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生存攻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根源

第一百四十八章根源

第一百四十八章根源

“你看,那個人傻不傻?”

月光下,程無心遙遙指著遠處懸崖邊上的兩個人影。

沈良夜將目光從她被風吹動的裙琚上收回來,朝著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你說的是小師妹,還是尉遲嘉?”

“小師妹一直都很傻,這還用得著人說?”程無心對沈良夜的這個問題嗤之以鼻。

沈良夜好脾氣地笑笑,搖頭道:

“我倒是沒覺得他傻。給喜歡的女子做飯吃,身為男子,可見其真心。“

“可是真心又不是靠做了幾頓飯就能讓人明白的,他曾經為了小師妹毫不猶豫身涉險境,好像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一樣,可是他不說,小師妹怎么會知道?”

程無心想起那個人身上大大小小似乎沒斷過的傷,不由得感慨:

“做好事不留名這種事情,可不適用于真心。”

“可要是喜歡一個人,就把自己所做的所想的全都說出來,就顯得這份真心很膚淺。”

沈良夜想了想說道。

程無心輕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男人啊,真是一種別扭的生物,愛情這種東西,膚淺如何,深沉又如何?

大概是非要等到別人心灰意冷之后,才會明白這種論調是多么可笑。

“我們走吧。”程無心收回目光,拎著手里的提盒往回走,“想想這樣也不錯,至少以后小師妹就不用我們在時時念著了。”

沈良夜跟在程無心身后慢慢走著,忽然道:

“小師妹不吃,這飯菜可就浪費了……程無心,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

一起吃個飯。

要是在原來的那個世界,程無心覺得聽到一個男人對她這么說,她一定會覺得這是一句很暖心的話,最起碼,是句想跟女孩子搭訕的話。

但是現在這句話從沈良夜口中說出來……

她只覺得索然無味,再說,這飯也不是做給她的。

“不必了,辟谷已久,五谷雜糧少吃為妙。”

程無心利索地拒絕了,然后干脆扔了手中的提盒,加快腳步走進了靜謐的夜色中,徒留沈良夜一個人在原地。

沈良夜佇立原地良久,才平靜地走過去,將跌落在地的食盒撿起來,拎在手中默默走了回去。

整個蓬萊就那么一個廚房,而他在那里做飯的時候,尉遲嘉也在那里做飯。

他是明明知道小師妹已經有人照顧了,但還是堅持把飯做完。

只可惜,哪怕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這樣拋在地上,也不敢跟程無心說一句,這頓飯,就是為你做的。

夜色中的蓬萊,又重歸于平靜,提心吊膽了兩天的弟子們,也終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下。

但是被東海眾人圍得水泄不通的扶桑,注定是與平靜無緣的。

扶桑議事的大廳內,扶桑掌門厲元一面色鐵青的看著垂頭站在他面前的紀寧,怒不可遏:

“之前是你一再告訴我要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如今可倒好,被別人先下手為強,生生斷送了我們扶桑的前程,實在是太過可恨!紀寧,你敢說你之前遲遲不愿意對蓬萊動手,不是因為你的那點兒女情長的小心思?”

身為扶桑多年的主事長老,紀寧還從未被掌門這樣當面不客氣的責罵過。

此時面對掌門如此的指責,紀寧始終垂著頭一言不發。

沒錯,他原本打算要一點一點來,慢慢的讓蓬萊入局,到最后塵埃落定的時候,蕪青也不會太過傷心。

那樣一來,或許他們之間不會成為生死仇敵,結成道侶之事,還能有那么幾分可能。

但事實無情的打了他的臉,他終于徹底明白,是他一直對那個女人心存幻想,以為靠著多年的情誼,就能牢牢控制住那個女人,卻留下禍患到今日,徹底毀了扶桑的未來。

說不恨,自然是不可能,但要叫他就此放下,一個人承擔這樣的后果,那自然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紀寧沉吟良久,終于開口道:

