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輕幾許

第一百五十三章血濺金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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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殿內,向弘宣仰臥在軟榻之上,他眉頭微蹙著,看著眼前滔滔不絕的秦遷,這個秦遷都快在飛羽殿內說了半個時辰的話了,從三皇說到五帝,從有虞國說到東俞的歷代君王,核心思想就一個,讓向弘宣做個明君,做個明君怎么能沉迷女色?

按照他的說法,前段時間玉心小筑的那些禍君妖女何止要誅殺,而且就連送美人的昭慶也得問罪。當然秦遷還不忘勸諫一下向弘宣,要清心寡欲,保重龍體,這什么選妃之事,還是盡早作罷。

原本向弘宣就有些精神不佳,被秦遷這沒完沒了的勸諫,繞得更是疲憊不堪,他想打發了秦遷離開,偏偏秦遷還是個言官,再加上玉心小筑的事情,向弘宣確實有沉迷女色之嫌,秦遷作為言官勸諫君王也無可厚非,向弘宣要顧著他那顏面,也就不好隨便打發了秦遷。可這斯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義正言辭地說個不停,那滿嘴的唾沫星子就差噴到向弘宣的臉上。

“秦大人,你也說了許久了,喝口茶吧。”說著向弘宣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德子,小德子立刻會意,命宮人奉上茶水。

秦遷正說得起勁,再加上向弘宣一直沉默不語,他想他就要說動向弘宣了,他哪里顧得上喝茶。若是向弘宣免了新人進宮之事,再責罰了昭慶,他這個言官可就真的要因為勸諫君王有功,青史留名了,就算不留名,鼓動他來勸諫的那些前朝要員們,怎么可能會虧待了他?

想到這,秦遷又興奮地說道:“陛下,臣不渴,臣還有許多話要說。”

向弘宣接過宮人的茶水,冷冷地說道:“秦大人不渴,朕渴了。”

秦遷一愣,他偷偷看了一眼向弘宣的臉色,似乎確實有些不佳,他立刻有些心虛地說道:“臣謝主隆恩。”

說完他端起宮人奉上的茶水,喝下一大口,他又瞧了瞧向弘宣的神色,似乎比剛剛好了許多,他眼珠子轉了轉,又說道:“陛下,自古明君都是要親賢臣,遠小人的,陛下的賢明是東俞有目共睹的,可不能因為一些媚上之人的野心,就毀了陛下的英明。”

向弘宣眉梢一挑,他放下手中的茶碗,淡淡地說道:“秦大人說的小人是何人?”

“那自然是給陛下獻美人,害了陛下龍體之人。”

“秦大人,你好大的膽子,你是說朕的手足昭慶長公主是那小人,朕親近手足,就是昏聵到了親近小人遠離賢臣的地步了?”向弘宣不動聲色地問道。

秦遷一驚,他有些吃不準,似乎向弘宣那平淡的口吻看不出怒氣,可向弘宣這話語間又透著一些責怪之意,他立刻起身,恭敬地說道:“陛下,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昭慶長公主不按宮規私自給陛下獻美人,以致這些美

人差點害了陛下的龍體,昭慶長公主難辭其咎,如今陛下又讓長公主去辦選妃一事,實則大大地不妥,東俞從未有過公主操辦選妃的先例,再加上長公主給陛下獻的美人是那般荒唐,誰知道長公主這選妃又能鬧出多少禍事,陛下,您不能放縱長公主,更加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放肆。”

向弘宣一陣怒斥聲,嚇得秦遷不由得跪倒在地,他頭也不敢抬,全身瑟瑟發抖,該說的他都說了,雖然他知道向弘宣這是龍顏不悅了,但畢竟他是言官,又是因為直言進諫冒犯天威的,向弘宣為了自己的賢明,應該不會問罪于他吧。可他還是心中有些發虛,萬一向弘宣遷怒于他,非得治他的罪,他又能說什么呢?

秦遷將頭重重磕在地上,惶恐地說道:“陛下,臣知罪。”

向弘宣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秦遷,他冷笑一聲,說道:“秦大人,你退下吧,這一個月就別進宮了,朕頭疼。”

秦遷臉上一陣青紫,向弘宣是沒問罪他,不過還不如問罪他呢,要是那樣,至少他還能正了自己的言官之名。可向弘宣這不輕不重地,勒令他不許進宮面圣,就真真地打紅了他那張清流言官的臉面。這可比問罪他,還要丟人。等于說他是勸諫不成還惹得向弘宣不悅,偷雞不成蝕把米,成了同僚們的笑話,秦遷一臉的無奈,沮喪地離開了皇城。

長公主府的大門緩緩地打開,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那群人就蜂擁而至,頓時長公主府熱鬧非凡。

