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一百章 那現在吃飽了嗎?嗯。

昏暗的樓道內,有人在打電話,“來了嗎?”

“我已經到校門口了。”

“東西呢?”

“都帶齊了。”

王戈把棋譜扔到垃圾桶里,嗓音陰冷,“這一次,我要他身敗名裂。”

外面的日頭不錯,哪兒都金燦燦的,就是不暖。

迎面走來一位女士,戴了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臉。

玩笑打鬧的同學沒看路,把她手里的袋子撞掉了,照片散了一地。

溫想上前,幫忙撿了一張。

女士急忙把照片抽回來,“不用。”

她撿起照片后,匆匆離開。

溫想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里有交錯混亂的光影。

她覺得照片里的場景好熟悉。

決賽現場,學生、老師和記者來了很多。

“老徐啊,臺上那個是你學生吧。”他是隔壁學校的副校長,平日也喜歡下棋。

“嗯。”

喜歡下棋的副校長感慨,“這孩子,可不得了啊。”

徐憬喜沒說話了。

真不是端著,他就是聽不得別人夸顧夜西。

太別捏了。

顧夜西的目光在觀眾臺下掃了一圈又一圈,靠著椅背走神。

門口。

保安把人攔下,“你是誰?非比賽選手不得進入。”

她把參賽證明拿出來。

“可以了嗎?”

門衛放行。

十分鐘之后,決賽開始。

顧夜西執白。

本以為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博弈,可結果呢?

“那白子怎么回事?狀態不對勁啊。”

“是啊,棋風軟趴趴的,之前可不是這樣。”

賈全的心揪著,恨不得上去抽他幾巴掌:這樣打比賽可不行啊,一定要醒醒,別懵啊,場上不能懵,得興奮起來,這是決賽!

可他敢嗎?不敢……

顧夜西往臺下瞧了眼,還是心不在焉的。

又一個來回。

顧夜西敲下一子,溫想正好從側門進來。

“溫小姐。”賈全氣呼呼的,跑過去跟溫想告狀,“顧夜西他亂下。”你快點管管他。

溫想往臺上看了眼,不作聲。

顧夜西抬手,將要落子,余光就瞥到了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距離太遠,他看不清臺下多數人失望的表情,能看得清的就只有她。

別的先不管,她想讓他得獎來著。

這下,顧夜西的睡意徹底清醒了。

又是幾個來回,局勢扭轉。

噔——

棋子滾到了地上。

執黑的對手呆滯,“我……我輸了。”

賈全緩了緩呼吸,一顆擔驚受怕的心落了地。

顧夜西把外套穿上,退場。

比賽結束的太快,就像龍卷風,此地鴉雀無聲。

過了很久,“艸!這是人做的事嗎?”

跟玩兒似的。

要不要這么吊打?

對手不要面子噠!

賈全伸手擦掉后面的冷汗,給發愣的主持人使眼色,趕緊讓他上臺。

休息室,顧夜西一開門,眼里就落了溫和的光影,淡淡的一圈。

溫想等在微波爐旁邊,他聞到了面包的香氣。

“想想。”

她回首,眉眼溫婉。

顧夜西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手心,“你離開怎么都不跟我說一聲?”

他真的好擔心。

溫想說,“你早上沒吃,我怕你餓著。”她就去了趟超市。

顧夜西把她抱起來,放到桌子上,“那下次也得跟我說。”

他即使生氣,也不會對她發火。

“好。”

她坐著,他站著,一抬頭就能吻到她的唇,這時才說,“想想,我贏了。”

“我知道。”溫想拿著面包,喂給他。

她腰細,他一手就能輕松環住。

顧夜西低頭,咬出了一個月牙的形狀,“那你不親我嗎?”

他的眼神滾燙又直白。

溫想紅著臉,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怎么夠?

顧夜西的喉結滾了一下,低頭去吻她。

“溫想,你張嘴。”

在和他親熱這件事上,溫想從來不占據主動權,張開嘴后,局面就有點失控了。

她的呼吸越來越輕。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

敲門聲響了三下,“顧爺,您在里面嗎?”

門是關著的,賈全不敢自己開。

溫想被親得沒有力氣,身子很軟,一雙眸子里全是水汽,眼角暈紅,很勾人。

“有人來了。”她小聲的不得了。

顧夜西托著她的腰,抬高了點,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緩了緩,嗓音有點啞,“干嘛?”

賈全在門外說,“您該去領獎了。”

“等著。”

顧夜西沒松手,指尖落在她殷紅的唇上,“再來一次?”

她總是縱容著他,也沒個度。

五分鐘之后,門開了。

可算是出來了,賈全就隨口一問,“您剛才在里面干嘛了呀?”

顧夜西面不改色,“我早飯沒吃。”

“那現在吃飽了嗎?”

他看了眼溫想,鼻音微微上揚,“嗯。”

很愉悅呢。

溫想臉上剛退下去的熱,又燒起來了。

“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走。”

“好。”

叮囑完,顧夜西才去領獎。

賈全分別給季、亞軍頒完獎,來到顧夜西前面,“顧爺,恭喜恭喜。”

他的表情毫無波瀾,平靜的要命,“哦。”

賈全拿著獎牌,正想讓他把頭低一點。

“等等!”

聽到聲音,賈全的動作停下,回首,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

賈全,“你是誰?”

她一步、一步地走近,目光落在顧夜西的身上,誰能想到,這么漂亮的皮囊下,卻藏著暴戾乖張的靈魂。

“劉慧敏。”她摘掉帽子,看上去并不年輕,“我今天來,是想舉報一個人。”

賈全眼皮子跳了跳,有不好的預感。

“我是六年前,街心公園被害者朱奇的妻子。”劉慧敏眼眶發紅,指著顧夜西,“六年前,就是這個人將我的丈夫重傷。”

話音剛落,在場的記者就開始議論紛紛。

顧夜西略略抬眸,熟視無睹。

她痛心疾首,“我丈夫至今尚未痊愈。”

溫想嘴邊抿了一下。

是她。

賈全覺得門口的保安都是飯桶。

“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當然。”

劉慧敏把手伸進袋子,拿出了一疊照片。

照片里有躺在血泊里的男人,有刀,還有被警察帶走的男孩……

她盯著顧夜西,語氣仿佛鐵證如山,“你還要狡辯嗎?”

溫想就這么看著照片,紅了眼眶。

難怪啊,那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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