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看他一眼,氣焰熄了。
他知道什么人惹不起。
溫想轉身蹲下來,問葉子說,“小朋友,你是不是叫葉子?”李山上次叫過她名字,溫想還記得。
葉子點了點頭,一只手拉著她的衣服不放。
她的手很涼,跟冰塊一樣,溫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正好遮到腳踝。
“你認識姐姐身后這個人嗎?”
溫想的嗓音很溫柔。
葉子往她身后看了眼,立刻收回視線,睫毛拼命地抖。
像碰到危險的兔子。
“認識嗎?”溫想很耐心。
她把胳膊抬起來,沖著溫想點頭。
溫想又問,“那他是誰?”
上回李山說自己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還給溫想看了工作牌。
到底是真是假?
葉子嘴巴張了好幾下,最后顫顫巍巍的說,“李、李山。”不是李伯伯,也不是李叔叔,她沒有任何的敬稱,甚至直呼其名。
或許會有人說她沒教養,但葉子看起來不是。
溫想多留了個心眼。
“能告訴姐姐,你們從哪兒來的嗎?”
“福利院。”
看來工作證是真的。
這時,顧夜西把脫下來的羽絨服披到溫想肩上,把傘舉低,“你為什么跑出來?”他問的是葉子。
“她鬧著找她姐姐。”回答的是李山。
顧夜西扭頭,看了他一眼,腔調淡淡的,“我讓你說話了嗎?”眼神仿佛融了冰雪,寒氣往骨子里鉆。
他在惡人堆里呆久了,什么人沒見過。
李山悻悻。
溫想摸摸葉子的頭,問她,“那你想不想跟他回去?”
眼神柔軟,但很有力量。
仿佛在說:別怕。
葉子看著她,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想。”
溫想與葉子接觸的并不多,但她看得出這個孩子很內向,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堅定地說出答案。
仿佛在心里想過千遍、萬遍。
溫想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
但現在,她萬萬不會讓葉子跟李山走。
因為孩子穿得實在太單薄、因為孩子對李山的敵意、還有孩子眼中對她求助的色彩……溫想做不到視而不見。
她把葉子抱起來,顧夜西跟著她起身,傘一直往她那邊傾斜,衣服上的雪已經化了,濕了肩頭。
“李先生,您愿意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嗎?”
這是目前最保險的辦法。
李山凝了凝目光,表情很不樂意,“你這是在質疑我。”
他滿腹委屈的樣子,在心里腹議:倒了八輩子血霉,碰上這么愛多管閑事的人!
表情管理啊!
顧夜西的眼神很不友好。
李山脖子一涼,下意識往后退,他說,“警局,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去的。”他哼了一聲,對葉子道,“你跟我過來,大不了我帶你去找晴天姐姐。”
晴天?
沒記錯的話,王晴天也是福利院出來的。
難道是一個人?
溫想沉吟了一會兒,開口問,“你說的晴天,可是王晴天?”
“你認識她?”
李山有些詫異。
溫想思忖片刻,轉頭對顧夜西說,“顧同學,你打個電話給談老師。”葉子的事,還得問問晴天妥當。
這個李山,她實在不放心。
打完電話之后,顧夜西帶溫想去附近的餐館,葉子被她抱著,顧夜西盯著李山,不讓他偷偷跑掉。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包廂的門推開,王晴天先進來,后面跟著兩條小尾巴。
“晴天姐姐!”
王晴天朝葉子走過去。
李山在旁邊喊了聲,“晴天。”
王晴天對他點一下頭,出于禮貌,“李伯伯。”
葉子跑過來拉她的手,搖了搖。
“葉子,你怎么又偷偷跑出來了?”王晴天蹲下來,因為著急,說話有些重了,“姐姐不是說過不可以這樣嗎!”
萬一被壞人拐跑了……
葉子低著頭,眼睛紅了。
王晴天訓完又覺得心疼,自己也紅了眼眶,“下次不可以再這樣子,知道了嗎?”語氣已經軟了。
葉子點點頭。
“你答應姐姐,要說到做到。”
葉子哭著說好。
王晴天也跟著難受,伸手把葉子抱起來,輕輕拍她后面的背,說了好多安慰。
葉子卻越哭越兇。
李山就在旁邊看著。
溫想目光在他身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兒。
也沒說什么。
這邊,服務員端上來幾份下午茶。
談明剛坐下來,居簡風就一屁股把他擠走了。
談明咬著牙,“你有病吧!”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居簡風這貨處處針對他,事事給他找不痛快。
可能哪根筋搭錯了。
居簡風若無其事的樣子,還倒了杯水喝。
談明用舌尖頂了頂后槽牙,很不爽。
桌上有壺茶。
談明腦子轉得飛快。
他上前,倒了一茶杯,悄悄走到居簡風身邊,故意彎下腰讓他聞見。
咣——
是椅子撞倒的聲音。
下一秒,居簡風捂著鼻子跑出去了。
包廂里靜悄悄的,所有人盯著他瞧,談明把茶當水喝,喝完后把椅子扶起來,坐下,“干嘛?”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顧夜西丟了塊糕點在嘴里,腮幫子鼓鼓的,“你在茶里動手腳了?”
天地良心。
談明好冤枉,“這茶要是動了手腳,我還會喝嗎?”
那倒是。
可顧夜西想不明白,“那居簡風怎么跟孕吐了一樣?”
他是怎么知道孕吐的?
之前不是上網查九價的資料嘛,他不小心點進了一個寶媽網,之后APP就經常有這方面的推送。
談明聳了聳肩,“我哪兒知道?”
顧夜西可能忘了:居簡風知道王晴天是他妹妹那天,在茶樓一口氣點了九盞茶,全是他自己喝完的。
當然,忘記也沒關系。
溫想的外套在葉子身上,顧夜西把外套脫給溫想了,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衛衣,前前后后貼了好多暖寶寶。
談明手癢,忍不住撕一片下來。
“你有病吧!”
聽出來了嗎?
這倆果真是一個組織出來的,連罵人的話都一樣。
談明有點后悔。
他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道,“咦,你肩膀怎么濕了?”一直濕到腰側,在有對比的前提下,濕掉的黑色在燈光下還是很明顯的。
顧夜西不怎么在意。
溫想走到他的身邊,把手放在上面。
溫度很涼。
應該是雪剛剛化掉。
“想想,等一會兒就干了。”
溫想皺眉,這回不由著他,“車上有干凈的衣服,你跟我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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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今天應該只有兩更,晚上有晚課,二更在六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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