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一百二十五章 閑散之人?顧夜西的忌憚

等換完衣服回來,顧夜西已經睡著了。

這幾日,由于病情反復,他基本沒合眼,溫想走到床邊,守了會兒才出去。

她給徐夢溪打電話,問他明日是否有空。

“有空啊,怎么了?”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三分鐘之后,通話結束。

樓下是一片雜草叢生的停車場,沒有樹蔭遮擋,一覽無余,光線太暗,溫想看不清對方的臉,輪廓很模糊。

對方先開口,“溫想。”聲音有些沙啞,是個男人。

溫想不認識他,站在陽臺上,“您是?”

“顧夜西的病,只有我能治。”

溫想絲毫沒有猶豫,“請稍等。”

她回屋穿上外套。

平日冷靜自持的人,怎么一碰上他的事,便什么都不管不顧了呢?

萬一是壞人……

溫想從樓上下來,已經穿戴整齊,外套是顧夜西的,背后印了個骷髏頭,倒把她襯得幾分冷艷神秘。

借著微弱的燈光,她看清他兩鬢早已花白,穿一身素雅的唐裝,像淵博的學者。

溫想和異性說話會隔著一點距離,“請問,您作何稱呼?”

一聽,就是那種很有禮貌的女孩子。

“閑散之人。”

溫想便不再問下去,就此打住。

“溫小姐,我這樣稱呼是否合適?”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

溫想頷首,“自然合適。”

他摘下了厚厚的棉帽,拿在手里,“此行,我只有一個目的。”

顧夜西。

溫想屏息聽著,全神貫注。

“前日,我差人送了東西,不知溫小姐用了沒有?”

那藥,竟是他送的。

溫想答,“尚未。”

閑散之人的表情不意外。

“為何不用?”

出于謹慎,“您可否告知晚輩,顧夜西患了何病?”

他只說,“我不會害他。”

溫想眉頭輕皺。

他把手伸入袖中,拿出了一瓶藥劑,“溫小姐,你不信任我,總可以相信顧夜西吧。”

溫想接過來。

他把帽子戴上,轉身,“這治病,宜早不宜遲。”聲音被風吹散了,“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走的不快,背影逐漸的沒入黑夜。

溫想眼眸低垂,站在冷風中,手里的試劑冰冰涼涼。

過了會兒,她轉身上樓。

溫想一開門,房間里全是暗的,借著門外的光,看見顧夜西坐在床邊,彎著腰在穿鞋子。

“怎么起來了?”

“我想去找你。”

他睜開眼睛看不到她,心里不安穩,總怕她把他丟下。

溫想折回床邊,附身,為他擦掉額前的薄汗,輕聲哄著,“先躺下,我不走了。”

他的眼睛很紅,里頭氤氳著一汪水汽,“想想,你陪我睡。”仰頭時,他的喉結特別明顯,“好不好?”

生了病的顧夜西像還沒長大的少年,有點幼稚,有點粘人,還格外愛撒嬌,但眼神總是小心翼翼,教人心軟。

溫想摸了摸他的頭發,眼神都軟了,“好。”

顧夜西的嘴角往上跑,他自己把鞋子脫掉,自己把被子掀開,自己躺好,然后默默往里挪,挪出好大一塊空給她。

“想想,你快來。”

這話怪怪的。

溫想開了床頭燈,把外套脫掉,在他身邊躺下,伸手去拉被子。

“想想。”

“嗯?”

他手伸出去,要她牽。

溫想牽住。

“剛剛你去哪兒了?”

溫想如實作答,“我去給徐夢溪打電話。”

先是沈南城,又是徐夢溪。

顧夜西的嘴角壓下來,語氣突然就不溫柔了,“你找他做什么?”

好大的醋味。

溫想聞到了,“我問他是否有空,想請他來給星然做搭檔。”

他側著身子,把她的手拉過來,捂了一會兒,然后抓著放到自己衣服里,“你和她感情很好嗎?”

溫想不清楚這個“她”指的是徐夢溪還是周星然。

她也沒有問,“他們一個是我妹妹,一個像我哥哥,感情會比陌生人強一些。”

顧夜西把她的腳撈過來,放到雙腿間,“那我呢?”

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眼睛,目光在討好。

溫想莞爾笑了笑,“你最重要。”

他的表情很滿意,抱著她的腰,湊過來吻她的臉,她的眉,她的眼睛,一點一點的親,耐心好的不得了。

溫想紅著臉,脖子被他弄得有些癢。

光都被他遮了去。

親了一會兒,他忽然不動了,臉埋在她頸窩里,呼吸有點不穩。

“顧同學?”

他緩了緩,無意識的,“想想,我手疼。”嗓音沙啞,隱忍的,緊繃著,少見的脆弱。

溫想摸到他的手,輕輕握住,“哪里疼?”

顧夜西把手伸到后面,擦掉冷汗,反握住她的手,“已經好一點了。”

聲音聽上去,沒有異常。

溫想壓根不信,握著他的手輕輕按揉,好擔心,“只有手疼嗎?”

“嗯。”他嗯完,把腿蜷縮起來。

“顧同學,我給你看個東西。”溫想起身,下床把外套拿過來,手伸進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試劑。

是博士!

顧夜西坐起來,神經瞬間繃緊,“這藥,是誰給你的?”他把她拉過來,盯著她,瞳孔微紅,“他來找你了!”

他緊張兮兮的看她,仿佛看一個易碎品。

溫想沒料到他這么大反應。

“顧同學。”她低頭,目光落在手腕上,“好疼。”

顧夜西手上收了點力道。

“你怎么了?”

他沒法告訴她怎么了,那人就是個瘋子,她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溫想手腕已經紅了,上面有他的指印,淡淡的一圈。

“他是誰?”

“想想,我頭疼。”

為了逃避,連苦肉計都使出來了。

“不是手疼嗎?”

顧夜西用可憐巴巴的語氣,“都疼。”

明知道他在一葉障目,可溫想連訓他幾句都舍不得。

溫想扶著他躺下,一只手去拉被子,“他說你的病,只有他能治,是真的嗎?”

顧夜西垂眸不語。

答案已經有了。

溫想坐到床邊,摸摸他的臉,眼神很堅定,“別怕,我會陪著你。”

原來她沒生氣,只是擔心他。

“答應我,永遠不要接近那個人。”他抬著眸,瞳孔里都是她的模樣,是她的影子,“想想,你快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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