“師兄,事已至此,師兄怨我恨我,我也無話可說,但紀寧愿意將功折罪,但愿師兄能聽我一言。”

厲元一冷哼道: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自然是要跟師兄說一說,這場禍患的根源。”

“你的意思,是怪我讓人去蓬萊了?”厲元一怒目。

紀寧連忙欠身,向盛怒中的厲元一施了一禮:

“師兄為扶桑彈精竭慮,我怎敢怪罪師兄?我的意思是,這場禍患的根源在蓬萊。”

“蓬萊?”厲元一氣道:“難道我就不知道這都是德山老頭鬧起來的事嗎?可你跟我說說,現在誰能把德山老頭怎么樣?現在我們扶桑還能把他們怎么樣?!”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另一位主事長老也忍不住開口道:

“如今我們整個扶桑被東海這些人圍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就算我們有心沖出去殺了德山那個老不死的,這個時候也是萬萬不能的,紀寧師弟還是想一想我們怎么對付東海這些聞見點兒腥味兒就要往上撲的老東西吧!”

“對付?我們為何要對付他們?”紀寧似乎很是詫異的反問:“我們扶桑并沒有長生藥這種東西,他們就算是疑心,但天長日久搜不到,自然就會退去。”

“我說的是德山那個性子突然大變的小徒弟,衛襄。”

“就是那個撲上來,胡言亂語害了我們扶桑的妖女?”厲元一提起這個人,禁不住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能將那個死丫頭碎尸萬段。

紀寧頷首:

“沒錯,我說的正是她。”

“從前我去蓬萊,那衛襄雖然調皮頑劣,但見了我還算是頗有禮數,但就是這次她與吳三愿結了仇之后,我前往蓬萊,她二話不說就撲上來打人,看起來倒像是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可我思來想去,就算是吳三愿得罪了她,我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她何以至此?這一點實在是讓我想不通。”

“行了,你也別繞彎子了,直接就說你什么意思吧。”

紀寧想不通,厲元一就更想不通了,直接不耐煩的揮揮手。

在厲元一的心里,一個小姑娘就算再厲害,能厲害到哪里去?

那個該死的小丫頭敢這么做,肯定是德山老頭在背后指使。

紀寧朝著厲元一拱拱手,語氣鄭重的道:

“師兄,聽聞那個小丫頭曾經在過年前,回了一趟長安。”

“她回長安和我們有什么關系?長安就算是大周的都城,就算那個小丫頭是什么皇親貴戚,難不成我們還怕她不成?你現在只告訴我,扶桑外面圍著的那群人,到底將他們怎么辦?”

厲元一心浮氣燥之下,語氣更是不好,紀寧心底的怒火也一層層的往上涌——

如此輕重不分,暴躁易怒的人,怎么配當掌門?

真的很想劈開他的腦殼,看看他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

但他到底還是忍住了,耐著性子解釋:

“她不僅僅是回了一趟長安——在她回去之后,大周的太上皇突然病倒,隨后,她的姐夫就順利登上皇位,親姐姐做了皇后,衛家在大周一時風頭無兩。師兄覺得,這些事情和她有沒有關系?”

“你的意思,是這些事情都是她在背后干的?”

這回紀寧的意思厲元一總算聽明白了一點,他點點頭:

“大周的太上皇病倒得太過突然,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聞,照你這么說,那背后肯定是有蹊蹺。”

但隨即他又不解道:

“可就算這件事情是她干的又怎么樣?但她如今已經不是世俗中人了,她入了德山門下,就算長安那些人知道了什么,又能拿她怎么樣?”

“那些人是不能拿她怎么樣,但是她的家人,還是要活在俗世中,跟長安的那些人日日夜夜打交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借用她的家人,來牽制她?”厲元一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可笑,他的耐心終于耗盡:

“紀寧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我們最大的威脅,可不是那個以后找機會隨時都能捏死的小丫頭,而是一個個恨不得將我們吞噬入腹的老東西!你現在說這些根本就沒用,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解決了她,對我們此刻的困境,還是無濟于事!”

