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四十九章 某人啊,真是別扭

外面風大,溫想扶著顧夜西先上車,自己再上去。

王晴天也進來。

談明轉頭,“先送顧夜西。”

不勝酒力的人,眼睛總是下意識追著她。

溫想附身,手繞過他,拉住安全帶系上,“好。”

叩叩叩!

車窗前面的人哈著腰,他戴了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

口罩摘了,是徐夢溪。

溫想看到他,有點詫異,“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是在拍戲嗎?

徐夢溪可憐兮兮的賣慘,“剛回來,等會兒就要趕回去。”

旅途奔波,他眉眼是風塵仆仆,玩世不恭有點端不起來。

溫想祝他布帆無恙。

徐夢溪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問她,“沒事吧?”

他有點擔心。

溫想搖了搖頭,“沒事。”

她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

顧夜西鬢邊的發微微的動,眼里有她,把情緒都遮住了。

徐夢溪看著溫想,“今日怎么有空出來?”

身上衣服誰的?

溫想回答,“和同學一起。”

同學?

徐夢溪看眼顧夜西,有點眼熟,“顧夜西,顧同學是吧?”

溫想介紹過,難怪眼熟。

顧夜西眼皮一抬,語氣懶,“嗯。”

徐夢溪不熱情,語氣冷冰冰的,“幸會。”他聞到了酒味。

顧夜西也挺客套,“久仰。”

不無禮,也不熱情,總體感覺挺冷。

但不管怎樣,他都有點不爽,因為自家妹妹被男人拿捏了。

因為不熟,不需要裝模作樣的寒暄。

王晴天坐在副駕上。

徐夢溪轉頭對她說,“你好。”

王晴天回,“您好。”

“很抱歉。”

王晴天知道他指什么,她很善解人意,“沒關系。”

嘗過人情冷暖的人,最懂得涌泉相報。

經紀人打來電話,問他到機場沒。

徐夢溪回,“馬上。”

電話掛了,他走之前叮囑溫想要多休息。

溫想坐的端端正正,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頭頂是一潑銀白的月,華燈初上,杏色的路燈鋪了一路,地上樹影婆娑,明暗參差。

車里有倆女孩,一醉鬼。

談明開的很慢。

“溫同學,你和他很熟?”他對徐夢溪略有耳聞。

當紅炸子雞嘛。

溫想和他不像普通朋友。

顧夜西眼皮抬得漫不經心,眼角壓著。

她回,“很熟。”

當時第一次拍戲,在劇組多虧他的照拂,她把他當兄長。

顧夜西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

“這樣啊。”談明點到為止,看眼顧夜西,封嘴。

后背忽然有點冷。

溫想轉頭,他臉色不好看,有點像大病初愈。

她把外套脫了,附身為他蓋好,還有余溫殘留。

顧夜西不看她,聲音慢,“拿走。”

不想穿。

溫想脾氣好,哄著他,“到家了再脫。”聲音溫溫軟軟,像貓,撓的心癢。

隨時要入秋的天,窗上凝了層早霜。

溫想讓他抬手。

顧夜西不想聽她的。

“抬手。”

“哦。”

他哦完,手抬起來。

溫想幫他穿好,低頭理領子,是那樣專注。

顧夜西垂眸看毯子,耳朵紅了。

六十秒之后。

溫想說,“好了。”

她坐回去,沒有絲毫逾矩。

顧夜西偷偷看了她好幾下,借著醉意,“溫想。”

她轉頭。

他又不說話了,眼睛盯著她,死死的盯。

溫想有點不自在,“怎么了?”

顧夜西眼神躲了,“沒什么。”萬一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是冷嗎?”她用手背碰碰他的臉。

還好,不涼。

談明就沒見過比顧夜西還別扭的人。

行吧,他就大發慈悲幫幫他。

“溫同學,你和徐夢溪是什么關系?”

溫想心不在焉,“朋友,或者兄妹。”

交代清楚了。

顧夜西眼神像松了口氣。

認識顧夜西這么多年,談明沒見過他患得患失的樣子。

怎么說?

挺新奇。

“顧同學,你是不是哪里難受?”

顧夜西看著她,聲調軟下來,“沒有,我有點困。”

溫想眼里全是擔憂,“以后不要喝酒了。”

她語氣有點強硬。

很少見。

“哦。”

“睡會兒吧,到了叫你。”

“哦。”

他乖乖閉上眼睛,從側面看,睫毛彎著漂亮的弧度,映出溫柔的影子。

溫想時不時會看看他,因為不放心。

已經很晚了,月色鋪在屋頂,有些涼意。

車停在湖畔,旁邊有家藥店,談明轉頭,“你住哪兒?”

王晴天不想麻煩他,微微低頭,“謝謝先生。”

談明看眼她的手,金口玉言,“你手藝不錯。”

有來有回,他不喜歡欠別人。

王晴天呆呆的,片刻后,“謝謝。”

女孩不愛笑,但笑起來特別好看,笑容很真誠。

她站在門前,朝談明鞠了躬,“先生,謝謝你。”

談明懶得應,手伸進儲物格,夾了煙出來。

抽煙對身體不好。

王晴天一直彎著腰,看著他欲言又止。

談明轉頭,“你不走?”

王晴天盯著他手里的煙,“您先走。”

談明收回視線,折了煙,走了。

夜冷,萬籟俱寂,一點點薄霜落進樹梢。

路邊,酩酊大醉的男人在糾纏王晴天。

一束車燈迎面射過來,王晴天看不清里面的人,卻認得這輛車。

她眼睛“唰”一下,紅了,仿佛得到救贖。

地上留了條黑線,車身在劇烈搖晃。

談明下車,一腳踹過去,幾乎同時,把王晴天拉到身后,“沒事吧?”

王晴天拉著他的外套,紅著眼搖頭。

“你他媽的誰啊!”醉漢爬起來,往地上啐了口,很不爽。

談明,“你大爺!”撿起地上的酒瓶,用力砸過去。

空蕩蕩的湖畔響起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手機響了,談明接起來。

女人的聲音是風情萬種的嬌媚:“九爺你什么時候來呀,就差你了。”

“老子有事。”談明掛了,手機滑進口袋里。

他隨意解了兩顆扣子,走過去,用力踹了兩腳,然后踩在對方肚子上,“喝了酒就別出來亂晃。”

多危險。

容易挨揍。

語氣淡,好像剛才打人的不是他。

酒壯慫人膽,醉漢又爬了起來。

哦,是不要命了。

談明用領帶勒住他脖子,往腿彎上踢一腳,踩著后背用力。

十秒后,醉漢脫力昏厥。

談明松手,領帶還纏在手上,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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