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生存攻略

第六百二十八章 被迫分魂

雖然心里在咆哮,但是望著那個金光閃閃的大牢籠,小青魚到底還是覺得自尊誠可貴,自由價更高。

不,是生命價更高。

它頂不住壓力,哭了:

“我說為什么非要來找我的麻煩,你老婆被封印又不是我害的,我在這荒天界好好待著,我招誰惹誰了……你們一個個的這么厲害啊,連梵天你都能給他關起來,為什么要來逼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小青魚哭起來凄凄慘慘,眼淚吧嗒吧嗒的掉進了云海深處,轉瞬消失不見。

站在尉遲嘉身后的一溜兒小妖怪們看著小青魚這個樣子,不由得想起了它們當年剛剛來到衛襄身邊的凄慘時光,心里對小青魚如今的慘狀十分同情。

但它這副凄慘的模樣一點都沒有打動尉遲嘉。

尉遲嘉依舊眼神深沉的看著它,問了一句聽起來頗為沒頭沒腦的話: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我?我就是別人養出來的一顆棋子而已,你說的沒有錯呀,我們就是被梵天像是養豬一樣養出來的……”

雖然這個現實讓人很是難以接受,但小青魚不得不承認。

普通的水族基本上生下來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唯獨它們青魚一族還能上溯到祖宗十八代。

從前還以為是上天眷顧,與眾不同,很是為此得意洋洋,而現在……那時候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心碎。

尉遲嘉卻對著沮喪的小青魚搖了搖頭:

“不,你沒聽懂我的意思。”

“這……”

小青魚簡直要瘋了:

“不是,我說你要殺要剮都行,你這樣……我真的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是一個根本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間的存在。”

“不應該存在于這個時間的存在?抱歉,你這話有點拗口,我不太明白。”

小青魚覺得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溝通起來,真的好困難。

尉遲嘉對它這什么都不明白的蠢樣也不以為意,自顧自說了下去:

“你不明白也不要緊,你只需要告訴我,如何能夠破壞這個天地的規則便好。”

“破壞天地規則?哈哈……”小青魚干笑了兩聲:“你實在是太高看我了。”

“這也不算是高看吧,畢竟逆轉時空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存在的,但在你的身上,它是存在的。”

“所以呢?”小青魚徹底迷茫了。

“所以,我要你想辦法把你破壞天地規則的能力給我,我要解開我妻子的封印。”

小青魚:……誰來救救它?它真的不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啊!

站在尉遲嘉身后的小妖怪們也很懵。

尤其是小白貓,撓了撓耳朵之后,羞愧的低下了頭。

從前在混沌界,它可是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可自從來了這荒天界,它就一陣兒一陣兒的,覺得自己有點兒蠢。

不,也可能不是它蠢,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想法太過于奇怪。

畢竟個人能力這種事情,并不是說給了你,你就能用,要是真的能把別人的能力強過來為己所用的話,那梵天想要回到過去。也不用繞這么大一個圈子。

當年遇到那條魚的時候,梵天就能將那條魚嚼吧嚼吧吃下去,然后將那條魚的能力據為己有了。

所以眼前這個男人大概是太想要讓他老婆醒過來,走火入魔,魔怔了吧?

被尉遲嘉給拎過來,重新恢復了本體的鏡王也對尉遲嘉這種想法感覺到深深的不可思議。

“雖然說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夢境,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是天地規則這種事情,一般人還真的破壞不了。你看梵天吧,他只要醒來,就能把我們這些人全部化成飛灰,可他依然得遵守夢境的規則,被你禁錮了意識,他就沒有辦法從這個夢境中醒來。”

“所以你也別鉆這個牛角尖了,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來救赤靈丹,不要冒險。”

鏡王苦口婆心的勸了又勸。

尉遲嘉皺眉看著她:

“冒險?難道我所做的事情在你眼里很危險?”

