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看著古漣玥一臉失魂落魄,以為是他的傷心事觸動古漣玥了,想了一下,鼓起勇氣拿出衣袖里的小梳子,遞到古漣玥的眼前。
古漣玥正低頭想著事情,突然看到一把精致小巧的梳子,頓時一喜:“送給我的?”
阿丑耳根紅了紅,小聲道:“這是我為玥兒挑選的,不是什么貴重之物,玥兒別嫌棄!”
古漣玥把手里的木梳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眼里閃爍著喜愛:“我很喜歡。”
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收到男子的禮物。
阿丑看了,滿臉開心:“你喜歡就好!”
古漣玥復雜的看著阿丑:“阿丑,謝謝你。”
她知道阿丑喜歡她,她也喜歡阿丑,和阿丑在一起,她很開心,也很輕松。
如果阿丑真的是娘親的兒子,那該多好。
古漣玥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的,回去后她把自己關到屋里,一直沒出來。
夏氏過來叫她,她也沒出去,因為她沒有勇氣面對夏氏。
手里緊緊捏著梳子,如果阿丑真的是娘親的兒子,娘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
古漣玥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里下了一個決定,她要去京城找柳氏,把事情弄明白。
“玥兒?你怎么來了?”古漣玥天沒亮就起來了,到了木屋,發現阿丑也起了,看樣子正準備去砍柴。
“阿丑,和我去一趟京城?”古漣玥拉著阿丑就走!
阿丑看到古漣玥就一臉吃驚,如今聽了,更是一驚,他長這么大,還沒有去過京城呢!
“去京城干什么?”
“我會慢慢告訴你的,你先和我走!”
這里是京城的郊外,離京城并不遠。
進了京城門,看著熟悉的街道,古漣玥心里很復雜,很忐忑。
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柳氏在那里,最后還是抓了幾個乞丐,給了他們幾個饅頭,才打聽到柳氏在那里。
古漣玥順著乞丐說的地方走去。
進了一個巷子,巷邊的一個拐角堆滿雜物,仔細一看,便可發現,雜物邊縮著一個人影。
古漣玥復雜的看著那個影子,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柳氏,那個曾經在威昌候府呼風喚雨的柳氏。
柳氏縮著身子,抱著手臂,不停地用手搓著身子,她現在好冷,好餓,不知道她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
突然感覺眼前多了一個黑影,嚇得一哆嗦,滿臉驚恐,還沒抬頭就開始求饒:“幾位大哥,我幾天都沒有吃飯了,今日真的沒有力氣行乞,求求幾位大哥高抬貴手,今天就放了我吧!”
她以為又是來打她的人。
古漣玥復雜的看著柳氏,若不是熟悉聲音,她都不敢相信,這人真的是柳氏。
柳氏沒有聽到聲音,不由抬起頭,怯怯的望去,頓時瞪大眼睛,忘記了反應,看著古漣玥一動也不動。
柳氏如今瘦的皮包骨,一張老臉青一塊,紫一塊,頭發臟的粘成一塊餅,若不是那凹凸的眼睛,古漣玥都懷疑她看到的是幽魂。
柳氏反應過來,眼里閃爍著驚喜,顫抖道:“你是玥兒!”
“我是,”古漣玥冷漠回道。
柳氏眼里溢滿喜悅,她以為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古漣玥了。
“你很餓?”古漣玥冷漠的問,柳氏怕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吧!
柳氏愣了愣,點點頭,她確實很餓,好幾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跟我來!”古漣玥冷漠轉過身子,像巷口走去。
柳氏聽了,掙扎了幾下起來,慢慢怯怯地跟在古漣玥的身后。
阿丑頭上戴著一頂紗帽,他不知道古漣玥怎么了,更不知道古漣玥和這個乞丐有什么關系。
古漣玥把柳氏帶到了一個面攤。
做面的老板看到柳氏,頓時滿臉厭惡,剛想趕人,就看到眼前多了一錠小銀子,趕緊咽回到口的話。
古漣玥坐下,冷漠的說:“來三碗牛肉面,多放點肉!”
“好嘞!”面老板有銀子賺,頓時滿臉歡喜。
柳氏聽到肉,眼睛亮了亮,偷偷咽了咽口水,她都忘記肉是什么味了,往外移了移,怕古漣玥嫌棄,她知道自己很臟。
“三位慢用!”不一會兒面就上來了,面老板笑呵呵的,古漣玥給的銀子,足夠買十幾二十碗牛肉面。
古漣玥和阿丑都沒有動。
柳氏看著面前香噴噴的牛肉面,一臉垂憐,舔了舔唇,拼命咽了咽口水,想吃又不敢吃,怯怯的看了一眼古漣玥。
古漣玥看了,冷漠的說道:“吃吧!”
柳氏聽了,立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也不怕燙,吃在嘴里,她感覺又香又暖,吃的她整個人都暖和了。
柳氏一碗面很快就見了底,又舔了舔碗,怯怯的看了一眼古漣玥,她還沒有吃飽呢!
古漣玥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里很復雜,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心疼,這個人真的是柳氏嗎?
把她面前的牛肉面推向柳氏:“吃吧!”
柳氏聽了,立即一喜,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面條不小心散落到桌子上,也不在意,急忙用臟手抓起喂到嘴里。
阿丑看著柳氏又快吃完了,趕緊把他的面也推給柳氏,他和古漣玥在路上吃了干糧,并不餓。
柳氏最后把阿丑的那碗也吃了,這才慢慢放下筷子,小聲道:“我吃飽了!”
說完走補了一句:“真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面老板特意留意著這邊,看到都吃完了,趕緊過來。
古漣玥又掏出幾十枚銅錢,冷漠的說:“我們有事說,不要讓人打擾!”
面老板一手抓過,連連說好,現在沒什么人,古漣玥她們想坐多久就坐多久。
氣氛沉默了一會兒。
柳氏抬頭看著古漣玥,忍不住先開口:“玥兒有什么事?”
她是御賜乞丐,已經不奢求有人救她了。
“你當初真的把那個孩子殺了嗎?”古漣玥冷冷的看著柳氏。
阿丑聽了,渾身一震。
柳氏聽了,頓時瞪大眼睛,反應過來,帶著一絲顫抖:“你問這干什么?”
古漣玥緊緊盯著柳氏:“你不需要知道理由!我想聽實話,那個孩子到底死了沒?”
“死了,我把扔到河里,就算不淹死,也會凍死,”柳氏聲音冷了許多。
那一年冬天很冷,她把孩子放到籃子里,然后扔到水里,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