目光順著她纖細的頸,一直滑向蜿蜒進水里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