“何止是危險,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鏡王之前還覺得有些話不太好說的出來,可現在想一想,真的任由尉遲嘉這樣搞下去,大家都別活了。

所以她心一橫,干脆就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雖然你現在暫時禁錮了梵天的意識,讓他不能從夢境中醒來,但你得知道,這并非長久之計。梵天的意識有多強大,你只要看看這個恢宏的世界,你就會明白,你困的了梵天一時,困不了他一世。”

“現在你只是暫時困住了他,可能并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他不會跟你拼命,可你要是真正的將這個世界的規則破壞殆盡呢?到時候沒有規則的束縛,你還能關的住梵天的意識?”

“所以不要總想著去破壞天地規則,如果真的將天地規則破壞殆盡,那這種能力也會變成一把雙刃劍,傷人傷己,后患無窮。”

鏡王曼妙的身影又影影綽綽的從本體之上漂浮了出來,在尉遲嘉身邊飄來飄去,神情嚴肅而凝重。

而尉遲嘉似乎是被她說動了,略微沉默了一時,沒有再張口提及破壞天地規則的事情,卻又轉過頭問她:

“那依你說,我到底應該怎么辦?”

“很簡單呀,你去問問你老婆的意思,畢竟現在被封印的人是她,要怎么樣來解除這個封印,你不妨和她多商量商量。什么分魂呀涅槃呀這些秘術,你老婆都會,或許這些能力可以用得上呢?”

鏡王芊芊玉手從沉睡的衛襄臉頰上劃過,嫣然一笑,魅惑眾生:

“反正事到如今,我勸告你還是趕緊去跟你老婆商量商量吧,萬一你不去,她一意孤行,像你一樣做傻事呢?去吧,去吧,你去和她好好商量一下,我來替你們守著軀殼。”

須臾之后,尉遲嘉和衛襄一起消失在了大家的面前。

鏡王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本體,滿意的嘆了口氣:

“總算沒有瘋,不然再這么鬧下去我真的是要瘋了。”

她好不容易才解除封印,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她可不想去給這兩口子當陪葬。

與此同時,目睹了這場勸說的小妖怪們紛紛朝著鏡王豎起了大拇指:

“前輩真不愧是前輩,三言兩語就能說動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的確不容易……哎,可把我給為難死了。”

鏡王頗有些得意,抬手撫了撫自己隨風飄動的長發,望著無邊無際的流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素手輕拂,將尉遲嘉和衛襄重新收回了火云秘境中。

火云秘境中,藍衣女子被安放在冰雪之中,面容沉靜如同沉浸在美夢里,但這一切都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識海中,衛襄坐在礁石上,腳丫子在海水里踢來踢去,滿心煩躁。

其實人吧,最容易貪心不足。

要是那會兒她為了大家,跟上古的那些神明碎片拼個你死我活也就算了,偏偏拼到最后,人家沒死,她也沒能好好活著。

這讓她漸漸的沒了當初要與那些神明意識同歸于盡的想法,反倒開始因為自己的處境煩躁不安起來。

每天每夜的呆在這空蕩蕩的識海中,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外面“玩”的那么精彩,實在是羨慕嫉妒恨,如百爪撓心呢。

就譬如剛才,她親耳聽見尉遲嘉要破壞什么天地規則,極力想要阻止卻無可奈何。

這要不是鏡王把尉遲嘉攔住,他不知道還要捅什么簍子出來呢。

“……唉,你們就不能消停會兒,知不知道這個世界很脆弱的,稍微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啊?”

衛襄碎碎念的抱怨著,直到被人從身后緊緊抱住。

臥槽,但自己的識海中居然還能被人占便宜!

電光火石間,衛襄腦子里閃出這個念頭,直接如同馬尥蹶子一樣,朝著身后狠狠一腳踢去:

“王八蛋,居然敢在我的識海中耍流氓!”