昭慶點了點前廳那眾多的禮箱,滿箱子的珍貴禮物立刻映入她的眼簾,她隨手拿起一只玉冠,仔細打量著。這些禮物都是邑城里那些官宦人家送來討好她的,不過就是為了自家得的女兒可以順利進宮。

昭慶也沒有想到,她獻給向弘宣得那些歌姬們居然敢用媚藥禍君,更讓她沒有想到得是,向弘宣不僅沒有怪罪她,而且還將后宮選妃之事交予她來辦。聽說是因為凌希生病不能主事,昭慶不由得冷笑起來,沒聽說過生病的皇后就不能管理后宮之事,說到底還是凌希惹怒了向弘宣。

雖然可惜了她一番苦心,那些精挑細選的歌姬各個都成了凌希的刀下鬼,昭慶那如意算盤也就被凌希一手給掰折了。可現在向弘宣卻讓她選妃,這等于就是讓她一只腳踏入了后宮,若是向弘宣與凌希的關系繼續惡化下去,凌希這病還能好嗎?

而她這個公主或許就能成為這后宮主事之人,要是她選入宮的女人再生下皇子,最后她還是皇子的依靠,一樣是贏家。

想到這,昭慶高興地開懷大笑起來,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玉冠,雖說是個青玉冠,算不上十分名貴,但若是戴在喬琪頭上,定然是十分好看的。

昭慶看了看府內,未見喬琪的身影,她問向一旁的下人:“喬郎呢?”

“長公主,喬大人出府去衙門了,說是就今日衙門有公事。”下人連忙說道。

昭慶望了望門口,看著時辰差不多喬琪就要回府了,她又仔細在禮箱中挑選著,她想一定要好好挑選幾件禮物,等喬琪回來,定然要讓他驚喜一番。

忽然一個下人匆忙地跑進前廳,慌慌張張地說道:“長公主殿下不好了,喬大人,喬大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昭慶連忙問道。

“今日喬大人與秦大人在街上發生沖突,秦大人要問罪喬大人,喬大人一時慌張,駕車逃竄,不慎馬車掉入了那望月湖中,喬大人就溺死在湖中。”下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哐當一聲,昭慶手中的青玉冠掉落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昭慶一個踉蹌也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頃刻間昭慶的臉上掛滿了淚水,她雙手捂著胸口,艱難萬分地說道:“來人,備車,本公主要進宮。”

小德子緩緩地走進飛羽殿,遠遠地他就聽見內殿中傳來陣陣哭泣聲,似乎還有幾聲女子的哀嚎,他眉頭一緊,止步于外殿之內,他不過就是去了后宮一趟,給蕭湘湘傳旨,說是今夜向弘宣要在關雎宮用膳,就這么一會的工夫,誰又來了飛羽殿,這么鬧騰?他不解地看向向一旁的內侍,問道:“誰在內殿面圣呀?”

小內侍小聲回答道:“公公,是長公主殿下。”

小德子想到今日秦遷那么勸諫向弘宣,為得就是彈劾昭慶,可現在昭慶卻跑到宮里這么哭鬧,似乎有些不正常,他再次問道:“知道發生了什么嗎?長公主為何如此傷心?”

小內侍看了看四周,走近小德子幾步,小聲說道:“說是公主府上的那個喬大人,今日在街上與秦大人發生沖突,最后不慎掉入望月湖淹死了,長公主才會如此傷心,進宮向陛下討要公道。”

小德子一驚,他連忙問道:“哪個秦大人?”

“就是僉都御史秦遷大人,也就是今日在飛羽殿里說了好一會話的那個秦大人。”小內侍小聲說道。

小德子臉色一僵,喬琪死了,居然還是被秦遷給逼死的,按照昭慶對喬琪的那份鐘愛,這昭慶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而且好巧不巧,正好這秦遷今日又在飛羽殿彈劾昭慶,小德子不由得望了一眼內殿那緊閉的紅門,他不禁喃喃自語道:“這是

要出事呀。”

忽然他猛地一轉身,對著外殿的內侍宮人們說道:“今日你們都要仔細當差,陛下最近身心疲憊,若是一不留心惹怒了龍顏,那可就是殺身之禍。”

說完小德子頭也不回就出了飛羽殿,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殿外,耳邊不時就從內殿傳來絲絲凄涼的哭聲,他想昭慶一定是十分傷心欲絕,不然也不會在御前這般失禮哭泣。小德子抬頭望了望北宮的方向,他低頭嘆了一口氣,他想今夜向弘宣怕是去不了關雎宮了,估計只有薛暮煙那空靈的箜篌曲,才能撫平向弘宣那疲憊且為難的內心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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