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輕幾許

第二百零四章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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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元和喜笑顏開地坐在馬車里,盯著手中的金子,自從顧南風信任他,讓他打理郊外學堂后,他就格外殷勤地往郊外學堂送東西,屈夫子與顧南風都對他感激不盡,也對他言聽計從,當然他也沒虧著,每每出城都讓屠六夾帶白家的上等茶葉,他也賺大發了。

可這金子多了,也讓他發愁,發愁掙得不夠快,不夠多,于是他膽子越來越大,也別偷偷摸摸地夾帶了,干脆讓屠六直接拉上一車貨,跟著駙馬府的馬車后面出城,守城的將士不是不清楚這里面有貓膩,可當朝駙馬的馬車,又有勛貴公子同行,誰敢攔?就算真的出事,顧南風有著南國公主,武元和想向弘宣大抵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武元和開心地幻想著以后如何飛黃騰達,突然馬車猛地一停,沒坐穩的他,差點跌出馬車,武元和滿臉的不高興,剛想發作,就聽見馬車后傳來一陣陣吵鬧聲,他悄悄地撩開馬車窗簾的一角,只見后面跟著的屠六,卻被一名小官吏給攔下了。屠六好話說了一大簍筐,可那小官吏就是不買賬,遲遲不肯放行。

武元和有些怒氣地走下馬車,看了一眼那小官吏,趾高氣揚地說道:“哪來的小官,敢攔本公子的車?”

小官吏瞅了瞅武元和的裝扮,倒像個勛貴公子,可就算是勛貴,出邑城也得檢查,更何況這么一大車貨物,哪有不檢查的道理。

“公子,出邑城都得檢查,這是邑城的規矩,誰來都一樣。”小官吏淡定地說道。

武元和一愣,這小官吏好大的口氣,他差點沒被氣背過去,似乎好久他都沒受過這般委屈了,他怒氣沖沖地對著守城士兵,高叫道:“去,把你們的將軍叫來。”

士兵不敢耽擱,一路小跑去找守城將領,而城門口也聚集了不少邑城百姓,很快就將邑城城門口給圍得水泄不通。

忽然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上,探出半個身子,一個有些嬌弱的公子輕聲說道:“白羽,前面怎么了?”

白羽下馬,小聲說道:“好像是駙馬府的車駕被攔截了,武家的那個少爺正在那叫囂著找守城的將領呢。”

嬌弱公子嘴角微微揚起,說道:“原來是那件事啊,白羽去幫幫他們吧。”

白羽立刻上馬,朝著城門口跑去,馬車里傳來陣陣咳嗽聲,一紅衣女子扶著嬌弱公子,輕輕地撫拍著他的后背,說道:“流蘇,你該知道,你這么做,沒什么用處。”

白流蘇輕輕拉住秦紅袖的手,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至少得讓世人知道,白家茶行已經不是白家的了。”

武元和不屑一顧地看著守城將領,高聲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攔截駙馬府的車駕,這是都不想當差了是嗎?”

守將看了一眼小官吏,又看了看那一車的貨物,滿臉的為難,但又不得不小心陪笑道:“元和公子,莫動氣,莫動氣,駙馬府的車駕自然是不敢攔截的。”

說著他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官吏說道:“這個小吏今日才到衙門報道,就來了城門口檢查,什么都不懂,您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您的馬車馬上就給您放行。”

小官吏一聽守城將領這么一說,剛想反駁,就聽到一聲馬叫,眾人一看,屠六正在努力拉住馬韁,他那拉貨的馬兒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驚厥起來,在那亂跳,哐的一聲,一箱子貨物掉落下馬車,瞬間一盒盒白家上等茶葉就滾落出來,眾人驚嘆不已,都面面相覷。

武元和有些坐不住了,他趕緊走向屠六,給了屠六一個眼神,屠六剛剛制服自己的馬兒,就指揮著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地將茶葉裝好,正要跟著武元和離開。

那小官吏再次上前,一手拽住屠六的馬韁,厲聲說道:“光天化日,天子腳下,你們就明目張膽地私販茶葉出邑城,你們眼中還有東俞的國法嗎?”

武元和滿臉凝重地走上前,拽著小官吏的手,壓低了聲量說道:“走開,你不要命了嗎?”

守將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官吏如此大膽,他也趕緊上前,低聲勸說起小官吏:“快放手吧,你不過是個無官無職的小吏,可千萬別得罪了當朝駙馬。”

不管守將如何苦口婆心的勸說,也不管武元和怎么威逼,小官吏就是一根筋,死命地拽住屠六的馬韁,讓馬車動彈不得,而且還痛斥武元和的不法行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眾人議論紛紛,似乎也有些義憤填膺。

屠六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往武元和身后躲,武元和眉頭緊皺,這事要是再這么被這個小官吏鬧下去,估計就無法收場了。他心一橫,對著屠六身后的家丁,指著小官吏,大聲說道:“給我打,打死了,本公子擔著。”

屠六一怔,他與手下的家丁哪敢毆打官吏,他們站在那一動不動,武元和更加生氣,他貼近屠六耳邊,小聲說道:“干什么呢,再不快些解決這個官吏,這事怕是駙馬就會知道,以后這生意可就黃了。”

武元和一語驚醒夢中人,雖然屠六膽小不敢毆打東俞官吏,可比起生意黃了,那這還算事嗎?再加上可是有武元和擔著呢,他怕個啥?

