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在心里想到,她那便宜夫君真的死了嗎?還有,為什么連死了都不放過她,硬生生給她扣上了一頂“克夫”的帽子。
“你們趕走我們,就不怕侯爺夫人知道了怪罪你們,”蘇嬤嬤看見圍來的人越來越多,不等顏雪開口急忙喊道。
“怪罪?這就是侯爺和夫人的意思,要是早些趕走你們,說不定世子爺就不會死了,就因為她們母子是個不詳之人,才克死世子爺。”李嬤嬤冷笑著說。
“你們胡說,小少爺和少夫人怎么會克死世子爺,小少爺可是世子爺的親身骨肉呀!”蘇嬤嬤哭喊著說。
“哼……誰不知道世子爺成親第二日就走了,小少爺?誰知道是那來的野種,”一個丫鬟沖出來說。
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都在竊竊私語的說些什么?
顏雪留意聽了下,竟然沒有幾個人向著她們,看來也是認為她們是不詳的人吧!果然,古代人大多都是迂腐的,相信這種不切合實際之談,輿論是可以殺死人的。
顏雪再也忍不住了,她不能在任由這些人把屎盆子往她頭上扣,抱著孩子向前一步,神情悲涼,眼中帶著淚花:“你們說是我克死夫君的,那么說你們有何憑證?”顏雪打算演感情戲,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你孩子一出生,世子爺就死了,不是克死是什么?”李婆子不甘示弱的回道!
“嘁…這世間的巧合何其多,難道說都是克的嗎?夫君在戰場上,本就刀劍無眼,怎可說是我與孩兒克死的,”
顏雪突然轉過身,對著人群說:“如果這么說的話,戰場上死了那么多士兵,那么都是他們的家人克死的嗎?這也太荒唐了吧!”顏雪字字清晰,聲音堅定,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見。
“是呀!是呀!這么說來確實有些聽不過去!”人群里有不少人偏向顏雪這邊。
那兩婆子見事情發展的趨勢有些不妙,眼神有些閃躲,硬著頭皮心虛道:“什么孩子,誰知道是那來的野孩子?”
顏雪聽了眼神一冷,這群人還真是狠,這是想要逼死她嗎?在這古代,女人被扣上不貞的帽子,別說再嫁人了,恐怕唾沫星子就會把她淹死吧!
“真是放肆!你說孩子不是夫君的,那會是誰的?府里人恐怕都知道,我被安置在一個小院子里,成天足不出戶,怎么會有不貞之說?”顏雪臉上立即蒙上了一層霜霧,眼神凌厲看著臺上的二人,冷聲呵道!
那兩婆子被顏雪的氣勢有些嚇住,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支支吾吾的硬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不知道你們是被誰派來污蔑我的,但威昌候府惡意損害他人名義,隨意污蔑他人,實屬不不仁不義之舉,我剛剛生產三天,卻被威昌候府掃地出門,而且還是凈身出戶,以弱欺小,如此狠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威昌候的顏面何在,分明就是以強凌弱!”顏雪句句誅心,字字咄咄逼人,大義凜然的說道。
人群中更是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
“好一張牙尖嘴利的嘴,說的黑是黑,白是白的,肆意敗壞我們候府的名聲,真是好大的膽子!”容嬤嬤見趨勢越來越不妙,不得不挺身而出,扳回局面。
看了眼李婆子和掌事娘子,厲聲罵道:“廢物,退下!”
兩婆子嚇得脖子一縮,趕緊退后,和丫鬟們站在一起
顏雪認得此人,就是她生產時被蘇嬤嬤稱為容嬤嬤的人,聽蘇嬤嬤說,她是威昌候夫人身邊的人!難道這件事的主謀是威昌候夫人?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顏雪眼睛驟然睜大,頓時升起一絲警惕,這婆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厲害的主,輸什么都不能輸了氣勢,昂著頭顱,鎮定自若的說:“我說的是事實!”
容嬤嬤嗤笑一聲,眼里閃過譏笑,泛著冷意:“事實?那么就讓我來告訴大家什么是事實吧!”
“我與夫人前幾日去金山寺上香,求佛主保佑世子爺平安歸來!求的一簽文,讓了緣師解簽,豈料了緣大師卻說,我們候府里有個人與候府相克,如果此人繼續待在府里,待孩子出生時,必定會給候府帶來災難,甚至還會有滅頂之災,夫人心善,開始并未相信,誰料孩子剛一出生,就傳來世子遇難的消息,你說你是不是不詳之人?”容嬤嬤說的氣勢洶洶,語氣真逼顏雪。
顏雪沒想到容嬤嬤幾句話就把她剛剛所說的都給否認了,古人對神明的信服令人咋舌,她不知道她口中了緣大師是何人,更不知此人的威望在這兒有多高:“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隨便污蔑我的!”
容嬤嬤聽了一笑,嘲諷的看了一眼顏雪,對著人群說道:“我說的話大家可能不會相信,那么了緣大師的話你們總該相信吧!我與夫人去沒去過金山寺,這事兒一打問便知!”
“了緣大師解的簽,那一定不會有假……”
“是呀!是呀!誰不知道了緣大師是我們南陽國的神人,說過的那句沒有靈驗?”
“對了,我前幾天確實看見威昌候府里的馬車去了金山寺的方向……”
“這女人果真是個不詳之人,我們快離她遠點……”
人群里頓時傳來一片議論聲,各說各的,風頭紛紛倒向了威昌候府這邊。
“從此以后這個女人不在是候府的少夫人,這種不詳之人,是我們夫人心善,才收留了她這么多年,我們候府對她算是仁至義盡,”容嬤嬤見了眾人反應,在心里冷笑,這才是她要的效果,要是可以當眾逼死她們更好。
“砰……”的一聲,容嬤嬤帶著人進了候府。
顏雪才不相信容嬤嬤的話,什么不詳之人克人之類的話?簡直狗屁不通,如果她真的能克死人,她一定先克死這個叫容嬤嬤的人,此人真是太狠毒了。
看著人群有些人已經開始對著她們唾罵,甚至有些人扔起地上的石子菜葉子砸她們,顏雪氣的渾身無力:“你們……”
顏雪剛想罵出口,卻被蘇嬤嬤拉了拉衣角,顏雪當然知道蘇嬤嬤擔心什么,怕她激起民憤,吃虧肯定是她們。
“你們這些人在不滾,小心我真的克死了你們,”沒辦法,他們雖然離的她們遠,但人多,有的還打她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嚇嚇他們了。
人們頓時鴉雀無聲,紛紛擾擾的離開,生怕顏雪真的克了她們。
顏雪看了有些苦笑不得,甚至有些想笑,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知道她們在反抗下去,無疑多余的,只會遭到更多的議論。
顏雪看著緊緊關上的候府大門,不由的抬起頭,看著那幾個漆著金的威昌候府大字,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威懾的氣勢,顯示著所擁有它的主人至高無上的地位。
從古至今豪門里的水都深不可測,顏雪想這威昌候府里的水,估計深的發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