但她這一腳卻沒有踢中任何東西,穿過空蕩蕩的識海,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襄襄。”

耳邊響起男子飽含深情的呼喚聲,衛襄的腳瞬間僵硬。

下一刻,她飛快地轉過身,投入了尉遲嘉的懷抱,想要笑一笑,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一酸,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一邊緊緊的抱著尉遲嘉,一邊又兇巴巴的抱怨:

“你說你是不是傻,你怎么能這樣傻!梵天有多么可怕,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居然徒手去和他相斗,你是想要嚇死我嗎……”

“對不起,對不起……”

面對衛襄抱怨,尉遲嘉一絲的反駁都沒有,將自己的臉頰緊緊的埋在衛襄的肩膀上,以自己虛無的魂魄緊緊將心愛的女子擁在懷里。

“光說對不起有什么用,都不知道早些來跟我說,就知道自己在外面瞎胡鬧!”

衛襄一邊流淚,一邊繼續嚷嚷。

魂魄的眼淚是沒有實體的,但尉遲嘉還是很認真的抬手,將衛襄這虛無的眼淚拂去:

“我不知道要怎樣解開你的封印,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想要試一試……”

“可你要是真是把你自己給搭進去了,你覺得即使我解開了封印,我能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嗎?”

衛襄嚷嚷完了,又開始抬手錘尉遲嘉:

“你早就該來跟我好好商量一下,你早點兒聽鏡王的話該多好!”

“我為什么要聽她的話?”

尉遲嘉終于弱弱地反駁了一句。

“因為我覺得她說的話特別有道理呀!”

衛襄仰起頭看著尉遲嘉,剛剛哭過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的天空,明眸大眼格外惑人:

“她有句話說的特別對,什么分魂呀涅槃呀,我全都會呀!”

“可無論是分魂還是涅槃,我都不希望用到你的身上。”

尉遲嘉神色漸漸凝重,抱著衛襄的雙臂越來越緊,幾乎要穿透衛襄半透明的魂體:

“人的魂魄有多脆弱,你是知道的,而涅槃,必須要死而后生——我既不想你用自己的魂魄去冒險,我也不想你在生死之間涉險。”

“是是是,你說的很對,魂魄是很脆弱的,涅槃也沒那么好涅槃,可是跟我一直被封印在自己的識海中相比,這些風險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更何況……”

衛襄眉眼彎彎的看著尉遲嘉,微微揮手,一道與她一模一樣的影子就漂浮在了他們的身邊:

“自從朱雀教會了我分魂之術以后,我一直都有好好在練習的,現在已經很熟練了,如果我能分離出來一個我,你將她帶出去,從外面解開我的封印,也就如同我自己在解開自己的封印,我不就可以自由了嗎?”

衛襄說得有點復雜,要是那群小妖怪在這里,一準兒是聽不懂的,但是尉遲嘉立刻就聽懂了。

襄襄是被她自己封印的,從天地規則來說,只有她自己能解開自己的封印,可是她卻將自己的魂魄封在了自己的識海中,外面的世界沒有她,這個封印就不能解開。

這個想法很好,也很誘人心動,但尉遲嘉也只是心神動搖了那么一瞬間而已。

“不,我不能答應你這么做。”

他眼眸中的血色,在衛襄面前已經盡數褪去,此刻取而代之的是溫潤的純黑色,但依舊無法沖淡他語氣中的堅決之意:

“襄襄,我總會找到解開你封印的辦法的,你不要沖動,因為你必須明白,分魂之術,并不簡單的是將自己的魂魄分散再合起來這么簡單,萬一……萬一像朱雀那樣,該怎么辦?”

“朱雀?豬血怎么了?她不是活的挺好的嗎?”

衛襄眨眨眼睛,表示不解。

尉遲嘉看著她這副懵懂的樣子,不由得苦笑:

“看來你當真是忽略了這件事情最嚴重的后果——如果你的分魂之術,分出來的不是你魂魄的一部分,而是一個全新的你,一個無法再和你融合的魂魄,那么襄襄,到時候你該如何自處?我和兒子,又該如何自處?”

“這……這不太可能吧?”

衛襄猶豫了一下說道,很明顯底氣不足。

因為她從來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這的的確確是個問題——

是啊,萬一又生出來一個新的她,以后誰才是尉遲嘉的妻子?誰才是尉遲天的娘親?

誰才是正主,誰才是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