屠六一聲喝令下,他手下的家丁對著小官吏就是一頓死打,打得小官吏當即血跡斑斑,可武元和似乎還不解恨,死命地讓屠六等人繼續打下去,打得圍觀得百姓,都害怕地不敢睜眼,更是對武元和害怕不已。

眼看小官吏就要被活活打死,守將看不下去了,一揚手,抽出腰間的佩劍,揮向屠六幾人,嚇得屠六等人趕緊后退,守將連忙讓人扶起已經奄奄一息的小官吏,他收起佩劍,恭敬地來到武元和的面前,小聲說道:“公子,手下留情,再打就真的沒命了,您還是趕緊出城吧,不宜把事鬧得太大,對您,對駙馬都不好。”

武元和看著眾人的反應,得意一笑,他就是要這樣得效果,所有都怕了,自然就沒人敢說出去。他揮了揮手,屠六等人趕緊壓上貨物跟在武元和的馬車后,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邑城城門口。

凌墨笙緩緩地走下馬車,他看著前面有些阻塞的街面,這都快晌午了,按理說都該是急于歸家的行人,街面上不該這么宣鬧,到底發生了何事?他不由得好奇起來,快步走上前去。

他穿過人群,發現街面的一角,幾個衙役被人打得倒在地上,哀嚎著。而一旁一身八品官服的一個小官也滿臉的淤青,神情恍惚間還有些怒氣。以及那一地的碎茶葉,凌墨笙疑惑起來,天子腳下的邑城,誰還敢毆打衙役?

突然身旁百姓們也開始議論紛紛,有人說道:“喲,民敢揍官,這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算什么,前些時候在那城門口,被打的那個小官吏可比這慘多了,聽說差點被活活打死,而且當時那位公子就叫囂著,要打死那個小官吏。”一人又說道。

“到底因為何事呀?”人群里一個婦人問道。

那人指了指地上的茶葉,說道:“看到了嗎?前些時候那被打的小官吏是因為沒有眼力勁,攔下了那偷運茶葉出城的馬車,而今日就更加離譜了,說是來搶了官府定好的茶葉,好幾輛馬車的貨呢,估計得是邑城里小半月的茶葉量,官老爺怎么可能不急眼,這不就挨了揍。”

“到底誰呀?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與朝廷為敵?”婦人不解地問道。

“誰?東俞的茶葉誰家經營的?白家可是有大長公主,取貨的又是當朝駙馬的人,都是皇親國戚,怎么不敢?”

凌墨笙一驚,白家與顧南風怎么牽扯到了一起,他不由得眉頭緊蹙,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顧南風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螺子黛,他看著鏡中向依依那略施粉黛的模樣,不由得心滿意足地笑了,向依依看到顧南風這傻笑,一下子就起身,依在他的懷中,嬌俏地說道:“駙馬爺這是在想著什么事,如此開懷?”

顧南風滿眼的寵溺,擁著向依依,戲弄地說道:“公主,我就是在想,若是哪日手生了,不能給公主添妝,公主失了顏色,可就都是我的罪過了。”

向依依臉色一僵,突然一本正經地問道:“駙馬還想給誰添妝呀?駙馬就算手生的把本公主畫成了鐘馗,也只能給本公主添妝。”

向依依嚴詞說著,倒讓顧南風更加嬉笑起來,他摟緊了幾分向依依,寵溺地說道:“公主放心,為了公主妝容柔美,夫君我定然不會讓自己手生的,今生只為公主添妝,絕不為其他女子側目。”

向依依將自己那已經嬌羞的面頰深深埋在顧南風的懷中,她想幸福大抵就是這樣,他為她添妝,她為他吃醋,他與她都不負對方。

忽然琥珀倉皇地跑進屋內,打亂了一屋子的春光,可她可顧不得許多,急切地說道:“公主,衙門的官員來了公主府,說是要帶駙馬爺回衙門問話。”

“放肆,當朝駙馬也是小小衙門的官員可以說帶走,就帶走的,讓他們回去吧,有什么事,去父皇那說。”向依依有些怒氣地說道。

“公主,聽說就是陛下下旨讓人來公主府的。”琥珀小聲地說道。

琥珀的話一說完,顧南風與向依依不由得對視,顧南風深深地疑惑起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居然能夠讓向弘宣過問,顧南風的心也不禁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