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塵低頭看著顏雪,身體立即僵住,覺得全身的血管都在逆流,心里抽痛不止,仿佛要撕碎了一般,如同厲抓一般,狠狠地撕扯,血流不止。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顏雪。
看著她的嘴唇是蒼白,她的臉是蒼白的,她的指尖也是蒼白的。
她的后背染著大片大片的紅,嘴角殘留物殷紅,雙眼緊閉,沒有一絲生氣。
一下子,他的意識沒有認出這種疼痛,心里傳來懼怕。
當那所有的光都快要集中到她的臀部,那瞳孔卻猛地一縮!
痛,是那樣突如其來,毫不留情的折磨著他。
她的臀部皮開肉綻,衣服都已經打破,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疼。
伸出的手在顫動,看著顏雪垂下來的睫毛在顫動,他的心也在顫動。
這樣的顏雪,他不知道怎么抱起她,害怕和無助席卷著他的心頭。
小心翼翼的抱起顏雪,宛如珍寶護在懷里,感覺她的身子似乎要抽離他的懷里,手忍不住抖一下。
他還是來遲了嗎?
就那么一會兒,她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嗎?
這一刻,他才發現,顏雪在他的心里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顏雪本就在生產的時候,傷了身子,加上月子沒有做好,早已極度傷了身子。
這次的挨打,更是雪上加霜,如同催命符一樣,吞噬著她的生命。
“你這是干什么?”柳氏看著古若塵看都不看她們這里一眼,失魂落魄的抱著顏氏打算走,厲聲喊道。
這樣的古若塵讓他有些害怕,她從沒見過古若塵這樣的一面。
古若塵聽了,如同散盡了功力,帶著一絲回音道:“我竟然不知道,母親身邊的婢女,都身懷絕義……”
古若塵竟然不敢相信,他的母親這么狠心,如此對待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還是她的兒媳。
她的心里還有他這個兒子嗎?
小時候那個溫柔慈愛的母親那里去了。
柳氏聽了一驚,剛剛這么一下,他就發現丫鬟會武了嗎?
心里閃過一抹不安,看著古若塵離去,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蕭乞兒看到古若塵根本沒有看她一眼,狠狠地扭著手里的帕子,眼里閃過一抹憤恨。
古漣玥看著古若塵離去,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剛剛真怕她大哥,摧毀了這里的一切。
古若塵的樣子真是太可怕了。
古若塵快速抱著顏雪到蹍棲居,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讓她趴著。
陳春堂為蘇嬤嬤醫治完,就看到古若塵抱著顏雪,心里一驚,難道少夫人也受傷了?
雷剛想去請大夫,就看到陳春堂,立即冷聲道:“少夫人受傷了,快進去為少夫人看看。”
陳春堂一進去就看到古若塵,似乎在為顏雪輸入內氣。
古若塵看到陳春堂進來,立即起身,聲音里帶著一絲祈求:“快來看看她怎么樣了?”
陳春堂看著一身血跡斑斑的顏雪,心里一驚,眼里閃過沉痛,如此不一樣的女子,如今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立即上前為顏雪診斷。
古漣憫追著出來,早已經沒了古若塵的影子,心里不由的一急,她還沒問大哥要銀子呢!
猶豫了一下,決定去和車夫商量一下,等到了候府再給他銀子。
車夫一臉無聊的等著,突然感覺身邊經過了什么,轉身一看,只看到一片飛舞的沙塵,其余什么也沒看到。
足見古若塵的速度有多快。
身上立即毛骨悚然,他不會是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吧!
想到古漣憫去了這么久都沒回來,心里不由的懷疑,罵咧道:“媽的,老子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古漣憫來了剛好聽到這句話,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車夫聽到腳步,立即轉身,看到是古漣憫,臉上立即堆滿笑容:“姑娘回來啦!”
古漣憫聽了不自然的點點頭。
“姑娘這是還要搭小的車嗎?”車夫看就古漣憫一個人,眼里一喜。
“嗯,勞煩了……”古漣憫柔聲道,臉上因為剛剛走的急,帶著淡淡的紅暈。
車夫看了眼里閃過一抹狼光,狗腿的笑道:“不勞煩……不勞煩……姑娘出錢,小的出力,各需所得嘛!”
“嗯,那我們走吧!”古漣憫聽了笑笑,抬腳準備上馬車。
“唉?等下,姑娘能不能先付一半的車錢?”車夫搓著說。
古漣憫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猶豫了一下道:“一半是多少銀子?”
車夫聽了一臉笑意,不由的揮揮手,道:“不多不多,也就十兩銀子……”
古漣憫聽了瞪大眼睛,不禁驚呼:“十兩銀子?”
她雖然成年不出府,但也知道,京外的軍營離這里也不過就是一個大半個時辰的路,加上剛剛趕的很快,連半個時辰都未到,所以肯定用不了十兩銀子呀!
以前軍營離京有些路程,可是今年剛搬了,離京城并不遠,可能是皇上怕京城有異動,這才搬的近些。
“嗯,怎么了?”車夫看了古漣憫的樣子,臉色微變。
古漣憫看了立即搖搖頭:“沒事,沒事…”說著從頭上取下簪子,遞給車夫,道:“我今日出門忘了帶銀子,這根簪子左右值些銀子,你先拿著,等到了京城,我一定都給你。”
車夫聽了臉色一冷,接過古漣憫手中的簪子,仔細看了看,感覺成色還可以,臉色這才微微好看了一些,把簪子放在懷里。
看著古漣憫嬌美動人的美貌,眼睛閃過一抹垂憐,道:“那好!上車吧!”
古漣憫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安,暗暗捏了捏衣袖,抬腳上了馬車,她得快些回府,大嫂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車夫見古漣憫上去,立即跳上馬車,揮鞭趕動馬車。
“姑娘是那家的小姐呀!”車夫一邊趕車,一邊與古漣憫閑聊起來。
“我是候府的……”古漣憫的聲音從車里傳來。
車夫聽了眼里一冷,候府的小姐他見過,根本不是長的這副樣子。
他見得是古漣玥。
不由的試探:“威昌候府?”
古漣憫聽了淡淡的“嗯”了一句。
車夫聽了不由得冷笑一聲,這姑娘真當他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