“師兄!我們的眼光要放長遠一些!”

紀寧也實在是解釋得頭都要大了,語氣頓時也不悅起來:

“師兄,我方才跟您說過,門外的那些人暫時不足為懼!我們手中并沒有長生藥,長生藥又千真萬確不在我們扶桑,我們有什么可慌張的?我們現在只需要讓人去長安,查明這件事情的真相,然后,借衛襄的家人讓她回長安,再也不能在蓬萊上躥下跳,就已經是解了我們的困局了!”

“那紀師弟你的意思是說我目光短淺了?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小丫頭而已,值得我們這么大費周章嗎?”厲元一被紀寧一而再地駁面子,面色陰沉地站了起來。

“紀寧不敢。”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紀寧:

“紀寧只是認為,蓬萊目前對我們扶桑敵意最大的人,就是這個衛襄。而且也是她最先發現了我們潛入蓬萊的弟子,最先開始追擊,才引發了這一場事端。現在圍在扶桑外面的那些人已經為了長生藥紅了眼了,我們說什么他們都不可能聽得進去。”

“為今之計,只有先將那個衛襄的真面目揭穿,讓外面的那些人明白,衛襄這個妖女只是在胡言亂語,栽贓嫁禍。只要沒有人相信她,我們的困局,自然迎刃而解。”

“所以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派人去長安,將事情弄清楚,然后,讓長安那邊的人來向衛襄問罪,讓所有人明白這個可惡的丫頭只是一個人品低劣,不擇手段的騙子,她說的話根本就不足以為信——是這樣嗎?”

這么七繞八繞的,智商堪憂的扶桑掌門在心里合計了一下,試探著說道。

見自己家的蠢掌門終于明白過來利害關系,紀寧激動得簡直要落淚了,連連點頭稱是:

“不錯,師兄睿智!紀寧就是這個意思!而且我們現在也不用派人去長安,因為先前我扶桑前去長安游歷的弟子尚未歸來,師兄只要傳一道手令過去,令他們速速將此事解決就可以了。”

“原來這么簡單啊,那你不早說!”厲元一覺得這事兒聽起來很簡單,偏偏被紀寧說得這么復雜,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師兄是扶桑掌門,凡事自然要以師兄的意見為重,師弟不敢擅自做主。”

厲元一同意了他的提議,紀寧的態度又恢復了先前的恭敬。

厲元一對他的態度也很滿意,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好好好,這件事情就交給師弟全權負責吧!”

紀寧這才告辭退下。

沒有辦法,誰讓他這個掌門師兄,既蠢,又剛愎自用呢?

從前吃過的虧叫他明白,凡事還是讓厲元一自己做決定。

這樣一來,不管最后結果是什么,總歸不會對他有過多的猜疑。

只是攤上這樣的一個掌門,扶桑以后是否能夠成為東海道門之首,實在是難說啊。

大周,皇宮。

皇帝下了早朝,就直奔太后的仁壽宮而去,一進仁壽宮的門,就遣退了左右的人。

王太后見皇帝面色凝重,就問道:

“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母子二人向來同心同德,皇帝也不瞞自己的母親,直接說道:

“母后,今日朝堂之上,又有大臣提起讓朕遍尋高人為父皇診治的事情。”

“診治?”

聽見這兩個字,王太后似乎是覺得有些可笑。

她放下了手中摩挲著的玉如意,輕蔑一笑:

“既然那些人還是不死心,那就盡管讓人來診治,說句不中聽的,就算治好了又能怎么樣?”

如今大局已定,就算太上皇重新站起來,他也再不可能奪回皇位了。

但聽了王太后的話,皇帝的面色卻更加難看,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但這一次,居然有人向朕推薦了一位道士,朕要是拒絕,不免顯的心虛,可要是那老道真的看出點什么來,恐怕于我們以及衛國公府不利。”

皇太后立刻就領會過來這其中的意思:

“看來他們不是懷疑皇帝與哀家,而是懷疑襄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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