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兩百七十二章 要的話,最多一個好不好?

等解棠人離開,顧夜西才小聲抱怨,“想想,你不要這么遷就他。”酸溜溜的語氣仿佛在哪里聽過?

簡直和裴云如出一轍。

溫想稍稍抬著頭,眼底有細微的光,“解棠還小,顧同學不要跟他計較。”何況,人家還一口一聲喊你“小姐夫”呢。

“你說我心眼小?”

“不是。”雖然這是事實,但溫想說,“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小顧姐夫不和她爭。

他把菜端到托盤里,只說,“想想,我們婚后晚點要小孩。”

溫想被他一句話搞得面紅耳赤,扭頭往廚房外瞄,跟做賊似的,然后在他腰上輕輕撓了一下,“你不要說這個。”

聲音很小聲。

她臉皮薄,怕羞,但顧夜西是個不要臉的,什么話都講,“這有什么?”他頓了頓,正兒八經的,“其實不要也行。”

生育對女性來說是一道鬼門關,他舍不得她受苦。

但溫想很喜歡小孩。

顧夜西看著她的眼睛,深思熟慮之后口無遮攔,“要的話,最多一個好不好?”

溫想,“……”

她不給反應,拿了三個人的碗筷,要走。

顧夜西拉住,繞到她面前,貓著腰,有點為難的樣子,“想想,那你想要幾個?”這時候不看她眼色了,有點故意逗她的意思。

溫想紅了耳尖,又羞又惱的瞪了他一眼,嗓音很輕,“解棠在外面,你不要說這個。”萬一被聽到……

解棠在不能說,那沒人了就可以?

顧夜西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不能妥協,“那我們晚點再談。”

說完,他端著托盤出去了。

溫想,“……”

害羞都是她的份。

飯菜剛出鍋,全都熱乎著。

解棠起身喊人,“小姐夫。”

“坐吧。”可能是溫想的緣故,顧夜西語氣上溫和了很多。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

解棠沒坐,幫忙擺盤,他往廚房里看了好幾眼,忍不住問,“我姐怎么還不出來?”

“那個湯放中間。”

“哦。”

顧夜西嘴角往上,眉梢往上跑。

他很了解溫想,不用看都想象得出來小姑娘臉紅耳赤的樣子。

一定超可愛。

“小姐夫?”這個稱呼,解棠已經叫得很順口了。

顧夜西應得也順口,“干嘛?”

解棠捻著隔熱墊得邊緣,表情有點沉重,“我姐她還好吧。”

昨兒在車上,她一直在走神。

他擔心了一整天,實在不放心才過來“蹭飯”。

顧夜西擰眉,警告他,“別在她面前提這件事。”好不容易才哄好的,甚至不惜把底褲都交代了。

解棠馬上和顧夜西達成共識。

“我知道。”

晚飯吃到一半,顧夜西的手機響了,他拿去外面接。

“喂。”

李守德,“你現在有空嗎?”

顧夜西問什么事?

李守德說了。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一輛車停在警局門口,顧夜西下車,李守德站在門口,“照片都清理出來了,其中一張跟你的朋友很像。”

朋友?

顧夜西矢口否認,“我沒朋友。”

李守德看他一眼,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你隨我來看看就知道了。”

的確不是朋友。

顧夜西拿著王晴天的照片,給談明打了個電話。

至于居簡風?

不好意思,他不熟。

談明是十分鐘之后到的,一個人來,進來就問,“照片呢?”

顧夜西拿給他。

膠片已經很舊了,有灼燒的痕跡,左下角用紅色馬克筆畫了一點,那上面的姑娘螓首峨眉,明眸善睞,是王晴天無疑。

“在哪兒找到的?”

顧夜西擱墻上靠著,懶著一身骨頭,抬了抬下巴,“喏。”鐵桌上,加上王晴天的照片,一共二十三張,分了類,畫紅點的有五張。

“李山呢?”纖長的手指捏著膠片,用力收緊,談明一整雙眼睛都是陰騖的,眼角壓得很低,“他在哪兒?”

“關著呢。”顧夜西很了解他,“你搞不到。”

談明冷笑,旁若無人,“老子有的是手段。”

這是實話。

顧夜西挑眉,不置可否。

“刀借我。”

旁邊,一點存在感也沒有的李警官,“……”

這樣肆無忌憚真的好嗎?

李守德輕咳了一聲,提醒,“這兒是警局。”雖然他也很想揍李山一頓,但不能對不起身上這身警服,“可否請照片上的姑娘來一趟。”

“不能!”

出聲的是談明。

李守德給他做思想工作,做了半天,沒用。談明仍舊沉著一張俊臉,一副要殺人的模樣,“顧夜西,把刀給我。”

他知道,顧十爺常年帶著把刀。

“我沒有。”

談明不信。

“真沒有。”顧夜西把兩個褲兜翻出來給他看,嗓音淡淡的,“我從良了。”

咣——

談明罵了聲,一腳踹在桌腳上。

外面立即傳來腳步聲,李守德背過身,用命令的口吻,“沒事,都回去。”

話落,警員都散了。

顧夜西走到桌邊,用目光看過去,在剩下四張有紅點的照片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福利院走一趟?”

沒興趣。

談明滿腦子想的是殺人。

“那你想不想搞死李山。”顧夜西轉身,波瀾不驚的眼底纏著索命的鐵鏈,“光明正大的那種。”

談明心動了。

“好啊,顧十爺。”

這兩個人,說話的調調一個比一個更像犯罪分子。

顧夜西歪了歪頭,“那走啊,談九爺。”

他們走了。

再一次被無視的李警官,“……”

敢情他倆這一趟,就是“耀武揚威”來的是吧?

是啊。

不然怎么對得起“犯罪分子”這四個字呢?

“李隊,不好了不好了!”

“老子好著呢!”

“不是您,是李山,他和別人打起來了。”

李守德凝了凝目光。

惡做多了,總有天收。

李山鼻青臉腫,在廿九早上被人抬上了擔架,送往醫院。法律是公平的,保護公民權利是天職。

哪怕這個人罪不可赦。

李守德有獨立的辦公室。

他沒穿警服,筆直地站著,站在警服前面,站了很久,敬禮。

不是天收。

是有人替天行道。

李守德轉頭,辦公桌上有一張全家福,左側的女孩笑得很燦爛,和他掌心照片里的女孩全然不同。

他看著,漸漸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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