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我很高興
第一百零一章我很高興
程無心瞟了一眼小師妹的手掌心,臉色立時有些變了。
“小師妹什么時候做的文身?這也是能胡鬧的么?”
她壓低了聲音跟身邊的沈良夜嘀咕道。
沈良夜瞥了一眼程無心,答非所問:
“師姐,什么是文身?刺青么?”
“啊?”
程無心頓時醒悟,一時閉了嘴再不作聲。
她忘了,這個時候的人刺青也是不常見的,她說錯話了。
只是小師妹這膽子,真是大得快要包住天了!
程無心壓著將小師妹當場打一頓的沖動,心內快速思忖著要如何才能解決這件事。
一群人卻都站起身來,伸長了脖子去看少女攤開的手掌心。
只見少女白嫩嫩的手掌心里,有一只活靈活現的小動物印記,看輪廓,看顏色,正是那只吃貨小妖怪。
這真的是鎮魂獸的契約印記啊!
一群人看著衛襄的眼神就變得更加復雜了。
“看來這位姑娘你說得是真的,可為什么昨夜,姑娘并未對那章魚怪出手,反而跑了呢?”
短暫的寂靜之后,一個面容白胖的中年男人提出了質疑。
話音雖輕,但卻說出了大多數人的疑惑——
是啊,一個已經能契約鎮魂獸的修仙者,為何昨夜面對那章魚怪,活脫脫一個慫包?
按說,只要能契約自己的鎮魂獸,總歸不該是個弱雞才是。
一群人又齊齊盯住了眉目漂亮的小姑娘,心中的不滿更重了。
這小姑娘雖然長得漂亮,但如果不懂事,又撒謊抵賴,那自然是……被扔到海里喂魚,雖然有些可惜,但也沒辦法了。
衛襄不是傻子,她立刻就聽出了這白胖男人滿滿的惡意。
她撇撇嘴,嘲諷道:
“昨夜我倒是想出手來著,可你們不是沒等我出手,就要來抓我的鎮魂獸么?你們聽了別人的挑撥,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來對付我,我不跑,等著你們來打我啊?我傻啊?”
這話說得……好些人的臉都紅了,有些難堪地試圖辯白:
“當時,當時只是情急,況且姑娘也沒有解釋……”
“你們那副要吃人的樣子,我解釋得清么!”
衛襄翻了個白眼,抬手指著吳三愿不耐煩地道:
“好了,現在,廢話少說,你們有什么事情只問他就好,是他出手傷人,又不是我!”
吳三愿一看這該死的妖女就是不愿意放過自己,頓時咬牙切齒地叫起來:
“她撒謊,她不可能契約鎮魂獸,她就是個廢物!她手上的一定是刺青,一定是!”
沒上船之前,他可是因為那只破貓和這妖女打過一架的,要不是這妖女大喊大叫說他非禮,他非得把她打殘不可,她哪里就有本事契約鎮魂獸了?
“她根本就是放屁!”
吳三愿口不擇言地喊著,眼睛都紅了。
早就知道會有人這么說,只是沒想到是這個蠢貨。
衛襄輕輕一笑,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想程無心伸出手去:
“師姐,我記得你身上有洗朱砂的藥水,給我用用!”
程無心聽小師妹這么說,滿心的擔心憂慮頓消。
這是要證明這印記不是刺青了——既然如此,真相到底是什么就已經不重要了,小師妹胡作非為的賬也可以記下隨后再算。
程無心只知道,身為師姐,此時她是絕不能拆了小師妹的臺的。
她立刻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和一點朱砂。
然后先在手上點了一點朱砂,又將將小瓶子里的藥水在朱砂上倒了一點,手上的朱砂印子很快就消失了。
程無心抬手對著眾人示意:
“大家都看清楚了嗎?”
眾人都無聲地點頭,隨后就將目光又轉回了少女手心的印記上。
這的確是洗朱砂的藥水沒錯。
朱砂都能輕易洗掉的藥水,洗去刺青定然也是可以的。
衛襄笑嘻嘻地將那藥水接過來,朝著自己手心倒去。
然后手掌微屈,將那藥水掬在手掌心來回地晃,舉到眾人面前展示:
“你們自己看看是不是刺青?他就是怕死,胡說八道的,你們自己親眼看看,這是不是刺青?”
這,當然不是刺青。
剛剛還滿懷質疑的人此時都不說話了。
那鎮魂獸的印記在少女掌心淺淺的水洼里飄飄悠悠的,清晰著呢,毫無被洗去的跡象。
既然是這樣……那白白得罪一個修為強大的蓬萊弟子做什么?
“哎呀,我們真是冤枉姑娘了,真是對不住了!”
“姑娘小小年紀,就能有自己的鎮魂獸,真不愧是蓬萊門下,讓我等敬仰啊!”
“那位扶桑弟子,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眾人的口風,就像這海上的天氣一般,說變也就變了。
一群隨風倒的墻頭草,難怪都是廢物,連大師姐和二師兄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衛襄掩去眼底的鄙夷,抽出帕子將手心里的藥水擦干凈,然后毫不客氣地將手里無用的小瓶子朝著吳三愿臉上砸了過去:
“男子漢大丈夫,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別昧著良心來栽贓我!你對的起被你害死的梁師兄嗎?!”
衛襄肅整了神色,義正言辭的喝道。
梁師兄正是那位被章魚怪吞吃的年輕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無波動,死死地鎖定了百口莫辯的吳三愿。
“不,不是我!”
他再次掙扎起來。
但誰還愿意去聽他說話呢?
心不甘情不愿的吳三愿被船主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大海。
東海的波濤看似柔和地翻涌著,但一個人落入茫茫大海,就像一顆石子落入水中一樣,頃刻間就不見了蹤影,大海卻依舊平靜如常。
船上眾人的氣也終于都消了,紛紛走了回去,這件事有了交待,也就此揭過。
只有程無心遠眺著吳三愿消失的那片海域,神色嚴肅地看著自己的小師妹:
“這一次,扶桑和蓬萊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小師妹可是高興了?”
“對啊,我很高興!”
衛襄笑嘻嘻地回道。
程無心眉間怒意頓時上涌,皺眉斥道:
“就這么害了一條人命,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師父是怎么教導你的,你居然如此混賬!”
“沒事,他死不了。”
衛襄很篤定地說道。
如果死了,那更好。
當然,這句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